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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二查宫墙

雨后晴空,万里碧青,碎云朵朵。

青石地板被冲刷一新,夹道的绿植带着遍体鳞伤顽强地迎风招展;沿街的摊贩陆续到位,瓜果蔬菜、奇珍玩意儿一一摆开,或吆喝叫卖,或与三五几个说笑聊天。

挽桃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不过三两日便被新闻掩住了风头:茶楼说书的老头新讲了哪一回小说趣闻;何处酒肆又请了个唱小曲的姑娘戏腔不错;就连敦亲王世子纳侧妃这件新闻,都被蒋凤鸣之死掩住了风头。

“提刑司可但真是流年不利,刚解决了一桩案子,又出了这么一桩难题。护国公这下还不把提刑司给拆了?”

“据我所知,昨儿个护国公就在提刑司闹了一回,幸好言若公主在,把先帝都搬出来了,提刑司上下才没吃亏;可不止蒋家,听说蒋凤鸣的夫人,也就是何家大小姐在提刑司滑了胎,不说宫里熙妃娘娘要怎么着,单单是吏部尚书他们恐怕也招架不住。”

“此事倒是真的。今儿早大雨瓢泼的,蒋府的马车便入了宫去,我虽然没瞧见那马车里坐着的是谁,但跟在马车旁的那丫头却常见,是常年跟在蒋少夫人身边的,名字好像叫绯樱。”

也有人说:“纵然护国公势力庞大,可要论起来,寒门世代武将,就单是眼下当家人与护国公齐名,再加上一个历经三朝的寒老太师,论资排辈朝中便是敦亲王都要称一声前辈的,皇上肯为了一个犯罪的下臣得罪寒门吗?”

“说的也是,要说护国公的势力庞大,哪里能大得过寒门去?想擎牙关数十万的兵马,蒋家在绝谷的兵马撑死了也不过是十万罢了。”

不知是谁,将话锋一转,竟从朝堂大事落到了敦亲王府去了。

“提起敦亲王,我倒是想起一桩趣闻,说是昨日入门的那位刘家小姐才是正经的世子妃,头前的那位要被休出府去了。”

朝中权势纷争勾心斗角,自然比不上八卦新闻能吸引人,众人听了这话,都将前头将寒、蒋两家势力对比的话丢开,也齐齐围拢到一处,打听世子爷的八卦。

“昨儿个新娘子虽然不是走的正门,可那凤冠霞帔、暖轿仪仗可都是按照正妻的样式制成的;满朝文武都来了不说,那流水席现如今还摆着;再看当年何家姑娘入府的时候,偃旗息鼓不说,连敦亲王都称病面都没露;你们再看两位女子的身份地位,一个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出小姐,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待在厨房,一个是打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那敦亲王府是什么地方,将来世子爷袭了王位,自然是要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女主子的。”

众人皆附和,却又有人说:“若说王府是讲究出身门第的,怎么王妃到让一个乡野来的小丫头做了?真论起来,王妃的身份还比不得世子妃,如今不也正经地当家做主了吗?”

“那何四妹怎么敢同王妃相比?王妃虽然出身偏僻,但她打小在王府长大,跟在王爷身边进进出出,习得那份气质便是多少达官贵胄家的小姐也比不得?再瞧瞧她为人处世,身段模样,不说谁不拿她当王妃?”

有人打趣儿道:“你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的,实际恐怕连王妃长得什么样也没见过,便胡说这么一通罢了!”

那人说:“我虽然没有近距离瞧过,但只看王府上下待人的态度也就清楚了。只是可惜了那样一个好人,那双腿却……”

众人也都惋惜起来。

李盗酒静静地靠在拐角的墙头听了一会儿,大觉没意思,便起身走了。刚到府门口,便见府上的马车停着,奴妇正从车上搬出了轮椅来,紧接着又从车上抱下了邱逸棠来放进轮椅。又有刘颖从上头下来,同邱逸棠说了句什么,两人都笑了起来,推着轮椅往府里去。

还未上阶,因见了李盗酒,便停了下来。

远远地,邱逸棠便同李盗酒招手,说:“你爱吃城隍庙的那家茶花饼,我带了些回来,叫人冰镇了放着,等想吃了……”

她说话间李盗酒已经上前,因瞧见他还穿着昨日的喜服,浑身泥土模样狼狈,眸中笑意化为担忧,问:“你这是去了哪里把自己弄成这样?”说着,便俯身拿帕子去给他擦衣服上的泥水,却被李盗酒往后避开了。

因早已是习惯了李盗酒这幅态度,邱逸棠也不在意,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香包递出,说:“这里头是平安符。”

李盗酒这次倒是接了,并不言语,只将视线转到了刘颖的身上,说:“谢了。”

刘颖知道他说的是昨夜扶他回房的事,只点了一下头,算是承下了他这一声谢。

李盗酒又无话可说,只先往府里去,刚要迈进门槛,却听得有人老远地唤他。转身一瞧,是个衣着破烂的小娃娃,不过七八岁,正没命地朝他跑来。他便转身回来,在阶下将那娃娃迎着,问:“葫芦,怎么了?”

