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隐隐的感觉到,那洞,绝对非比寻常,无论我怎样想要逃避,最终还是得进去一探究竟。
“好了好了,你们俩在一起,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吵?”秦锦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她的状态要比之前好太多了,不仅能看到实体,甚至,她伸手摸我,我都能感觉到她的触碰。
我喜出望外,罗老板真是神人啊:“太奶奶,你大好了啊!”
“也算不上大好,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但是已无大碍,陈沧,这次着实委屈你了。”秦锦心笑着说道,满眼的慈爱。
我知道她是说在洞瑶我差点被抽魂的事情,连忙摇头:“目前看来,我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个洞,”秦锦心刚提出话题,小叔立刻吼了一声,“二奶奶你要是想害死陈沧你就继续往下说!”
秦锦心被吓了一跳,咬着嘴唇看着我,我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太奶奶,你说吧,无论是艰难险阻,还是洪水猛兽,我都不怕,院子里面红棺里面的四具尸体不翼而飞,我总不能任由别人拿我父母的尸体开玩笑,那即便是我活着,我又有何脸面?”
小叔听我这么说,撇开了脸,冷哼一声:“你以为只有你是救世主!”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害怕小叔跟我置气,只是殷切的看着秦锦心。
秦锦心最终还是摇头,叹了口气:“陈沧,你小叔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一切你都会明白的,那个洞,暂且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我父母和大伯父他们的尸体就在洞里,是吗?门口匾额上面的指印也是他们留下的对吗?”我的心在狂跳,我不敢想象父母他们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我去世十几年的父母啊,在我那么小的时候,我甚至连见他们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就那么没了。
十几年了,我竟然再一次弄丢了他们的尸体,不能让他们入土为安已经是我的错了,现在,我就是个罪人!
“陈沧,万事欲速则不达,我的魂魄既然已经凝聚,就会在最短时间内修炼强大帮助你,你自己也得好好修炼,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能杀回去,将一切归位。”秦锦心摸了摸我的脸颊,痛心道。
我点点头,心里很难过,但是我知道,秦锦心绝对比我承受的更多,她刚刚复原,我不能再像今天一样让她无故涉险。
“我明白,太奶奶你回去吧,我有话想跟小叔聊。”
“你们答应我别再吵,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好商量就是了。”秦锦心又转向小叔,“松年你也是,你是长辈,凡事有点耐心,陈沧毕竟年纪小。”
小叔点点头,秦锦心这才化作一阵青烟进了青铜牌。
小叔双手抱胸看向我:“你要说什么?”
“沧州城里最近频频出事,很多小孩子遭难,这件事你知道吧?”我直接问道。
小叔点头:“这件事情你别插手,牵扯太深了,风水局的人正在介入调查,即使最终不能完全解决掉,但是也能压制得住,你放心吧。”
“要多久?”我忍受不了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无辜殒命,更何况那还只是个孩子,而且这事真的跟严八他们有关,那祸源便是由我而起的,我不能袖手旁观。
小叔摇头:“这个我不能确定,陈沧,你刚刚进入阴阳行当,承受能力太弱了,这条路异常艰难,你得保持一颗冷静的心去直面生死,否则担不起沧州镖局这个大任。”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心里明白小叔说的是对的,秦锦心可以为了沧州镖局放弃了投胎转世的机会,小叔选择隐忍十几年不爆发,罗老板在阴阳街守候十几年,他们难道没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吗?
不,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时机,而我是他们的希望,我是最不该冲动的那一个。
“那个洞呢?我听说考古队一波一波的上,但是好像根本进不去,你们风水局呢?”
小叔摇头:“这个洞牵扯颇深,不仅仅是我们沧州镖局陈家一家的事情,我尚且还没找到进去的法门,你别上赶着去送死。”
小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算是对我没什么隐瞒了,我便点头说知道了。
小叔走后,我去大殿给列祖列宗上香,跪在前面的蒲团上,静静的想了很多事情。
目前,我帮不了丁老头,风水局既然已经插手进来了,那么,绝对是比我瞎折腾强。
这是我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弱小的生命在我的面前陨灭,心里面真的很难受,那种无力感无以言喻,我只能求上苍,让风水局的动作快一点,再快一点!
