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余欢歌抱着陆钰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却没有一丁点困意。
怀里的陆钰玺在她讲童话故事时就睡着了，余欢歌低头望着他的睡颜，余欢瑶那天说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余欢歌，你就别装了！你未满十八岁就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要说恶心，我们比你可差远了！”
回想起那天余欢瑶幸灾乐祸的目光，余欢歌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以为这是余欢瑶想要抹黑她，故意说出来恶心她的。
现在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虽然她知道余欢瑶的话并没有多少可信度，可是，她第一次没有流血却是事实。
若不是那层膜不在了。
陆绍琛也不会那么愤怒的认为她喜欢乱搞男女关系。
余欢歌抱紧怀中的小钰玺，心里有些委屈，她守了23年的贞操，最后却败给了一层膜。
成了陆绍琛眼中浪荡随便，不知自尊自爱的女人。
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再难过又能怎么样，也改变不了这既定的事实。
余欢歌努力回想过去的几年，事无巨细，不敢有半点的遗落。
就怕不小心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最后发现，除了18岁那年出车祸，她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睡多了印象有些模糊以外，其他时间点上的记忆和她的人生轨迹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出路。
只是……
余欢歌捶了几下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
却发现她怎么也想不出来当初是为什么出的车祸。
仅记得她很难过地跑出医院大门，脸上泪痕交错。
马路上车辆很多，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她却看都没看，径直穿了过去。
以至于开车的司机刹车不及，将她撞到在地。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里，头上裹着好几层纱布，听以沫说被撞倒后她就晕了过去，倒在一片血泊中，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
好在是在医院门口，救护人员很快就到了，经过抢救总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可是对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又是为什么跑出去，余欢歌却半点也想不起来。
她也曾问过以沫，只记得以沫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却没有隐瞒，说她是陪外婆去医院检查身体，却遇到扒手。
将她唯一留给她的那条手链偷走了，她很伤心，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出于对以沫的信任，余欢歌并没有怀疑过她话里的可信度。
如今想来，当时以沫的神情明显很不自然，尤其是当被问起她为什么会跑出去时，以沫的眼睛都在喷火，根本不像是手链被偷了那么简单。
放开怀中的陆钰玺，余欢歌拿过床头的手机……
苏以沫刚从厨房抱了大半个西瓜出来，便看到桌上的手机提示灯闪烁了两下。
点开是余欢歌发来的消息。
“沫沫，你睡了吗？”
苏以沫将西瓜放在一旁，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跃。
“没有啊！你知道的，十二点，我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顿了顿，苏以沫又发了句，“你怎么也还不睡？”
她是知道余欢歌换工作的，以前半夜不睡觉还情有可原，现在这份工作朝九晚五，现在还不睡，是想留着明天上班时候补吗？
舀了一大口西瓜放进嘴里，冰凉的西瓜吹散了苏以沫心中的燥热。
点开编辑框，正要催促余欢歌早点睡，便看到又有一条信息进来。
“沫沫，你还记得我五年前发现车祸的事吗？”
苏以沫的动作一顿，叼着汤匙都忘了拿下来，阻止了下语言，才若无其事地回了句。
“记不大清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上次余欢瑶说我生过孩子，我本来不信，可是我好像不是第一次……”
这事本就难以启齿，余欢歌犹豫了会，还是将心中的顾虑打成文字。
除了以沫，她实在的想不出其他可以倾吐的人了。
但苏以沫显然和她不在一条频道上。
“哇靠！！！”
苏以沫忍不住惊呼出声，还在后面加了三个感叹号，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
“你竟然把陆绍琛睡了？”
“怎么样？续航能力行不行？”
“硬件方面有没有达到188的标准？”
对于男人三个188的说法，余欢歌是略有所闻的，此时苏以沫说的这个188显然无关陆绍琛的身高和房子平方数。
想起那天晚上在自己身体里来回冲撞的硕大。
