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得像梁晨？！
大庄此言一出，林珅和许一霖都抻头往屏幕前凑近了几分。
倒是当事人的梁晨仍旧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没太反应过来小庄警官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像！”许一霖的声音这时响起，说话间转头看向梁晨，然后又转回屏幕。如此逡巡了好几遍。
林珅没有说什么，回眸看了梁晨一眼，便将注意力又集中回照片上。似乎是注意到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哪个人长得像我啊？”虽然慢了半拍儿，梁晨还算跟上了其他人的思路。
她往前走两步，也跟着凑了上去。
可林珅这时候却已经拨动鼠标滚轮，正在将照片放大。
照片上原本的目标在大庄指尖下错了位，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肩膀。
林珅没有说话。薄唇紧抿着，快速将照片放到了最大。一个蝴蝶结型的事物进入大家的视线中，粉红色的水钻，斜斜地佩戴在一个人头上。
林珅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那一瞬间突然加速。
他舔了下嘴唇，尽量控制这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看这个眼熟么？”
大庄闻言立刻集中了精神，而后惊诧地“啊”了声。
“眼熟。”梁晨也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眼熟？”许一霖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却没人回答他。
另外三个人互相交换了视线，彼此心照不宣。
林珅重新拨动鼠标滚轮，一点点将照片缩小。粉红色水钻的蝴蝶结渐渐缩小，佩戴它的人渐渐露出面容。
那是个面容秀气的姑娘。照片里面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齐刘海，披散着头发，那支发卡静静地停留在她的发间。
“就是她。”大庄抬手捅了梁晨一下，“梁同学，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像你吗？”
梁晨目光微动，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已经承认对方的说法。
这女孩儿跟她确实长得挺像。眉眼至少有五六分，气质也像。只不过这照片是五六年前拍的，如果让她倒退回那个年级的话，恐怕会更像。
“这个该不会就是你吧？”大庄半是玩笑的低声和她嘀咕了一句。
“我没玩过这个游戏。”梁晨摇头，“而且我不是C市人。就算玩，也不会加入这里的同盟会。何况年龄不对，我应该比她要大几岁。“
“这个女孩儿是谁？”林珅没有参与两人谈话，而是虚指着照片上的人，歪头问许一霖。
许一霖似乎被问到了。
他盯着那个女孩儿看了好半天，才不是特别确定的说道：“这个女玩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不是C市的。”
“不是同城会么？不是本地的也能来参加活动？”大庄插了一句。
“一个活动而已。”许一霖笑了出来，“哪能那么严格。总有人带几个关系好的朋友过来。”说着，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皱着眉头努力思索起来，“她应该是一帘幽梦的朋友？”
“徐梦然？”林珅强调了一遍相关人员的真名。
“对。”许一霖点头，语气渐渐变得肯定，“没错，她的确是一帘幽梦……就是徐梦然的朋友。”
“不着急。”林珅冲他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有关这个女孩儿，你仔细想想。比如她叫什么名字，既然不是C市本地，那么她是哪里人？还有就是聚会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不同寻常的事。”
“好，我尽量。”许一霖点头，眉心的疙瘩越皱越紧。
大庄这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和录音笔，随时准备待命记录。
许一霖沉默了有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她的真名……我不太记得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是称呼游戏id。她的游戏id……好像是小鱼飘飘？要么就是鱼儿飘飘？这个我实在叫不准。”
“还有么？”林珅追问一句。
许一霖又想了想，然后慢吞吞道：“其实她也算是C市的人吧，济县？好像是济县的。她自己的号好像不怎么玩，基本都是给一帘幽梦做代练。仙侣奇缘这款游戏特别烧钱，她似乎家庭条件很一般。”
林珅“嗯”了声，没有多说什么，转眸又将目光放回照片上。
刚刚因为大庄说这个女孩儿像梁晨，一时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并没有仔细看其他人。
这一次他的视线从左上角开始，将照片上的20个人，逐一仔细扫过。
这里面有第四名受害者徐梦然，有第三名受害者吴兰兰，还有第二名受害者赵萌。没有缺了第一名受害者李媛。
