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对你怎么样，现在不想说算了。”骆潇潇果断甩开，不背那个强迫员工熬夜赶设计稿的锅。
“我也不知道我画了什么。”Leslie看着骆潇潇，一脸无辜。
骆潇潇一瞬间无语，随即也想通了，“好吧。”
也不是不熟悉Leslie的工作风格，有灵感的时候基本上可以不吃不喝不睡。
“你等下，我去给你买东西吃。”骆潇潇想他应该还没吃东西。
Leslie目送她出去，心里暖暖的。跟骆潇潇保持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但愿日后不会后悔。
骆潇潇出去之后，给Grace打了一个电话，“今天可能不会回公司了，日常事务你安排一下，有不能解决的事打我电话。”
“好。”
Grace的回答干脆而笃定，骆潇潇挂断电话，她总是这么令人放心。
去离医院最近的饭店打包了一份粥，顺便给家里的汝冰订外卖，回医院的路上，骆潇潇在想要为Leslie的生日准备什么惊喜。
再次推开门，他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
“还没睡够呢？”骆潇潇路过床尾，把便携桌子翻上来，推到Leslie面前。
Leslie见此情形，轻轻一笑，想起上次骆潇潇住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做的，真是风水轮流转。
“笑什么？”骆潇潇把粥放到桌子上，揭开食盒，“你上次不也是这样做的么！”
Leslie拿起旁边的勺子，护士比较细心，扎的是左手，不过身上软绵无力，右手抓着东西轻飘飘的。饿过头了，反倒没了吃东西的胃口。
骆潇潇见状把他手里的勺子拿过来，有些心疼，“下次别这样了，工作也不要熬那么晚的夜，我宁愿设计稿你晚点画出来。”
Leslie吃了一口她送到嘴边的粥，“你确定，圣诞节陈列展就要开放了，提前半个月评选。”
“我很好奇那个奇怪的服装展览叫什么名字。”骆潇潇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CARMEN，古拉丁语，也就是charm的来源。”Leslie解释说。
“卡门？”骆潇潇若有所思，随即捕捉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嗯……”Leslie假装在嚼东西，“我说过是我大学同学办的展览，他告诉我的。”
“哦。”骆潇潇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你同学办的展览至于跟你说得这么清楚吗？”
Leslie皱眉，既然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想再瞒她，吸了一口气，跟她说，“其实我那个同学想说服我一起跟他办这个展览。”
骆潇潇舀到勺子上的粥又掉进碗里，“意思是说，想挖墙脚咯。”
不敢想象VD没有Leslie会变成什么样子，骆潇潇突然有点慌。
沉默了一会，骆潇潇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没想好。”Leslie别开脸，不去看骆潇潇什么表情。
“VD或者我骆潇潇，有让你不待见的地方吗？”骆潇潇眼睛看着Leslie的侧脸。
“没有，就是因为我都太喜欢了。”Leslie一回头就看见骆潇潇那失落受伤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行，我知道了。”骆潇潇放下手里的粥，仰头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低头说，“我出去一下。”
“潇潇！”Leslie试图叫住她，骆潇潇这么大的反应，是他是他始料未及的。
骆潇潇走出病房后，无法淡定，几乎是冲进电梯，按了好几下数字“1”的按钮。
下楼之后，坐进车里，随手放下包，手交叉放在方向盘上。Leslie要离开吗？离开VD还是离开自己？
出了一会神，发动车开走。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骆潇潇也知道，最好的关心，就是不要阻挡别人前进的路。如果他真的要走，自己没有阻止他的理由。
蛟龙不游于浅滩是么？当初遇见Leslie的时候，又有多大的信心把他留下来呢？
Leslie独自一人坐在病床上，他有些后悔，可是更多是释放的快感。他不可能总瞒着她，两个人总有要说清楚的一天。盯着桌子上的粥出神，更加没有吃的欲望。
骆潇潇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有强烈想释放的感觉。
开车来到小区里那间常去的健身房，她急需要挥汗如雨，把郁积于心的念想都释放出去。
