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梁博涵深情吻着她时,她空白的大脑里突然浮现出秦廉东吻她时嫌恶的样子,让她的肝胆剧烈的颤动,浑身不禁开始发冷,小心的推开梁博涵。
梁博涵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抗拒,还以为是自己吻地太急了,放开她,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抱歉,我又心急了。”
欣怡知道这不怪梁博涵,是她自个的问题,秦廉东曾经留在她身上的烙印太深了,想要彻底忘却真得好难。
“抱歉的应该是我,我还需要时间去彻底摆脱过去。”
半个月一晃而过,欣怡扭伤的腿已经好多了,可以正常走路,会有点隐隐的痛。
薛季羽再没来骚扰过她,想他或许是良心发现,放过她了?
但她也想好了,即使他再找来,她也不会妥协害怕。
这里是德国,不是澜城或洛城,可以任由他胡来!
她已找到了新的住处,等送走梁博涵和丽莎后,便会自己搬过去。
她一个人的行李很简单,没有太多东西,自己搬完全没问题,何况新租的地方,离现在的住处也不远。
梁博涵是今天的飞机,她和他们一起来到了国际机场。
送别时她紧紧抱着丽莎,舍不得松手,含泪亲了又亲。
丽莎懵懂地还不知道要和她分开一年,看到机场人多热闹,手舞足蹈的。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直到他们要进入安检登机时,她才依依不舍的将丽莎交给了梁博涵。
“你放心,我妈一定会照顾好她的。”梁博涵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紧紧拥住她,与她道别。
欣怡目送他们通过安检,她转身走到机场大厅的落地窗前,直到飞机起飞,仰望着没入云霄的飞机,才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出机场。
回到公寓心里空荡荡,无事可做时特别想丽莎,想到她可爱的样子心都会作痛。
她不让自己闲下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还要再找新的工作。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谁呀?”欣怡通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是薛季羽站在门口。
欣怡先是一阵惊慌,不敢再发出声音,也不想再见到他。
可他还在敲门,咚咚声越来越重,“林欣怡,我知道你住在里面,开门!”
这座公寓里还住着很多她和梁博涵认识的同事朋友,她不想惊动了隔壁左右的邻居。
想着这光天化日下,没什么可怕的,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打开房门,怒视薛季羽说:“你还来找我做什么?难道上次我还没跟你说清楚吗?”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薛季羽向屋里望去,“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欣怡想拦住他,却拦不住,他直接走进屋内,自行坐在一张椅子上,奇怪地问:“你男人和孩子都不在吗?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不用你管!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了给我滚!”欣怡不客气的说。
其实薛季羽今天是真心诚意的来道歉,想补偿她。
上次得知她曾被黑社会的人威胁过,当时就恨不得直接回国,当面质问父母和外公,他们为什么瞒着他对欣怡动用这种无耻的手段!
可他冷静些后,清楚地知道自己就算回去了,对他们大发脾气,他们也只会给他一个解释,都是为了他好。
从小到大他们做得任何事,都是在为他好。
他们从不会尊重他的想法和意志,有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后,他们可以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做很多事,当某天真相浮出水面时,只会让他感到无可奈何的寒心。
他现在已不是小孩子了,再过两年都快三十了,不想再在他们的掌控下过着毫无自由和选择权的人生。
以前他很幼稚的用不务正业,挥霍着他们的钱来反抗他们,但这丝毫没有作用,反而让他们认为他无能,更有理由去决定处理他的事。
这些时,他想了很多,他要独立,他要不再依靠他们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让他们无法再左右他的人生。
可欣怡现在的态度,又激怒了他,为什么每次她对他总抱着敌意和防范的态度,这让他很是恼怒。
薛季羽突然站了起来,以一米八几的身高逼近她,居高临下的说:“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今天我来是想给你补偿!说话的态度就不能好点吗?”
