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传闻白副千户家的公子白子箫死了,南浔是知道的,如今在此遇见,不是那人长相与白子箫有七分相似,便是白家在说谎,南浔继续拦着陆离说道:“你且等着,万一认错了人,传到白家耳中,对你对你们太子自然是不利的,你何不待他离去之后看他的藏身之地,再带人前去,一举两得。”
方才陆离确实是因近日太过于劳累而忘了思前想后,她倒是无所谓,可听南浔的话似乎自己的鲁莽会连累凤颜卿,便全然听了南浔的话。
只是这确实是巧合吗?南浔从刚刚见了陆离之时说的那一串说服自己跟着他过来的话,却碰巧撞到了白子箫,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还是说南浔早就在此之前见过白子箫而故意将陆离引了过来也未可知,那么南浔就是在帮自己了。
连环杀人案还是没有头绪,可京城之中不少人已经开始利用这件事来误导凤颜卿,陆离也是很苦恼,可是当下也只能是先将皇上对凤颜卿的误解解除了。
“这次我不能陪你了,谢谢你。”陆离见白子箫起身跌跌撞撞的离开了,便也急匆匆与南浔告了别,虽然答应了南浔要请他吃酒的,却不想中途遇见了白子箫。
“去吧。”南浔并不介意,只是目送陆离离开以后自己独自一人吃酒。
果然还是自己的主子比较重要吧,南浔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不知心中是何感受,只是觉得陆离这种愚忠实在是太滑稽了,可是自己又不能说什么,自己与陆离才相识多久?又有何资格?
而陆离那边,紧紧跟着白子箫去了一处偏僻的院落,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在白府蹲了那么久,都没有察觉出异常来,原来白子箫是被安排在了这边,那么既然如此,白副千户或者是太子,定是有一人知晓连环杀人案的蛛丝马迹,不然白副千户也不会说得那样准确。
陆离回府之后与凤颜卿交代了实情,凤颜卿便带着一众人等去了白子箫所住的地方,一群人气势汹汹,而白子箫身边除了几个比较得力的下人之外,孤助无援,没有两下便被凤颜卿手下带走了,而目的地便是白府,凤颜卿还将黑锋叫了来,皇上特别相信黑锋,所以只要他在场,白副千户的罪行便没得跑了,到时黑锋将实情与皇上交代,那么对凤颜卿的误解便也迎刃而解了。
当白副千户看到被押着的白子箫时,原本笃定的脸瞬间陡变,他没想到凤颜卿这么快便发现了真相,或许也怪白子箫,白副千户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叫他在外抛头露面,没想到这逆子从未听过他的话。
“白大人,不知您作何解释呢?”凤颜卿心中烦闷,在朝廷之中他扪心自问与这些老臣虽不能说关系密切,倒也不至于得罪,想必他也是受人利用,所以凤颜卿想听白副千户的解释。
“老臣无话可说。”事到如今,白副千户也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只欺君之罪这一罪名,就足够他死十次的了,还不用提栽赃污蔑太子一事。
“白大人,本宫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只要你肯交代出幕后主使,那么本宫便可留你们九族一命,而白大人的命,本宫不敢保证父皇会不会龙颜大怒了。”凤颜卿倒是说的是实话,他也只是想白副千户把凤城约全盘托出来而已,到那时他也省了不少力气的。
只见白副千户仰头大笑,指着凤颜卿说道:“你何必惺惺作态?你做了什么难道心中没数?你以为你与魏成文的勾当老臣不知?陆功陆大人的死又只是因为魏成文?若不是你从中作梗,陆大人又怎会枉死?”
若是白副千户不提起陆功,陆离还想不起曾经父亲向自己提起过,他曾在年少之时救过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那时那男子像是从哪里逃出来一般,身上遍体鳞伤,身手却不错,倒是与白副千户有几分相似,也正是这个机缘巧合,陆功与白副千户在朝廷见面的时候,才分外亲切一些,陆功当时问白副千户他们可是见过,又将他们相遇的场景叙述了一遍,而白副千户却矢口否认,陆功只觉得疑惑,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可即便是这样,二人却在私下成为志同道合的密友,陆功为人一生正气,白副千户甚是欣赏。
可如今白副千户说出这样的话来,陆离一脸愕然的看向凤颜卿,陆离恍然大悟,白副千户之所以清楚连环杀人案的案件,是因为陆功的缘故,既然是密友,陆功定是与他提起过,甚至何事都会说与他听的。
“怎么?心虚了?老夫如今死到临头,也什么都不畏惧了,老实说吧,白副千户这个人,早就死了,是我亲手杀的,我过怕了那种过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来到这里,锦衣玉食的,还能报答救命恩人,还能不停的优秀自己,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君主,竟然能全然不顾那些穷苦人家,虽然我遗憾一身武艺荒废半生,但是能够用一己之力帮助不少贫民,也算死得其所,而你们这些个人面兽心,吃着百姓的,用着百姓的,却还陷害忠臣,你这样的人不配当太子,不配以后坐拥天下!”白副千户见凤颜卿不说话,继续将自己深埋多年的秘密说出,随后便咬舌自尽了。
若白副千户说得是真的,那么凤颜卿便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不仅仅是魏成文,陆离心中一颤,这才想起当朝太子妃可是魏成文的女儿,若说凤颜卿可以置之度外,陆离也断然不会轻易相信的。
“简直一派胡言!”凤颜卿不忿的说道,看向黑锋,他知道黑锋是相信自己的,那么除了陆离以外,也并没有他人会听信白副千户的胡言乱语了。
黑锋回去禀报皇上,说白副千户之子并未死去,那么诬陷太子之名也不能坐实,朝廷又恢复了凤颜卿的俸禄,并且命令凤城约即刻搬出东宫,新主要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