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送了韦老师和浩子出门后,重新把大门关了起来,这个时候,众人已经把屋内的东西收拾了一遍,倒地的桌子也摆正了,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家面面相觑,完全失去了聊天的欲望。
萧然找了个凳子坐下,看着大家说道:“各位,刚才发生的事很不可思议,我到现在还以为发了一场梦,我相信大家也和我一样的感觉。”
葛老头,五叔,六叔,七叔和萧正义,萧腾翼,小五,小玉几人互相对望了一下,点了下头,六叔叹了口气说道:“唉,六叔老了,如果人真的有灵魂多好啊,我多想再看一看木莲呢,萧伢子,你脑筋比我们灵活,又见过世面,老村长的事情你怎么看呢。”
萧然还没答话,七叔突然说道:“韦老师有一点说得很对,去年的一个夜晚,我在河边看到一个人向我招手,我眼睛不大好,看不清楚,待得我走向前的时候,发现他笑着笑着就消失了,他的样子和老三很相似,我以为是眼花没想那么多,然后隔天起来老三就去世了,老三本来就卧床半年多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夜晚跑到河边闲逛的,现在想起来,我那晚看到的,应该就是老三的灵魂了,他应该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可惜我错过了。”
“老三,他是萧成贵的爹啊,他走的时候萧成贵还没回来呢。”六叔说道。
“可不是,萧成贵他妈走得早,剩下一个萧俊贤和他老婆陪着他爸,他老婆算好了,端屎端尿的,他爸也算走得安乐了,萧成贵在他爸走后一个星期才回来,他运道好,风风光光回来的时候,直接把老房子推导,建了个三层别墅,然后还把他老爸的坟地重新选址,风光大葬了。”五叔接着说道。
萧然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说,萧老四给他爸的坟地重新选址,那还是不是瘦狗岭了?”
“不是,这件事我也帮忙了,谁叫我和他死鬼老爸关系好,能风光大葬大葬自然是好事啊。”葛老头吧嗒吧嗒着水烟筒说道:“当时在瘦狗岭选了三个位置,萧成贵都不满意,后来他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风水师,在南明乡以北的虎背山找了一个位置,定了下来,离村很远,当时村长一直反对,希望老三能就近而葬,大家都能有时间给他烧一柱香,不过萧成贵不同意,说什么位置很好,有助后代飞黄腾达,升官发财的,村长最后拗不过,就算了。”
萧然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么说来,第一个打破不能迁坟的族规的,就是萧老四了,你们记得迁坟那天有发生什么事妈?”
萧腾翼摸了摸大光头说道:“对啊,萧老四是最近才开始发动迁坟的,但确实来说,他爸的坟是最早迁出去的,只是因为相隔的时间有点长,我们才忽略了。”
萧正义想了一下,眼睛看向葛老头,说道:“那天敲锣打鼓了一整天,鞭炮烟花烧了几个小时,但要说发生了什么事,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只是记得葛老头回来后,病了三天。”
葛老头脸色一变,停下了吸烟的动作,说道:“我那是大病了三天啊,我记得护送完老三的棺木重新下葬后,回家的路上下了一场雨,当时大伙都淋得落汤鸡了一样,我下午回到家洗澡完朦胧睡着的时候就开始不舒服了,太辛苦爬起来的时候头重脚轻,浑身发烫,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我一个孤家寡人的,以为就这样走了,还好小五他们会不定时过来探望我,发现我的情况不对,喂了一些我平时用惯的药丸,但是无效。”
“后来,小五和腾翼把我背到了村里的黄医生家中,给我打了针,吃了药,但温度一直升升降降的,我足足迷迷糊糊撑到了第三天,才彻底退烧的,黄医生后来说我白天操劳,有淋雨感染了风寒,还好体格好,撑了过来,现在想起来,有些奇怪,我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到老三在我耳边说着什么,但说话的内容我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今天看到村长的情况,或者我迷糊的时候听到的不是幻觉,而真的是老三的灵魂来找过我。”葛老头缓慢的说道。
小五闻言想了一下说道:“我一直陪着你的,你那天烧到昏昏沉沉的,却一直在说老三我对不起你这些话,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阻止不了迁坟的事情而愧疚了。”