欣怡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餐桌上,双手在背后,随便把个玻璃杯之类的东西抓在手中,随时准备防守性的砸向他。
“我在医院里就跟你说过,不需要你道歉,更不需要什么补偿!只要你离我远点,不要再来骚扰我,就是上帝保佑了!今天你又跑来,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有病!我的病就是你!”薛季羽俯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支手搂住她的腰,他的唇离她的脸近在咫尺,呼吸滚烫如火。
欣怡将手中握着的东西直接用力砸到他的头上,发抖地大喊:“请你出去!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薛季羽感觉头上剧痛,整个人发晕,伸手摸向自己的头,有黏糊糊的液体。
欣怡紧紧抓着已爆裂成几块的玻璃杯碎片,感到有玻璃渣扎入手掌中,她松了手,玻璃碎片掉落在地板上。
她望见他的前额有血涌了出来,很快沿着他脸部的轮廓往下流,连声音都在发抖说:“血!”
“靠!”薛季羽捂着自己头上受伤的地方,看到欣怡的手掌也在流血,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烈。
他什么都还没做,也没打算做什么,她就恨不得弄得血流成河,要是他真强迫她做了什么还不知道会不会尸横遍野。
薛季羽看她一副也吓傻了的样子,又恨又气地说:“还能开车吗?送我去医院!”
欣怡顾不得手心上那点痛,点点头,她只想赶走薛季羽,也不想闹出人命去坐牢,她还有很多计划要去努力实现,还要挣钱养活丽莎。
在医院外科的急诊室里,医生取出了她手掌里的一小片玻璃碎片,扎得也不深,简单处理下就没事了。
而薛季羽受伤的前额还有点严重,需要缝针。
玻璃杯砸到他头上时,有块大的碎片割破了他前额的头皮,血肉朝两边翻着几乎能见到骨头了。
血止住后,医生说头部缝针最好不用麻药,他点头说不要麻药。
欣怡在旁边看着那么长的钢针扎进他头上的皮肉,让欣怡感到心惊肉跳。
薛季羽咬着牙,冒着冷汗,但没叫出一声,医生边说话边转移他的注意力,“好在没伤到骨头,缝好后记得按时来换药。”
欣怡估计他根本听不懂德语,在旁边翻译给他听。
他忍着痛,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一副全都怪她的样子。
她心中有那么一点点愧疚,没有立马走人,怕他语言不通,帮她缴费拿药,一直陪他缝完针,看他自己应付没问题了,和他交待口服消炎药的吃法,说:“我走了,以后别来惹我!”
“啊,好痛!”薛季羽捂着头上的纱布大叫一声。
欣怡忙拿开他捂住纱布的手,看有没有再出血浸透纱布,看了眼发现还好,冷冷地问:“你又哪里痛?”
薛季羽还是指了指受伤的地方说:“你跟医生去说下,我要照脑部CT,看是不是有脑震荡后遗症?”
“脑震荡?医生刚才不是说你没事了吗?”
薛季羽就势往她身上靠,说:“可我觉得头还是很晕很痛,怎么办?会不会没命啊?”
欣怡立刻弹开,说:“那我再去叫医生来看看。”
“别去!你陪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吧。”薛季羽一脸耍赖的说。
欣怡明白过来,他是故意装得,没好气地说:“少爷,我没时间陪你耗着,我还有事。”
“把人打伤了,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还有没有点人性!”薛季羽盯着她说。
欣怡自认倒霉,无奈地说:“我已经送你来医院了,医药费也是我付的,还要我怎么样?”
“要你负责到底!我的伤没完全好之前,你要一刻不离的陪着我!”薛季羽认真地要挟她说,被她打伤,博取她同情,反倒好沟通了。
早知道他就直接用砖拍头上,也不用针尖对麦芒的吼来吼去,费神费力。
“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随便你想怎么样,我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欣怡坚决的要先走了。
薛季羽叫住她说:“好吧,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只要求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会话总行吧。”
欣怡不为所动的转身就走。
薛季羽一退再退,喊道:“就十分钟,再多呆十分钟!”
欣怡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终于答应说:“我来计时,你要说什么,说吧。”
薛季羽示意让她坐下,说:“我想再说一遍,你说得那些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三年前我一回洛城就被困在家里,他们什么都没告诉过我!后来我能去找你时,听人说你已经投湖自尽了,我不信,也派人找过查过,但没有你的任何行迹。直到不久前在德国遇见你,我才知道是有人故意抹去了你的出境记录,就是为了不让我找到你!”
“说完了吗?”欣怡盯着手机上在计时的秒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