五六年前的照片，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稚气，但是从五官轮廓依然能清晰判断出这三个人来。
20个人合照，地点是个小山坡。一共前后分成三排。
李媛和徐梦然站在一起，吴兰兰站在第二排左边。而长得像梁晨的那个女孩儿，却是自己站在第一排中间，两边都是男玩家，左手边的一脸中学生样子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右手边的那个带着个无框眼睛，看起来像是社会人。
“那个小鱼飘飘是徐梦然带来的吗？”梁晨忽然出声问了一句。
“嗯？”许一霖还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听见她的问话微微怔愣，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是她带来的。这张合照应该第二次线下活动时候拍的。之前同城会里的玩家虽然只组织过一次聚会，但是那天去的人平时线上联系很多，大家彼此间还算熟悉。”
梁晨看着他，又追问道：“所以这个女孩儿和其他玩家都不熟悉是吗？”
“没错。”许一霖点头，忽然又回忆起一些什么，“这个妹子的游戏id就是叫小鱼飘飘，我记起来了。你问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个事情，不过时间太久，可能有些不准。”
“没事，你尽管说。”林珅冲他做了个鼓励的眼神，“线索的细节我们会去考证，不会你说什么，我们就直接拿来做定论。”
“我知道了。”许一霖听了他的话，仿佛吃了颗定心丸，语气明显比刚才自然笃定了许多，“这个小鱼飘飘的性感其实挺内向的。不过她长得文静，性格温温柔柔的，倒是很受男玩家的欢迎。好像因为这个，有几个女玩家还对她颇有微词。”
“女人真是麻烦！”大庄忽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还有个女人也在旁边，忍不住偷看了梁晨一眼。却不成想对方正好也朝他看来。
两人视线隔空碰了个正着。
大庄顿时一阵尴尬，干笑了两声准备补救：“呵呵，梁同学你……”
梁晨冲他一笑，并不介意：“你说的挺对啊。女人确实特别麻烦。”说完转眸看向林珅。
后者开口说道：“一个性感内向的女孩儿，初次参加这种人多的聚会。照相时不和自己熟悉的朋友在一起，却被两个陌生的男人夹在中间。”
“没错。”梁晨点头附和，“这也是我想说的。”说着，她将目光转向许一霖。不同于之前的温和无害，而是隐隐带了丝锐利的锋芒，看的对方一怔。
“照片上看，那天合照时的位置排列，并不是按照身高或是拍摄需要，而更像是随意站的对吗？”梁晨问道。
许一霖迟疑了一下才不确定地回答：“好像是这样的。又不是什么正式的会议，大家当时应该往一起凑一凑，就这么拍照了。”
“聚会那天，小鱼飘飘和徐梦然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么？”梁晨忽然换了个问题，“比如说摩擦或是争吵。原因基本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些很普通，听起来不会特别在意的。”
“呵……”许一霖听见这话笑了出来。到底是还算熟识的同学，他面对她时没有对着办案民警的严肃，要随意自然许多，“梁晨，都五六年前的事情了。既然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怎么可能还记得。真的想不起来了。”说完肩膀上耸，对她做了个十分无奈的表情。
也是。这么久的事情，又是不熟悉的人，能记起来一些就不错了。
梁晨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追问。
“你们那次聚会的地方是凤凰山？”林珅突然出声。
“对。”许一霖这次答得痛快，随即奇道：“林警官，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好像没和你说过聚会的地点吧。”
你没说过，何蕙说过。
“就在C市周边。”
“凤凰山？要不就是西郊的小金山？记不住了……”
林珅脑海中闪过何蕙上午时说过的话，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何蕙那天应该也去了，合照里为什么没有她？”
“何师姐？”许一霖被问得怔愣了两秒，而后才回忆着缓慢说道：“哦……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是她戴的数码相机。这张好像就是她拍的。她并不太喜欢照相，但是很喜欢拍些风景。”
林珅不置可否，询问性地转头看向梁晨。
梁晨点了下头：“她确实不喜欢给自己拍照。一起玩过几次，都是她给大家拍。”
林珅“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许一霖“啊”地惊叫了声……
“我想起来一件事！”他恍然的一拍大腿，“那个小鱼飘飘其实不知和一帘幽梦熟悉。那天去的一个男玩家，好像在游戏里和她也很熟。两人还聊的不错。如果你们想了情况，他或许知道得更多一些。”
林珅目光一动：“哪一个？！”
“这个。”许一霖半弯着腰抬手一指，指尖正好落在女孩儿右手边带着无框眼镜那个男人身上，“他游戏ID叫剑武苍穹，因为等级高，操作六，很多玩家都知道他。当时是宝瑞科技都技术员。也是C大毕业的，算是我同系的直属师兄。”
林珅：“记得他真名吗？”
“记得。”许一霖答得笃定，“金城武。”
“噗……”一旁记录的大庄忍不住笑喷，“他怎么不叫刘德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