小叔都进不去的沧河山崖那洞穴,那我也不必去瞎折腾了,等着吧。
眼下,我已经让苗疆穆家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但是他们还在考验我,想要让他们把提灯使者交到我手上,急不来。
那么,在这之前,我能做的,就是找到阴镖护法!
上一次我错误的找了严八,导致了一连串的后患,但是他却不是我要找的人,而且他极有可能是当年陷害我们沧州镖局的那个内奸,这是我的猜测。
那么,真正的阴镖护法是谁?
丁老头之前跟我说过,在沧州,最有名的两个白事铺子,一个是严八丧葬配用品有限公司,另一个,则是阴阳街那头的白事铺子。
一想到那白事铺子还没丁老头的店铺大,老板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伸手便跟丁老头要好处,那气质,一点都不稳重,不像是个有本事的。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我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罗老板一个普普通通的刺青馆老板,却是穆家的人,而且这一手诡绣的本事,竟连阴魂都能救,其力量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我又朝着牌位拜了拜,转身便走。
这一次我没锁门,只是关上,走到门口,将那面破败不堪的白幡重新竖了起来,终有一天,我要回到这里,重掌阴镖大局,我要那些曾经把沧州镖局踩在脚下的东西,死无葬身之地!
回到阴阳街的时候,丁老头正坐在店门口抽旱烟,似乎在等我。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问他:“怎么了?”
“那孩子,去了!”
我愕然的看着丁老头,不敢相信:“不是说三天吗?”
“对方可能是遭遇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收了手,强行扯断了吸纳精元的途径,这一天之间,不知道一起去的到底有多少人!”丁老头猛吸了两口烟,眉头都被呛得拧成了结。
我知道他痛心,但是随即又想到,可能是风水局那边有眉目了。
“那洞穴那边呢?”我忍着心痛问道。
丁老头点头:“被封起来了,闲杂人等,包括考古人员都不准靠近,那边成了禁区。”
这样也好。
可是当时我却不知道,一次洞开,遗留下来的后患是无穷无尽的,危机,正在慢慢的靠近。
“今天夜里我们送一送那孩子,我到时候来接你。”丁老头说完便走了,背影很萧条,他年纪本就不小了,这一次给他的打击似乎有点太大,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
那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吃了碗面,晃荡着散步去了阴阳街的最西头那间白事铺子。
我一到门口,坐在柜台里面正在叠元宝的年轻人便站了起来,笑着对我说:“啊哟,陈沧,出来散步啊?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之前丁老头每次跟王媒婆做生意,都会来他这里买一些东西,最常见的就是寿衣纸钱,我时常会被打发来帮着拿成品,所以一来二往也算是认识。
“回了趟老家,刚回来没几天,怎么样,最近生意好吗?”我半趴在柜台前,抽了一根烟递给他,他摆摆手,说不抽。
这间店面并不大,也是里外两间,外面堆满了东西,各色颜色的衣料,纸人纸马,香烛纸钱,应有尽有。
丁老头对他家的评价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关于白事的啥都能从他这里买到。
里面一间的门常年关着,我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储藏室,还是休息室。
我甚至连这小老板姓什么都不知道,没问过。
“有家回好啊。”小老板说着将叠好的元宝装进一个纸袋子里面,放在了柜台右上角。
我这才注意到,柜台右上角放着十来个纸袋子,颜色却不一样,刚才放上去的那一个是那种草纸黄,放在最边缘,中间位置放着的是土灰色,再往里,有两三个袋子是白色的。
那种白,很特别,有种骨头那般的森森的白。
我下意识的伸手便要去拎过来看看,小老板却一把按住了我的手,笑道:“我这有的东西,外人是绝对不能碰的,这是禁忌,你别生气。”
我讪讪的缩回了手,说了句对不起,但是却对那袋子产生了莫大的好奇:“里面装着什么?这么宝贵?”
“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只是那东西是提供给固定买家的,这些买家有洁癖,不允许任何人碰他们的东西,否则会跟我翻脸的。”小老板半真半假的说道。
我笑了笑:“摸一下他们也能发现?”
“能!”小老板异常认真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