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灯光斑驳陆离,音乐震耳欲聋,空气中混杂着烟酒的味道,舞池中的男女身体扭动在一起,用肢体描绘着暧昧的形状。
宁宁坐在沙发的一角,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身边的人围在一起玩大冒险。
林乔坐在沙发的另一角,酒杯空了又满。
酒吧内空气燥热,宁宁热得把外套脱了,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裙。出门时爱丽丝见她裹得严严实实,硬是拿了一条吊带裙给她穿上,说去玩不能穿得那么保守。
谁知道她说的出来玩,是要来酒吧啊!
爱丽丝一件露脐小吊带配着短裤,挤到了林乔身边,旁边的人给她主动挪了挪位置。本来玩着大冒险的一群都望着那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爱丽丝喝了不少酒,脸色微红,说话带着微醺的酒气。
“大帅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林乔手中的杯子来回转着,视线落在斜对面的宁宁身上,一群喝酒的人当中,就她拿着果汁,尤为突兀。
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碰撞。
林乔电光火石间凑在爱丽丝耳边说:“我不喜欢小女孩。”
爱丽丝愣了一会儿,酒精使她的脑子迟钝到转不动,半天才问出一句:“那你喜不喜欢我啊?”
旁边关于刚才亲密耳语的两人的讨论传入宁宁耳朵,
——哎哎,你猜那个大帅、逼跟爱丽丝说了什么?会不会是接受了?
“不好说,听说他比爱丽丝大了好多岁,这种成熟男人的心思不好猜。”
“我看十有八九成了,你看爱丽丝长得也不赖,年纪轻轻,还够主动,很少有男人会拒绝的吧。”
“看着呗。”
爱丽丝等了很久都没有回答,随着林乔的目光看去,迷离的眼睛过了好几秒才聚焦,瞳孔里是表姐的脸。她忽然恍然大悟,顺势倒在林乔的肩上。
“原来你喜欢我姐啊。”
“嗯。”林乔没有否认。
“喜欢就去追啊。”
——
从酒吧出来是凌晨,在里面呆久宁宁的脑袋有点浑噩,被风一吹清醒了许多,她回头担忧地望着还未走远的一群人,“你说爱丽丝这样去她朋友家过夜能行吗?我有点担心她。”
毕竟她喝了不少酒。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酒吧离小区不算远,林乔喝了酒不能开车,两人借着路灯的光走在路上,宁宁有些冷,整个人缩了起来。
林乔挡在她前面,高个子挡住了原本落在宁宁身上的光,“手伸出来。”
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林乔的嗓音有点哑,有点性感。
这几天他都在生气,对宁宁说话都是言简意赅。比如上班下班,他都是发微信给她,每次都是“下来”两个字。如果宁宁说不要坐他的车,他就威胁说,你要是不上车我就把你抱上来。
宁宁不敢惹他,乖乖伸出手,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
林乔脱下自己的外套,从前面反着套上宁宁的手,又绕到后面扣上扣子,完了说:“走吧。”
他的衣服很大,足够把宁宁整个人裹在里面。
“你——”
“你要是敢说不要我立马亲你。”
宁宁闭了嘴,其实她只是想问他冷不冷,虽然他看起来穿得不少,但没有外套还是会冷的吧?但被他这么一堵,她不敢问了。
一路沉默,宁宁无聊地踢起石子,小石头哒哒地往前滚着,打中了林乔的鞋子,他停了下来。
道歉脱口而出:“对不起。”
林乔向她走近了几步,“你这是为的哪一次道歉?”
那晚黄浦江边,他那么认真看着她,那么认真的表白,小青蛙却说:“对不起,我害怕谈恋爱。”
害怕谈恋爱,这在他看来根本不能算一个理由。所以他生气,想让她知道他在生气。
未等宁宁回答,林乔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宁宁快步追了几步,叫住他:
“林乔,你要听故事吗?”
“......”
故事很简短,不过是宁宁和何远的一些过往。过了这么多年说起来已是没有太多感觉了,甚至语调是意外的平淡如水。
望着沉默的天空和沉默的林乔,宁宁顿悟:原来一切已是无所谓。
坦然说出来,才觉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