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梅城,五层楼外,雷声暴鸣,闪电肆虐,夜色给染成白昼,然后豆大的雨点幕天席地的笼罩了这座偏远小城。
豪华的包厢中,白光闪烁,把呆坐在座位上萧老四脸映照得更加苍白,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电话,脑里一片混乱,“萧军居然死了,在这个节骨眼时间里死了,这不是坐实了老村长的说法。”萧老四第一时间想到了迁坟的计划,萧军这么一死,自己之前所有的铺垫等于全部废掉了。
作为第一个迁坟的村民,萧老四已经打算把他作为典型来表彰的了,还特意给多了他两百块钱,现在看来,这些钱倒像是提前做了帛金了,刚才当着王总的面还信誓旦旦拍胸口一个月内解决掉迁坟的事情,自己还刻意隐瞒了祠堂里发生的事情的,一直都顺风顺水的,为什么突然间事情变得如此复杂了,萧老四心中浮现了一个人名,萧然。
萧然今天出现的时候,天水已经和他提了一下两人的恩怨,萧老四原来并没有把他放在眼内,但祠堂一事却令萧老四十分狼狈,差点就自毁招牌了,本以为老村长走了,清掉了眼中钉,再拖过了清明节,自己当了村长后,安排已经给自己收买的几个村民一举把坟迁了,然后发布功德塔的筹建时间和动工仪式,自然一切都尘埃落地。
为什么萧军会突然死了呢,萧老四看着王总询问的眼神,说道:“王总,村里发生了些事情,我要赶回去看一下,就不陪你们了。”
王总也不多问什么,说道:“好,正事要紧,有需要的帮忙的你尽管说。”
天水也从萧老四的神色中知道发生了大事,不再怠慢,也冲王总打了声招呼,叫了一个西装革履的身材高挑的女经理过来安排王总事宜,然后和大小牛一起跟在萧老四后面匆匆走了。
不多说,一阵汽车马达的声音响起,随着,车光透过暴雨射出一条朦胧的光带,汽车怒吼一声,往前驶去。
五层楼,豪华包厢中。
年轻人冷漠的看着萧老四等人离开的门口,说道:“王叔,那么珍贵的药品,你怎么随手就给别人了,我们自己也没太多存货的。”
王总微微一笑说道:“萧老四这人不简单,你别小看他,虽然他农村粗人出身,但他这两年的狠劲你也看到的,我们要在家族内爬高一些位置,得以接触到集团更多的机密,却是需要多一些这种人,最近集团部分时间和精力放在南方这个小镇里,我们算是最早立功的了,只要萧老四能在一个月内迁坟成功,我们参与遴选的名额会再多几个,这些药品再珍贵也没有遴选的名额更重要吧。”
听到遴选,年轻人眼中露出憧憬的神色,不再言语。
“嘿嘿,再说,我给他的那些,只不过是次货罢了。”王总阴阴的笑道。
却说众人在老村长家里刚听到一声惊雷,然后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喊:“快人来啊,我爸出事了!!”萧然从声音中听出是萧军的大儿子的声音。
萧然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他猛的推开大门,却见门外急风阵阵,吹得不远处的大槐树呼啸作声,树叶漫天飞舞,闪电时而把周遭的景物照成白昼,萧然刚刚冲出门口,大雨倾盆而下。
大槐树下乘凉聊天的村民已经不见了身影,萧军的家离老村长的家不远,在大槐树对着的另一头,只不过萧军的家门口背对着大槐树,此刻看过去,只能看见雨幕中略带慌乱的村民打开门往喊声的方向看去,有一些大胆的村民拿起雨伞跑了过去,有一些则脸色苍白的看着萧军的屋后墙,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话,这其中就有在大槐树下聊天的其中一个村民。
“报应来了,报应来了,我明天还是把定金还给萧老四算了。”这名村民低声的说道。
萧然回头叫几个长辈留下来看好老村长的遗体,然后从萧军的屋后绕了过去,直奔前门,小五紧随其后。
萧军的泥屋大门前面是一片空地,此刻在空地前围着几个人,大雨滂沱,萧然隐约可见是萧军的老婆和大儿子和小儿子,还有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人,正是萧然在大槐树下见了一面的韦老师和他的徒弟浩子。
此刻正是他的大儿子跪在地上大呼小叫,而萧军的老婆已经昏在一边,他的小儿子把老妈子抱在怀中,不断抽泣着。
萧然冲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韦先生蹲下了身体,他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坑,一口乌黑发亮的棺木在大坑中探出了半截身体,而正正躺在棺木上方的人,正是萧军。
只见萧军双目圆瞪,眼神空洞,面容惨白而扭曲,嘴微微张开,嘴角处尚有一丝血迹,在闪电的白光中看到,他的瞳孔已经完全扩散,似乎看到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样,双手僵直,手掌微抬,作爪状,如同要和什么东西搏斗一样。
小五也冲了上来,他看了下萧军的样子吃了一惊,说道:“三哥,萧军他好像是给吓着的。”
萧然看了一下放声大哭的萧军的大儿子,大声问道:“山子,你爸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了?”
