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后娘娘请安。”
年华唇角含笑,柔柔墩身行礼,太后见着她心底有些按捺不住,连连抬手,“快起来,好孩子,到哀家这里来。”
“是。”年华抿着嘴唇,弯着眸子走过去,轻轻的将手搭在太后手中,道,“太后……”
太后看着年华,又看了看赵云灏,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看到你们如此,哀家也算是放心了。”
“是,臣妇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年华与太后说了些许话,太后有赏赐了不少东西,后又取了跟步摇换下了年华头顶的那支,道,“过会儿你二人去见贵妃,凡事别怕,有哀家给你撑腰。”
“多谢太后。”
年华轻轻欠了欠身子,抬眼看了下头顶的步摇,道,“臣妇必当小心谨慎,绝不给太后娘娘丢脸。”
除了太后宫中,年华瞧了瞧四周,太后一向对自己很好,自己成婚也算是了却了太后的一桩心事,只是自己未曾重生之前,与顾承风之前的琐事闹得满城风雨,连颠倒黑白的机会都没有,面对赵贵妃,年华多少有些不自在。
“宝儿,怎么了?”赵云灏轻轻拉着她的手,担心道,“别怕,有我在呢。”
“哼。”年华轻轻白了她一眼,“见谁都还好,只是若难免跟你姑母有了分歧,翻了脸丢面子的是我,不翻脸窝心的还是我,你倒是一身轻松。”
“是是是,夫人说的都是。”
赵云灏笑了笑,道,“只是我的宝儿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呢。”
“少贫嘴了。”年华抿了下嘴唇,“我可是真的烦得很,再说,从前在谨谦侯府的时候,又哪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给我脸色看。”
所谓的温柔贤惠,不过是生存下去的把柄,如若真的对外人一点都不掩盖,落得上一世的结局都算好的了。
赵云灏唇角微微上扬,只怕这幅模样,才是她的真性情,他可不愿跟一个带着面具每天面对自己的妻子一同生活。
虽然只怕这样的话,只有他的宝儿会这么说出来,旁人却是不爱听这种话的。
“宝儿,你不用担心的。”赵云灏低声道,“即便是我,也不见得与贵妃有多么好的关系,她那么努力的想要装出在乎我的模样,不过是希望我日后可以辅佐他的儿子罢了。”
“五皇子尚且年幼,如今根本瞧不出什么吧。”年华不假思索的道,上一世,虽然不曾与旁人有过多交谈,只不过五皇子的确……
“若没了赵家,她的贵妃之位也岌岌可危,这才是她不敢反对婚事的原因。”赵云灏简单的解释了下,继续跟年华说着,“不过姑姑这人着实对一切事物都太过小心了,便是从前我随同父亲出征,她在宫内也是千万般的小心。”
年华眨了眨眸子,“或许……贵妃娘娘当年不入宫更好。”
入宫并非是好事,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条,便如同上一世的陆妃,处心积虑争宠,却不知自己的行为无异于唱戏,早就被人熟知结局。
宫里的哪个女人,不是如此?
年华不喜欢这里,一向不喜欢。
赵贵妃宫门前,特意留了一个大宫女再次等候,见到赵云灏与年华后,毕恭毕敬的行礼,“见过侯爷,侯夫人,娘娘从今儿早就在等着呢!”
“恩。”赵云灏点了点头,宫女会意带着二人进去。
赵贵妃正坐在正位上,轻轻的摇着扇子望着二人,确切的说是看着年华。
“给贵妃娘娘请安。”
“臣妇参见贵妃娘娘。”
赵贵妃微微挑了下眸子,道,“都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
宫人搬来了凳子,年华随着赵云灏坐下,赵贵妃却忽然道,“谨安,你先出去,本宫有话与她说。”
赵云灏骤然起身,捏紧了手指,赵贵妃轻轻摆了摆手,眼底有些无奈,“瞧你,本宫不过与她说上两句,又不会吃了她,你何必如此担心?”
“谨安,没事的。”年华望着赵云灏,小声道。
赵云灏微微张了张口,最终点了点头,但却守在了殿外,不曾离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谨安这孩子如此珍惜一个人。”
赵贵妃微微眯起了眸子,转然看向了年华,“年华,你可真是不简单啊。”
年华漠然,微微弯起唇角,轻声道,“贵妃娘娘说笑了,不过是情到深处罢了。”
“情到深处?”赵贵妃重复了一句,忽然笑了两声,抬了抬手让身侧的宫人全部出去,“年华,你还不配提这四个字,别忘了你当年的事情如何闹得满城风雨,纵然你这几年好似变了个似得,一力掩盖过去,又有太后撑腰,可赵家并非年华,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是人都有做错的地方,只是臣妇从未想过掩盖什么。”年华悠悠开口,“当年的事情倘若贵妃娘娘一力要拿出来,臣妇自然无话可说,悉听教训。”
赵贵妃好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显得整个人有些有气无力的,眉眼阴沉瞪着年华,好似要活生生吃了年华一样,她厉声道,“你以为你跟陆妃说的那些话,本宫都不知道是吗?”
年华闻言微微一怔,旋即一笑,“贵妃娘娘知道了,何必明知故问呢?”
“其实便是臣妇想要的,目前还不曾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年华淡然的道,“毕竟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的计划,如今仍在慢慢实现,一点一点,在朝着目标前进。
赵贵妃忽然哑然,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纵然自己在宫中也快要一手遮天,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谁都敢利用。
知道太后念着孝贤佳慧公主,所以在太后面前的一言一行都模仿着自己的母亲,知道陆妃不能有孕,所以以次让陆妃成了她的棋子,或许……看不到的地方,她还有着更多的手笔。
“不过贵妃娘娘,臣妇想,娘娘于臣妇之间,着实没必要撕破了脸相处着。”年华忽然道,“臣妇与娘娘,与赵家,又何曾有什么恩怨?”
何况……赵云灏,是她心的归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