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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发现了

毛毛狗给马雷的是一大块五花肉,在烧得通红的木块炙烤下,清澈的金黄色脂油滴落下来。

马雷的一只手拿着一把肉串,手腕灵活地翻转着,让肉的每一处都能够均匀受热,另一只手拿着盛满水的断柄勺子,方便木炭出现明火时,将其浇灭。

马雷十二岁就帮着家里烤串,在研究烧烤超过四十年的爷爷的言传身授和长时间的不断练习中,他对烧烤手法和火候的掌握,已经相当熟练和精通,接近大师级的水准。

当肉块的外表呈现金黄微焦的样子时,马雷放下断勺,不停抓起调料,一把把撒上去。

马雷的手法看似生猛,但实则粗中带细,调料基本没有过多浪费,而是均匀地沾在肉块上,细碎颗粒物在调味提香的同时,也起到点缀食物,增强吸引力的效果。

“咕噜!”

伴随着巨大的吞咽口水的声响,马雷眼前一暗,一左一右,两个庞大的身躯将其包围。

“好香的烤肉。”诺亚的一张脸恨不得长到肉串上面。

在马雷烧烤的中途,诺亚已经闻着香味跑过来了。为了不打扰到马雷,他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地呆在一边。但是眼见肉已经烤好了,他忍不住贴了过来。

至于另一侧的毛毛狗,它起先并不明白马雷为什么非要如此折腾那块肉,但是闻到这股前所未闻的香味后,也忍不住赶上来凑个热闹。

看到这些烤串成功打动了两个异界生物的心,马雷笑了笑。他将烤好的肉串平分给了诺亚和毛毛狗,然后再次抓起一把生的肉串,放到炭火上,忙碌起来。

发红的木炭时不时发出的“啪”声,油脂灼烧中细密而又连续的响声,耳畔夹杂着口水的咀嚼声和吞咽声,这是马雷十几年来听得最多的声响,也是他最为熟悉的配乐,伴随着香气四散开来的烟雾迷住他的眼睛。

直到,一双抓满肉串的大手出现在他眼前。

“将肉切成小块,然后用树枝将它们串起来再烤,这吃法倒是新鲜,就是你这肉块切得太小了,吃起来不带劲。”

说话间,一蓬明火出现,诺亚刚要将手里的肉串凑过去,火就被马雷浇灭了。

在诺亚发出疑问之前,马雷抢先答道:“明火容易将肉烤焦,还会留下过重的烟熏味,破坏口感。”

诺亚先是一愣,然后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怪不得我以往烤出来的肉,味道都怪怪的。”

马雷注意到诺亚手中的烤肉底部已经微焦,正面还是生肉模样,不由提醒道:“注意翻转。”

诺亚看向马雷,学着他的样子翻动肉串。但如果说马雷的动作优雅得如同芭蕾舞演员,诺亚就是一个模仿人类跳舞的大猩猩。

眼看诺亚粗鲁的动作就要毁掉两把肉串,马雷忍不住再次出言,“不要把肉串堆叠在一起,让它们分散平铺开来。”

在马雷的指点下,诺亚时不时发出“啊”,“哦”,“原来如此”之类的感慨,同时也搞明白了,以往自己烤的肉不好吃,竟全是因为自己的厨艺太差。

烤串的意义本就不仅仅在于吃,还在交谈和联络感情,马雷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没有啤酒,这顿烧烤吃得有些单调,但这丝毫没有影响马雷和诺亚建立起初步的友谊。

诺亚决定,再在这处地方找两天“心之书”,等毛毛狗的翅膀完全康复,就去往离这里最近的狮堡,将老师死亡的情况告诉纳特·马尔西修士,至于之后怎么办,诺亚也不太清楚,只说马尔西修士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马雷当然选择和诺亚一起去往狮堡,这是他去到人类世界最快也最安全的途径。

而在诺亚的嘴里,马雷也初步了解了这个世界人类社会的情况,这里类似地球上的欧洲中世纪时期,实行贵族分封制,教会是精神领袖,同时监管着社会的方方面面。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诺亚自然没有找到“心之书”,不过马雷却有不小收获。

奥特曼法师塔里的书籍毁坏了不少,但依然保留了一些,马雷再翻了几本科普书籍后,对魔法有了更为全面和基础的认识。

魔法分为符文魔法和咒语魔法,用马雷觉得更好理解的方式来讲,符文魔法就是风水火雷土五类元素魔法,而咒语魔法则是拥有辅助、治疗、诅咒、死灵等不同效果的各种术法。

当然,更大的收获是,他找到了一本叫做《鲁尼语发音技巧》的书籍,开始每日勤练,在走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学会了一个鲁尼音素的发音。