“我有说过这些话吗?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葛老头疑惑的说道。
萧然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如果我师傅的病真的和萧老四迁坟有关系的话,老村长叫我们快些走,离开这个村子的这些说话的目的我大概知道了。”
众人瞪着眼睛看着萧然。
萧然的大脑急速的转动着,他抓住了其中几个点,说道:“我今天利用村子的遗体大闹祠堂只是为了吓吓村民,让他们暂缓迁坟的事,但如果我当时说的话变成事实的话,那就有大问题了,我一直尊重族谱的,我也一直相信族规上写的不许迁坟,后果自负是为了约束村民之举,在没有看到韦老师的手段之前,我也还是这样认为的。”
“但韦老师让我相信了人是有灵魂,还有转世轮回的,那么族规上说的不许迁坟应该指得是其他的事,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所谓的灾难,首先,萧军迁坟后,老村长离奇死亡,那起棺和下葬的时候和老村长倒地和死亡的时间如此的接近,这也是祠堂中村民相信我说法的最大证据。”
“后来我叫你们在祠堂里弄些动静出来,吓吓萧老四和其他村民,让不能迁坟的族规更加真实,但你们却说没有刻意打烂祠堂的三盏灯泡,是同时爆开的,现在想起来,是不是有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在做这件事,“它们”选择打烂灯泡是发泄,是警示,还是有其他的意思。”
萧然的说话引起了众人的联想,葛老头想了想说道:“你是说萧军迁坟导致了村长去世,迁坟的结果是会死人的,连萧军自己也死掉了,那当天我参与三哥迁坟的事情,却只是病了三天?”
萧然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我其中一个猜测,听韦老师说,萧军死于阴气的影响,包括大槐树在内,现在村里的阴气比较重,特别是现在萧军他爸的棺木附近,是阴气最浓的地方,萧军就是自己吓死自己的,我猜测的是,萧军把他老爸的棺木迁出,害死了老村长,萧老四把他爸的棺木迁出,葛老头大病一场。”
“这其中的分别在于萧军的老爸已经下葬差不多半年了,而萧老四他爸下葬的时间才刚满一星期,我怀疑为什么葛老头才病了三天,而老村长却死了,差别就在于两者的棺木下葬时间相差太远了。”
“根据韦老师的说法,阴气的浓度和棺木下葬的时间长短应该是有关系的,而且阴气是对活人的健康有很大影响的,如果我的猜想是没错的话,蓝溪村万万不能迁坟,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人命关天啊。”萧然终于把心中最大的怀疑说了出来。
众人也是思维活络之辈,把萧然的说话想通了一大半,虽然阴气之说极为飘渺,但活生生的灵魂都看过了,阴气的说法自然很永远就接受了。
萧正义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也就萧军他爸的棺木比较新,瘦狗岭上,很多超过二十年,三十年的坟地,估计棺木早就化掉了,只剩下白骨,如果三弟你说得没错,那这些坟地的阴气该有多浓。”
小五脸都白了,他瞪大眼睛说道:“不够半年的坟地,就已经害死了老村长,那些二,三十年的坟地,岂不是。。”
众人脸色均是大变,葛老头寒声说道:“村长的灵魂叫我们快些走,快些离开这里,其实是他已经知道了迁坟的后果,他知道萧老四不会放弃迁坟,到时候可能会死更多人,才一直坚持到韦老师到来,甚至不惜崩碎灵魂,烟消云散,都叫我们快走!”
萧小玉一直沉默,此刻听完葛老头的说话,看着老村长的遗体,再次哭了起来。
萧然看着老村长的遗体,眼睛又湿润了,他抿着嘴,想起了老村长打过来的三通电话,通话的时间一通比一通长,琐碎的问候说了一遍又一遍,把萧然这三年的经历问了一遍又一遍,现在看来,却是老村长早知道自己不能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了,才会在电话中百般的拖延时间,可怜萧然当时是越聊天越觉得老村长啰嗦,没有明白老村长的一番苦心。
老村长却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死去,怎么会知道迁坟的结果,单凭一本族谱自然是不够的,一定是这段时间里,在老村长的身上发生了一些神秘的事情,在蓝溪村里,已经发生了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萧然已经慢慢接受了,他想到这里,紧握了拳头,心中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