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笑尸密术已经失传几十年了,难道却是藏在这禁地里面?
我赶紧问何楠:“何兄,啥是七笑尸密术啊?”
何楠不紧不慢的告诉我,他说,其实昨晚他参加篝火晚会,是有目的的。
七笑尸密术失传几十年了,洞瑶汉化也十分的严重,而这个瑶寨却一直特立独行,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活状态,不愿走出大山,过上先进富足的生活,他们为了什么?
“一个群体,不爱钱财,不为权势所动,齐心协力,能做到这点的,一般都是为了某种信仰。”我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何楠肯定了我的说法,他说,他也是这样想的,洞瑶人信仰灵魂不灭论,他们在人还保持着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举行某种祭祀仪式,将未死之人种在地里,经过一系列的处理,将他们的七魄抽出来,再注入到七个人的身体里面,这样,这个将死之人便在某种意义上,还存活在他们的中间,可是,这密术操作起来很难,成功率很低。
他们每年举行两次盛大的篝火晚会,何楠说他猜测,这就是在种魄,抽取出来的七魄,应该就保存在禁地里面。
而昨夜,有人闯进了禁地,将他们刚种出来的七魄给偷了,他们不急才怪,毕竟抽取几十次,可能也就成功一两次,付出太大,尤为珍贵。
何楠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乱跳。
七魄!
秦锦心昨夜给我带回来的,就是七颗珠子。
那七颗珠子冒着森森的寒气,入口即化,冰凉刺骨。
难道,那就是刚抽出来的七魄?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脑子里面一片混沌,我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接受这个假设!
“你怎么了?”何楠问我。
我赶紧稳住心神,扯谎道:“可能受了点风寒,再加上没吃早饭,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
何楠听我这么一说,张嘴便朝着外面喊着给我们松绑,送饭送水,但是喊了半天,没有人理我们。
沉默了一会儿,何楠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我不明所以道:“你怎么也抖?饿的吗?”
“他娘的,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凉吗?我是被你冻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只感觉自己脐下三寸的地方,冰凉一片,像是冻起来了一般。
“其实,兄弟,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你有些异于常人,脉搏虚浮,若有若无,身体极阴,你到底是什么人?”何楠忽然又提起了这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再次选择扯谎:“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我很正常啊!”
“昨夜那个纸人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你有秘密,我不管,但是洞瑶的七魄,你到底拿没拿?”何楠终于忍不住,质问我。
我怎么可能会承认,我一个陌生人,掉进了洞瑶的狼窝里,被他们控制住了,要是承认了,还不被挫骨扬灰吗?
“何兄,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这次我们能躲过这劫,还是分开走吧。”这话说的有些重,但是他对我有怀疑,而且看起来也是有点道行的,时间长了,他总能看出我身上的蹊跷之处的。
何楠冷笑了一声,倒是没说话了。
我们就这样被捆着,一直等到了傍晚。
昨天这个时候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可是今天,却死寂的像是一座坟墓。
就在我饿的冻得差点支撑不住的时候,柴房的门被打开了,族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
那袍子,很宽大,将那男人整个身体都裹了起来,边角上绣着大片的三只脚的乌鸦,血红色的,看着很不舒服。
他阴冷的眼神在我和何楠的身上来回看了几眼,然后冲着族长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他们洞瑶特有的语言,族长顿时龙头拐棍往地上一戳,伸手指向我:“把他带出去。”
立刻有两个大汉冲了过来,将我架了出去,拖着我一直往南走,一直走到了最南边峭壁处,将我用一根绳子捆起来,吊在了峭壁上面。
身体的重量往下坠,致使手腕被绳子拽的很痛,皎洁的月光照下来,我能看见脚下一大片全是黑漆漆的树木,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
他们肯定知道是我吃了那七魄,现在是在惩罚我。
可是,他们没有对我做任何的审讯,也没有严刑拷打,只是把我吊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我试着叫秦锦心,可是不管怎么叫,她都没出来。
她本身就受了重伤,再加上昨夜单枪匹马闯禁地,消耗太多,我目前身体状况这么不好,估计她连出来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我的身体在半山腰上随着风飘来飘去,那一刻真是心如死灰。