他询问了诺亚鲁尼咒语的事情,诺亚表示鲁尼语太难学了,他只强行背住了三条咒语“冲击波”、“清灰术”、“去污术”。

在诺亚张大嘴巴,对他喷了一天口水后,马雷也能够用纯正鲁尼语口音,念出“冲击波”了。

又在毛毛狗的背上呆了两天,马雷才看到了人类的聚集地,林溪之地的塔克文家族领地。

林溪指的是从阿卡丽山脉流下的一条长河,它在塔克文家族领地来了一个“L”型的大转弯,将领地隔成明显的两处,西北面是伊文思镇,东南面是大片农田村庄,诺亚要去的狮堡在镇子最西面的一处小山丘上。

诺亚对伊文思镇很熟悉,基本上他每个月都要过来一两趟,买生活所需的日用品。

和往常一样,诺亚为了不引人注目,选择在森林边缘降落,让毛毛狗自己去玩,而他蒙面戴帽,背上装有书籍皮毛之类的大麻袋,装成普通冒险者的样子。

“不能直接让毛毛狗飞进镇子里吗?”马雷依依不舍地挥别毛毛狗。

翅膀恢复以后,毛毛狗的飞行还是相当稳定的,再加上前面有诺亚挡风当扶手,马雷坐在上面非常爽歪歪。

诺亚用嫌弃地眼神看了一眼马雷,道:“骑毛毛狗入镇,会被当做是非法闯入贵族领地的入侵者,被镇子里的士兵们围攻的。”

“就算是国王也不敢这么做。”他补充道。

马雷挠了挠头,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对了,你蒙住脸干嘛呀?”马雷很快将话题转移开来。

诺亚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我是兽人和人类的混血儿。”

语气平淡,但是马雷却听出了里面的心酸,想来,这个世界的人类和兽人是敌人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个话题不适合追问诺亚。

在沉默中,两人很快到达了镇子的西北门,这个门离狮堡最近,不过比较小,也没有多少人进出。

诺亚交了入镇费后,带着马雷直奔狮堡而去。

马雷虽然很想好好观察一下这个镇子,但是无奈诺亚脚步很急,他身高两米多,步子本来就大,速度再一提高,马雷几乎就要跟着小跑起来了。

直到走到一座比较大的教堂前面,诺亚才放慢了步伐。教堂的建筑风格有点类似于马雷认知中的那种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教堂门口的人不是很多,而且大多穿着皮甲,拿着武器,一看就不是普通居民。

他们并没有从大门进入,而是走的左侧的偏门,诺亚同样走的偏门,只不过是右侧,而这一侧完全没有人进出。

在步入门内的甬道后,马雷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们是冒险者呢,有镇子上的人,还有其他地方来的,来这里是为了交接任务的。”诺亚稍稍解释了一下。

马雷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世界的教会还充当着类似冒险者工会的角色。

甬道不长,很快走到了内室,一个坐在桌子后面的僧侣接待了他们,在得知诺亚到来的目的后,他安排两人在沙发上小坐,不一会儿就把纳特·马尔西修士找了过来。

纳特·马尔西是一个胡子头发已经雪白一片的胖老人,脸蛋红润,看上去适合扮演圣诞老人。

在马雷观察马尔西的同时,这个老人也在观察他,当他们视线在空中接触到的一刹那,马雷忽然有了一种全身上下被看光的感觉。

他下意识抱住了自己,但很快觉得不妥放开。

老人眼睛是灰蓝色的,很清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到马雷的动作后,笑意更深了几分。

“瑞德,好久不见。”马尔西看向诺亚,脸上的笑容褪去,露出悲伤的表情,“没想到莱尼已经先我一步回归了女神的怀抱。”

“马尔西阁下,您已经知道了?”

诺亚的已经露出了自己的脸,那个年轻的僧侣在马尔西进来后,就识趣地关上了内室的大门,所以诺亚不再害怕自己的长相招来麻烦。

他让僧侣带话时,只说自己是奥特曼的魔法学徒,有要事找马尔西,并没有提到莱尼·奥特曼故去的消息。

“嗯?这位似乎是希洛人的小伙子不就是莱尼‘心之书’的继承者吗?”马尔西也有些疑惑起来。

“怎么?他不是莱尼新收的魔法学徒?”

房间内,一下子变得落针可闻,马雷的整张脸更是如同见了鬼一样,脸色铁青,双目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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