换上运动服，在跑步机上跑了半个多小时，出了一身汗。骆潇潇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想知道这次奇怪的服装征集陈列展是谁发起的。
于是打了一个电话给Grace，“喂，帮我弄清楚一个人，法国服装征集活动的发起人。”
“好。”依然是不带一丝犹豫的肯定回答。
骆潇潇放下手机，有时候她都会产生Grace是AI机器人的错觉。
“骆总！”夸张地声音在本就人不多的健身房显得特别突兀。
朝声音的来源方向看去，竟然是李俊怀，他最近在眼前出现的频率似乎过多。
“自从上次在这里见到骆总，我就产生了妄想，不知道下次骆总什么时候再出现。”李俊怀满脸堆笑，“想不到这时候还能遇见，我们真是有缘分呐。”
他说话简直油腻至极，骆潇潇并不想回应这通并不讨喜的恭维话，她可没忘记昨晚那番关于她和汝炀的言论。他这种人说话跟放屁一样，要是相信就是吃屎了。
“这个时候来健身房，骆总日理万机，肯定不是闲得慌。有什么困扰可以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骆潇潇很想离开，不过转念一想，有件事确实可以找他帮忙，“听说极乐之宴的场地要提前一个月预定，我这个礼拜五想举办一场生日宴会，可不可以走个后门？”
“当然！”李俊怀说这两个字的声音尖细，“义不容辞，包在我身上。”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夸张地语调，骆潇潇实在是不习惯这种谈话的方式。
“那麻烦你了。”
说完，骆潇潇进更衣室换了一套泳装，去泳池游泳，偌大的水池里没有几个人。
骆潇潇随便选了一条泳道，带上眼睛跳进去，游到一半，突然腰部被人握住拖下水去。骆潇潇处于本能张嘴想叫，呛了一口水，呼吸也控制不住，双手使劲扑腾。
感觉脚触到到泳池底部，口鼻一同进水，听不到任何声音，脑子一片空白，刹那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就在绝望的时候，那个重力又拖住自己往上走，冲出水面。
“咳咳……咳咳……”骆潇潇咳了几声，大口呼吸空气，攀住泳道一旁的横杠。
等稍微缓过来，才发现身后有人，一个温热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警觉起来，猛地往后看，竟然是汝炀。
骆潇潇立马推开他，无奈他紧紧环住自己的腰不动。
“你放开……我。”骆潇潇呼吸还没有调整过来，说话断断续续的。
“不放，你再掉下去怎么办？”
汝炀明显是在耍无赖，刚才不是他把自己拖下去的吗？不然怎么会呛水。
“你想干嘛？”骆潇潇抱住冰冷的钢铁横杠，虽然泳池是恒温的，十月份的天气依然很冷。
“别感冒了，我们先上岸去。”说完，汝炀一手环住骆潇潇往岸边游过去。
骆潇潇刚刚那么一呛水，现在也没有精力挣脱他，就这么跟他游到岸边，把自己抱上去。
汝炀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搭在骆潇潇肩上，“擦干，冷不冷？”
骆潇潇也不想生病，擦着身上的水珠，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怎么周一上午有空来游泳？真不像你的作风。”汝炀笑着说。
“你出现在这里不是更奇怪，还差点淹死我。”骆潇潇反驳说，“不过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这里有摄像头，淹死我你会以命抵命的。”
“那就淹死你算了。”汝炀用平淡的语调说着耸人听闻的话，“林夕有一句歌词，令今生不爱我的人，子子孙孙流传着他与隐秘的我相爱的传闻。我把你淹死在这里，外面的人会不会以为我们是殉情？”
“神经病！”骆潇潇起身离开，拿起放在一旁的浴袍穿上，不想再与他多聊。
“骆骆。”
汝炀在她身后喊了她一声，无非声音提高一点，平淡无奇的语气，更令骆潇潇听起来瘆人，感觉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东西。
骆潇潇停住离开的脚步，走不动了，可是留下又还能做什么呢？
“我还有东西没还给你，难得今天遇到，你去我家拿好不好？你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里了。”
骆潇潇转身，盯着汝炀的眼睛看了三秒钟，不似平时的锐利矍铄，反倒给人一种颓靡的感觉，这样的汝炀看起来更加危险。
骆潇潇上齿咬住下嘴唇，内心在挣扎，她越来越看不懂汝炀了，甚至觉得他简直是匪夷所思。想来明明才分手不到一个月的人，却感觉如此陌生。或许早就疏远了，只是一直未发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