待陆离与凤颜卿赶到时,他们二人站在树上静静观察那些人的动态,那些人挖好坑以后将棺椁放进去后,便悉数退去,并未留下人看守。
“殿下,我们是否要下去挖?”陆离看向凤颜卿的侧颜问道。
此刻是最好的时机了,若还有半分犹豫,万一那些人再迂回就得不偿失了,陆离有些焦急的问道。
只见凤颜卿摆手,“不了,我们被骗了。”
陆离对凤颜卿的话摸不着头脑,若是正如他所言,那么要么是方才他们本就是在上演调虎离山计,要么就是原本棺椁就不在这两处,陆离疑惑道:“殿下如何得知?”
“他们只是拿着一个空棺椁来来回回罢了,不然是白子箫原本就没死,要么他们事先就将白子箫的棺椁埋在了他处,你有见过只二人便能将铺满陪葬品的棺椁外加一具尸首那样轻松就举得起吗?”白副千户家产定不薄,更何况白子箫是他的爱子,陪葬品定然不会亏待白子箫的,且棺椁本身就有重量,即便那二人是大力士,一具棺椁已然是极限,更别提其它了,凤颜卿不能百分百保证白子箫没有死,毕竟欺君之罪是会诛九族的,很大的可能便是白子箫并非是连环杀人凶手,而是另有隐情,先前白子箫神志不清的时候凤颜卿早已告诫白副千户要在白子箫身边增加人手,即便白子箫不信,白副千户也会相信的,除非是他故意不去管白子箫的,又或者这些都是计谋,包括白副千户说白子箫神志不清一事。
可是白副千户又是如何得知凶手的惯用手法?
案件似乎又变得扑朔迷离开来,这一切皆是凤颜卿的猜想罢了,白子箫是生是死他都不敢确定,而白子箫的死因有问题是凤颜卿能够确定的,白副千户的反应已经证实了一切。
“那么我们又当如何?”陆离没有想到凤颜卿的那一层,现在有些迷茫,案件没有按照她所预想的那样发展,难免会有些乱了,不过看凤颜卿的反应,他应该是推断出了一些,这才想着让凤颜卿拿主意。
“先回府吧!”凤颜卿从树上跳了下来,长叹一口气说道。
陆离跟在凤颜卿身后,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去想,她现在一头雾水,这件事毕竟是关乎凤颜卿的,所以他格外上心,亲自去调查,没有像往常一样都交给陆离,正好陆离也想看看凤颜卿真正的实力。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陆离在旁边辅佐凤颜卿,偶尔给凤颜卿提供几个致命的关键。
可是再怎么说,也都只是猜想,白副千户的反侦察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几乎找不到任何突破口,陆离与凤颜卿也只能用猜想的方式来推理了。
“你多盯着白府的动静,千万不要别人发觉了。”凤颜卿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陆离,即便他知道陆离就算是在白府常驻都不会有任何线索的,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侥幸吧。
“属下遵命!”陆离对凤颜卿的命令从未不从过,这次也一样。
眼见白子箫死去的日子已经有两周了,凤颜卿的推理毫无进展,陆离照常去白府偷偷侦查,却在路上遇见了南浔。
若是放在平日之中,陆离自然会留下来调侃南浔几句的,不过最近她有任务在身,只能简单的问候一下了。
“你的伤可是好了?”这是陆离的开场白,自古以来都是陆离替别人挡伤,还是第一次有人肯站在她的前面替她挡住一切伤害,而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南浔。
“已然痊愈了,只是等你的酒,所以比往常好得快多了。”南浔从来不跟陆离客气的,想起先前陆离答应过他要请他吃酒的,南浔什么都可以忘,唯独这件事不会。
“这是必然的,不过近日我有要事在身,待我闲下来定会实现承诺的。”陆离及其真诚的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我知道你整天做着一些徒劳无功的事情,即便是你做一万次,结果还是一样,不如同我一般及时行乐,怎么样?”南浔根本就不是用商量的口吻来的,而是直接抓起了陆离的手腕往酒馆之中拖。
其实细想南浔的话也不无道理,既然白副千户早已做好了完全的计策,善后自然也不会差,那么就算是她在白府盯一辈子,结果也是如此,陆离此时才发现,那个吊儿郎当的南浔,总是能够说出一些富有道理的话。
跟着南浔进了酒馆,里面客官甚是少,准确的来说只是桌子摆的少罢了,而桌子上早已坐满了人,陆离有些好奇,这样硕大的酒馆之中,地上的食案寥寥无几,甚至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能有利润吗?
而南浔似乎也猜到了陆离心中在想什么,拉着她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店小二忙赶来招呼,南浔点好以后店小二离去,南浔才看着陆离说道:“这间酒馆与旁的不同,酒是最醇的,即便是王母娘娘的琼浆玉露与之相比都稍有逊色了,而店主又是一个及其孤僻的人,每日只招呼几个客人而已,况且店开得这样偏僻,知道的人也甚少,听说来这间酒馆的人都是靠缘分,我呢,飘摇惯了,第一次来的时候觉得店主脑子一定有问题,这样的好酒,若是开在繁市,没两天便把本儿都赚回来了,偏偏地方偏僻,又有那样的怪规矩,不过我啊,确实是来一次便终生难忘,便打算以后都来这里了。”
南浔说得一点都没错,店主竟有这样的怪癖,店之中冷清也怪不得了。
“小二,再来壶好酒!”店之中一人的声音盖过了一群人的声音,陆离不禁回头看,却被那人的脸庞所震撼。
是了,白子箫是一个嗜酒如命之人,他如今已然被父亲公告死亡,不能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又不能出现在白府,那么最好的地方,就是在此了。
“你干什么去?”南浔见陆离“噌”的起身,忙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陆离问道。
“那个是我近日苦苦寻的人,此刻见到了,自然是要抓回去交差的!”陆离承认她只是兴奋过度,怎么说呢,像是那种在黑暗之中抓住了一缕光明的心情,也至少凤颜卿不必整夜不睡在想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