余欢歌脸上一阵火辣，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好半晌才稳下心神，敲下一行字回过去。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你快告诉我，当年那场车祸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怪她反复征求，实在是那场车祸留下的疑点还太多，还有她稀里糊涂没掉的那层膜，也一直困扰着她，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缺失了什么重要的记忆……
苏以沫的消息来得很快，而且还让她无力反驳。
“没有吧！医生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呀！而且后来查房，你不是又问了一遍？”
“可是……”
余欢歌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正要回过去，苏以沫的消息又进来了。
“好了！别管那么多了！你不也说余欢瑶的话不可信吗？万一是她故意说谎骗你的呢！”
余欢歌想了想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也就没再继续纠结这个事情，和苏以沫道完晚安后便重新揽着小家伙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另一边，苏以沫看起来也没有她文字里表现得那么淡然，直到和余欢歌道完晚安好久，她还是一脸忧心忡忡地抓着手机。
对于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她简直不要记得太清楚。
余欢歌出车祸也确实不是因为手链被偷，那条手链早在之前就不见了。
之所以骗欢歌，也是怕她知道真相后接受不了。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这样隐瞒着欢歌，到底是对还是错？
……
明晃晃的光线扎进眼缝里，余欢歌抬手挡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掀开眼帘。
外面天已经大亮，怀中也没有了小家伙。
就连床上都没有他的人影，余欢歌翻身坐起来，喊了一声：“小玺？”
没有脆生生的童音回答她。
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快九点了，她昨晚睡得太迟，以至于陆钰玺什么时候起来的她都不知道。
余欢歌赶忙起床，洗漱完后匆匆下楼。
客厅里只有陆钰玺坐在地毯上看电视，何嫂正在准备早餐，除此之外，并没有预期中的那抹高大身影。
“小鱼，你在找什么？”
陆钰玺一脸好奇地看着左顾右盼，目光游离的余欢歌。
“你爸爸呢！”
余欢歌干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地问道。
“不知道，管家爷爷说他起来的时候，爸爸就已经走了。”
“哦！”
余欢歌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睑，看着脚上的拖鞋不知道在想什么。
……
赶在上班前最后一分钟抵达公司，余欢歌来不及坐下，便听到旁边的人正在小声讨论总裁的八卦。
才知道陆绍琛出去了。
闻言，余欢歌说不清心底是失落还是庆幸。
可能都有吧！
失落的是不能看到他，庆幸的是不用面对他。
这两种情感犹如藤条一样缠绕在她的脑海里，压得她几乎无法思考。
将那些扰人的思绪抛诸脑后，余欢歌坐下来准备开始工作。
习惯性地翻开一页日历，才发现明天已经七月十七号了。
也是陆铭轩和余欢瑶订婚的日子。
余欢歌微微地叹了口气，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同时也觉得世事无常，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今天满心期待的就该是她了。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往往在你觉得人生有所期待的时候，狠狠地给你来一巴掌。
就像她一样，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找活下去的出口了，却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得稀里糊涂。
而她永远也不知道，下一颗糖是什么颜色，又是什么味道……
旁边同事的八卦还在继续，或许是因为今天裴斐和陆绍琛都不在办公室，他们聊的内容越来越有恃无恐。
“你们知道吗？”
同事A小心地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人事部说，过几天我们办公室会来一个空降的女同事……”
“这事我也听说了，好像来头还不小呢！是什么陆董事长战友的孙女。”
同事B一听，也将脖子凑了过来，分享自己搜罗到的八卦。
“陆董事长战友的孙女？”
同事C显然是在情况外，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致。
“那不就是和咱陆总门当户对了吗？”
同事A挑挑眉，一脸兴味猜测道，“那可不！你说该不会是故意空降来和陆总培养感情的吧！”
“这可难说！”
同事B看了眼余欢歌，“不过自从总裁破了先例，想进我们总裁办的女人可真多了去了。这空降的女同事能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看来确实是大有来头！”
“那可要好好计划下怎么抱大腿才行！”
同事C的兴致已经完全被挑起来了，闭上眼睛目之所及都是康庄大道。
“加我一个，加我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