山子是萧军的大儿子,原名萧山虎,他看着冲过来的萧然,惨声说道:“我爸吃完晚饭后出来看下爷爷的棺木,他说看天气不好可能会下雨,打算搞些东西遮盖一下,我们没跟出去,然后就听到他叫了几声爷爷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大,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放下碗筷就冲了出去。”
山子擦了一下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继续说,“我冲到最前面,却是看到我爸跪在棺木的前面,双手乱舞,嘴里不断在说着一些胡话。”
“胡话,你听清楚了吗,你爸当时都说了什么话!”萧然大声问道。
山子迟延了一会,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爸,我爸叫我爷爷放过他,我爸说,他说爷爷找他偿命,说不会放过我们一家。”
“什么偿命乱七八糟的,然后呢!”萧然听闻一阵头大。
“后来我爸就跳了起来,围着这个空地跑了好多圈,我们怎么追他,拉他都没用,他变得好大力了,一边跑一边又哭又笑的,我以为他撞邪了,刚打算叫人过来帮忙,就,就看到我爸站在棺木前面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发现他脸色变得好难看,他想说话,却动了下嘴唇没说出来,然后突然连喷了好几口血,人就直接就倒在棺木上面了,我冲过去一看,我爸已经没气了。”山子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萧然看着一脸悲痛的山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你先扶你妈妈回家休息一下,给她换身干衣服,免得受凉了,这里先交给我们。”
山子感激的点了点头,和他弟弟一起把他妈妈扛起来,往家里走去。
萧然看了一下蹲在地上查看着手中的罗盘的韦老师,问道:“是你?你是看风水的?”
韦老师看了一下萧然,说道:“我碰巧路过这里,发现大槐树阴气很重,就知道今晚要出事,却没想到,居然有人破日起棺的,嫌命长,现在死掉一个人还算好的了,我就怕还会陆续有来。”
萧然皱了下眉头,说道:“破日?不是找人看了日子了吗?”
韦老师也皱了下眉头说道:“如果真的找人看了日子的,我怕这个风水佬是来害你们的啊。”
萧然沉默了一下,不再言语,但心中却想起了萧老四,难道萧军是给萧老四收卖了,他只不过就是个托罢了,没想到最后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韦老师收起了手中的罗盘,他扯开了萧军胸前的衣服,在他心脏的位置压了一下,说道:“明显就是给吓死的,心脏都破碎了,他临死前看到什么东西呢。”
萧然看向萧军的胸膛,发现心脏的位置明显有一些下陷,却是同意了韦老师的说法,他问道:“这位先生,敢问一声,萧军怎么会活生生吓死的呢,是不是他心中有鬼,自己吓自己的。”
韦老师暗中说了一声,“可惜我手中没有基座,我只能感应到阴气的流向,却无法跟踪阴气汇聚的方向,只能等尊座过来了。”他听闻萧然的问题,回答道:“你说的也不全错,人之所以活着,就是全凭一口气,活人一口活气,死人自带死气,此人在阴气的影响之下,灵台蒙尘,神智被夺,无论他看到什么,都是他自己做的孽,自作自受,一口活气生生吓出,更连心脏都碎了,绝无生存可能了。”
萧然听罢突然想问一下白天他看到老村长微笑打招呼的事情,但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萧军的死亡比老村长更让人费解,同时也更诡异,最起码萧然知道老村长诡异的笑容完全是他的所为,包括祠堂的事情也是他一手炮制,但萧军如此死法,尸体更是诡异的躺在他爸爸的棺木上,表情动作狰狞恐怖,就是看上一眼,都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