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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初来乍到(续)

男人没有在他的家里待多长时间,就离家出走了。听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还要跑一次长途。从他的言谈中我大致了解到,他继续要投入于自己拉运毛驴、生猪、牛羊等活畜之中。原来那天见到的酒后胡言乱语的两个人是专门在农村负责收购的。

他们的分工也够精细的,收购的不管拉运,拉运的不管屠宰,屠宰的不管销售,这些也许就是养羊合作社贺经理所说的各负其责、延长产业链了。

毛毛一直和小黑玩着,室内传来了一个女人嘶哑的喊叫声:“毛毛,快进来做作业!”

毛毛很不乐意地“嗯”了一声,继续和小黑玩着。我远远地看着,他们是那么亲热,好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等了一会儿,女人的声音有打破了外边欢乐祥和的气氛,毛毛这次不敢继续应付了,赶快进了房间,小黑回到我的身边,有点遗憾地说:“这家有点寒酸,不是想象的那么富足美好。怎么也没有想到,城里也有贫穷的人。”

小黑说的没错,这个家庭的寒酸与城里的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地方或许是城市中的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从一个宽阔的马路拐进来,就是一个胡同,胡同里的人看着也不是城里人的样子。对于这样的地方,我们感到了失望。

“费尽周折地进城,原来来到了一个城市不像城市,农村不像农村的地方,”

毛毛自然不会忘记喂养我们,我们在他家门前的一片空地上度过了一个很不寻常的夜晚。对于新到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新的体验,只能在沉默中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毛毛很早就背着书包上学。临出发之前,抚摸着小黑的头说:“等我,一定要等我,我下午放学回家陪你玩,周末带你到广场。”

小黑高兴地点了点头。毛毛出发之后,他的妈妈就推着一辆改装过的人力车离开了院落,里面是什么我们不知道。院落里好像还有人在居住,但他们要么就在房间里静静地生活着,要么就匆匆地离开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们就走出院落,向着大街走去。

“城市很大,可我们生活的地方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看起来与农村没有多大的区别?”我有点失望地说。

“这个地方是城市里的旮旯胡同,不是繁华的地方,先在这个地方凑合几天再看吧。根据我的观察,在这里居住的人,多数是租住的,不是很富有,我们在这里可以像过去一样生活了。”小黑说。

“这么说,城市也有日子过得紧张的人?”我不由地问。

“当然有,城市里的人不全是富人。有些人看似进城,实际上就是为了赚钱,你过去不是说农民工吗?进城不就是多赚钱吗?他们为了省钱,就只能在这些相对偏远的地方租房子,城市中心的房费过高,就只能在这样的胡同里租房居住。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赚钱,就是让自己的梦想能早日成真!”小黑如此说着,我才清醒地认识到,原来从农村进城的人,也不是想象的那么风光无限生活滋润。

关于农村人进城租房的事情,我也听过他们中间的一些言辞。农村人在城里租不起很好的房子,不是在偏远的郊区,就是和许多人合租居住,听说租住地下室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可他们在城里赚了足够的钱,回家就修建阔气而又宽敞的住房,外出打工就关门空置着。听他们说,自家修好的房子,空着让老鼠住,进城和老鼠抢着住地下室或者偏远的民房。

“打工也真的不容易,进城是好,但要生活的还是要忍受艰难的。”我感慨地说。

我们顺着胡同往外走,走到了一条宽阔的马路上,就看到城市的繁华与漂亮了。车辆特别多,简直是一辆接着一辆疾驰着。看到这么多的汽车,我真的感到激动,想象我在山里的那些年,过去走的是只能让架子车勉强通行的山路,根本见不到车辆,后来修通了农机路,当偶尔有三轮车或者拖拉机开下山里的时候,山里的人尤其是孩子就非常好奇,总要停止手中的活计,前去看个究竟。就拿我们那些平时只能看到大山与土地的狗来说,见到现代化的机械,也要凑上去看个够,就那么一块钢铁,怎么就能那么快地爬坡呢?尤其是拖拉机,冒着黑烟,突突地前行着,实在有意思,我们兴奋地想着,稀奇地看着。那时候,就常听见原面上的人取笑山里的孩子说:山里孩子没有见过车,原上的孩子没有见过鳖。可实际上,山里的孩子也从来没有见过“鳖”这种动物。

站在马路边,一下子可以将汽车看个够。我认真地看着,心中就不由地想,原来汽车的样式颜色也各不相同,有白的,有黑的,还有红的,总之各种各样的颜色都有,就样式而言,也很奇怪,有很大的,也有很小的,我不知道具体的名字,只能认为是汽车了。

“城里的车辆很多,过马路必须在红绿灯下的斑马线上有序通过,必须按照规则走,等绿灯亮的时候才能通行。这是城市生活的基本常识,一定要记牢,不然就很危险,弄不好就有性命危险。”小黑认真地说着。

“另外,城里人的生活相对文雅一些,对人也冷漠一些,对陌生人不能走的太近,吓坏了他们可不是小事。城里人对于我们都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其实他们不仅对我们这样,对于不认识的人也是这样,不要有意识地和他们靠近乎,那样是没有意思的,他们只会加大防备的措施。城里人,和农村人不大一样。”小黑继续说着。

一个上午,小黑给我讲了许多城里生活要注意的事项,还给我说了城里人和农村人生活处事不一样的许多方面,我听的脑子都快炸了,到底该怎么在城市生活呢?幸好有小黑给我指导,不然我不知道要碰多少钉子,要吃多少哑巴亏。

“城市真的是套路深,我都有点不会生活了。”我回味着小黑所讲的一切,心里不由沉闷地想。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农村的生活也可以凑合,进城与其受罪,不如在农村静静地等着生命的结束。”我有点沮丧地说。

“既然进来了,不管怎么说,都要适应这里的一切,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里生活一两个月就什么都知道了。我之前生活的地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看来也只能从头开始了。”小黑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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