不会有人来救我的,除了何楠,甚至都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我就那么被挂在峭壁上,送走了黑夜,迎来了白天,如此往复,到了第二天夜里的时候,我已经虚弱的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条膀子早已经没了知觉,嘴唇干裂,稍微动一下都疼得要命,小腿开始浮肿,脐下三寸冻得更像是一块铁板一般。
我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起来,耳朵里面像是有上百只苍蝇在嗡嗡的叫。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那个穿黑袍的男人来了,他站在峭壁上,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走了。
跟着他来的两个大汉,将我从峭壁上拽上去,直接将我像是死猪一样扛了起来。
我在他们的肩上,被颠的想吐,我能感觉到自己在上升,眯着眼睛却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忽然,眼前一黑,周围的温度像是一下子降低了十来度,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走了大概有三四百米吧,我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直立着往一个洞里面放了下去。
紧接着,有泥土朝我的身上埋下来,越来越紧,最后除了脖子以上,完全被控制住了,我就像是一棵树被种在了地里。
那两个大汉走了。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风灌进来,带着凄厉的号子声。
我已经无法思考了,脑子里面一团浆糊,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比尸体多一口气罢了。
身体越来越冷,人开始不断的打着寒颤。
远远的,我似乎又听到了歌声,洞瑶特有的民歌声。
何楠说过,这种歌声,是洞瑶的人在做一种祭祀仪式,祭祀即将被抽离魂魄的那个还剩最后一口气的人。
我忽然明白了过来,我是被种魄了!
我吞了他们之前抽下的七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七魄是七个珠子的形态,而不是透明的影子,但是他们显然是想让我赔他们的七魄。
我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心想着,这样也好,至少在我临死之前,想明白了自己的死因,总比不明不白的好。
歌声还在继续,这样的祭祀活动要持续到半夜,然后就有人来抽我的魂了。
我已经对生还不抱有任何的希望,默默的等待着。
不知道多年后,小叔能不能找到我的尸骨,将我带回沧州,或许这只是我的痴想吧!
“啊呀妈呀,累死老子了。”
就在我已经完全放弃挣扎了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我的身后传了过来,我隐约的听到像是何楠的。
看来我真的离死不远了,竟然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他们将我种在这里,这里应该就是洞瑶的禁地,何楠怎么可能进的来?
但是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沉,好像有谁抓着我的脚在把我往地里面拖,泥土松动,我感觉有泥往我的头上砸。
就那样被拽了好一会儿,我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忽然身体猛地一轻,跌倒了下去。
“我说大兄弟,你能自己稍微用点力不,我很累的好吗?”何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然后,我就感觉有水送到了我嘴里,滑过我的喉咙,给我带来了一丝生命力。
我想睁开眼睛,但是这几天的风吹日晒,体内火气冲上来,眼睛早已经被眼屎给糊住了!
“何,何楠?”我沙哑着声音问道,声音跟拉风箱似的难听,声带一震动,像是刀片在割一般。
何楠却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小点声,别被外面那群家伙听见了,你能动吗?我们时间不多,得赶紧走。”
“没力气,走不了。”我摇头努力的发出声音。
“艹,老子欠你的。”
何楠唾了一口,我就感觉自己被捆在了他身上,背上就是土壁,我应该是在地道里。
何楠背着我往前爬,他的速度很快,一边爬一边小声的嘀咕,我知道他是在骂娘。
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思考任何事情了,在他的背上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何楠是怎么把我背出去的,我是被冷水泼醒的,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一条小河边。
“你小子终于醒了,累死爷爷了。”何楠看我终于睁开了眼睛,抹了脸上的汗水说道。
我挣扎着坐起来,感觉身上有了一点力气,张嘴便问何楠:“我们逃出去了吗?”
“你以为这么容易?这是禁地山洞背面,几年前我来洞瑶,曾经想挖个地道去他们禁地里面探探,结果还没挖完就发生了一些事情离开了,这次你被抓走之后,我就被他们遣送出去了,好不容易避开眼线找了回来,幸好地道还没塌,也是你小子命好,但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没了,也会循着地道找过来的,我们得赶紧跑。”何楠一口气说完,我们就听到了一声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