那小葫芦在他怀里急喘了好几口粗气,半晌才得了空,说:“六子哥被人打了个半死,你快去看看吧。”

李盗酒听了这话,心里着急,等不及让小厮去马窖拉马,解了马车上一匹马,带着那小葫芦往流民窟赶去了。留下邱逸棠与刘颖两个呆了呆。

过了一会儿,邱逸棠才说唤人来说:“你跟去流民窟看看,带上些糕点药材,另外再揣一瓶白药去。”

那小厮应声去了。

——

只说寒诺带着三个熟悉水性的差役至玄武门来,同门口值班的守卫做了登记,过桥入门正碰上杜磊在吩咐事,便让三人先一旁候着,只等杜磊得了空,方上前见了礼。

杜磊将他请到一旁僻静处,压低了声音关切道:“蒋凤鸣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提刑司这两日可得担心些。”

寒诺谢了他的提醒,又说:“头前洪老板托我向大人问好,说是关于她的事,若还有什么地方疑虑的,可以问大人。”

杜磊愣了一下,说:“七小姐离京有些日子了,怎么不曾向我提过?”想了想,自己也笑了笑,说:“她经历了那么多事,咱们又经年不见了,忘记也是有的。”又问寒诺:“寒大人要问什么?”

寒诺便问:“蒋凤鸣利用云中龙凤制作五石散的事,并非是洪老板来到教程后才有的,本官也审讯过云中龙凤的掌柜,他是一问三不知。原本是想得了空再同洪家少当家当面问询,谁知他走的急。”

杜磊沉吟着道:“洪家的主业在食物、日用等可以垄断的地方,酒楼客舍本也只是为了方便生意场上往来请酒,并不钻研此道;而云中龙凤因时常接待京中贵客,一向是由洪宇亲自打理的。”

寒诺点了一下头,杜磊又笑道:“我虽然名义上被洪家收养,七岁便离了洪家随着先帝入宫来,过去了几十年,也不知洪家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具体如何,还要寒大人耐心查证了。”

寒诺谢了,杜磊又瞧了瞧他带来的人,问:“寒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寒诺便将蒋凤鸣居住的牢房里发现了洞口的事一说。

杜磊便又笑道:“莫说宫墙加上提刑司牢房的围墙数尺厚,单是绕城河十数尺深水,也没这个可能。”

寒诺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按例走个过场罢了。”想了想,又问:“护城河换水是杜大人负责的,不知此时能不能将河中的水放出去?”

杜磊为难道:“护城河的水更换是固定每月初一,因牵扯到上北下南数个闸口同时开启,时刻都是固定的,其中哪一环若是出了差错,便会导致河水上涨演了夹岸;便是有紧急情况,也须得奏请圣上登城燃青烟,非关国运大事,轻易燃烟,恐怕得不偿失。”

寒诺也不为难,辞了一声,便领着人折左道去了。

行了约半柱香功夫,便是提刑司对进来地儿,正有一个望亭一旁,下方是花圃,种满了蓝色桔梗。寒诺同三人叮嘱一番,便令他们下水去,自个儿沿着花圃仍旧探查起来。

他还没走两步,便见城墙的拐角处探出了一个脑袋来,正是言若公主。

李言若一步三挪地上前来,笑嘻嘻地同他打招呼:“好巧。”

寒诺抬眼瞧了瞧四周高高的城墙,不敢苟同言若公主这个‘巧’字,行了礼,问:“公主有事吗?”

李言若索性也不遮遮掩掩,行到望亭里头坐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皇兄果真不理我了,阿哟也往御书院去来了,说是要正经学着做个储君;我无聊的很,原本想着去御花园看花,还能遇到何微雪,想着她昨儿的遭遇,要安慰两句,她却似吃了火一般逮着人就骂……”

寒诺立在亭外,走也不是,也不好出声打断言若公主的絮絮念,只得静静地听着。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她入宫来是为了让何蔻珠帮她,两姐妹也不知说了什么,吵架了。”她兀自说着,见寒诺只立在外头,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入亭来坐。

寒诺仍旧立在外头,回说:“微臣公务在身。”

李言若往外瞧了瞧,奇道:“昨日你不是查过了吗?又有新线索了?”

寒诺想了想,还未答,便听到身后水花四溅,一人喊道:“大人,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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