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素媛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这梦太真实了,就像昨天发生的事儿一般........
“有人吗?救命啊!”素媛发出微弱的喊叫声,她不知道自己被绑来多久了,她只感觉腹中空空的,嗓子在冒火,她渴极了,“有人吗?救命啊!”
咯吱咯吱!一阵声响后,门开了,从门缝处射进来一丝微光,照在素媛身上,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之光般,猛的起身,重心有些不稳,头很晕,身子不由地往两侧踉跄了一番。
很奇怪!太奇怪了!畅通无阻,没有人拦住出逃的素媛,这难道是哪位闲神仙的恶作剧嘛!闲来无事,就随意挑中一位姑娘,将其绑架起来,和其他同伴炫耀一番后,自觉没趣,所以就任由她回去了?显然不是这样的,这其中肯定有阴谋,有原因。
自小茅屋回到王府后,心情很是沉郁、身子异常疲倦的素媛没有精力去向甑子樊报平安,她也没有看见翠儿,心想着:这丫头不会是去城里寻她了吧!
哎!别想了,还是回到房里,好好地睡一觉养养神儿吧!然而许是最近确是诸事不利,她的步伐还未踏进内屋,淡金色的夕阳下却有一抹纤瘦淡青身影飘然而至,她轻盈落足于素媛身前,毕恭毕敬柔声道:“青莺见过媛儿姑娘!”
“青莺?”素媛眼眸低垂,略略在脑中稍作思索,似记得偶然有几次无意中听见翠儿提过这个名字,说她体贴能干,哦!她想起来了,“你是王爷自幼的玩伴,俗称红颜知己!”
青莺抿唇,微微一笑,算是应了这个身份,继而眼神一沉,至袖中拿出个纯青色的锦盒递给她:“姑娘来到王府多日,青莺一直未来拜见,实属是去为了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而耽误了,今日将这见面礼给补上,希望姑娘不要见怪。”
寥寥几句就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交代得清清楚楚,她受甑子樊重用,而且与王爷的关系不简单,情谊很深厚,甚至将自己俨然塑造成了王府女主人之态,补上见面礼,真是‘慷慨大方’啊!素媛岂能不知青莺的言外之意,但她此刻却没有心思与精力与她好好客气一番,于是敷衍一笑,继而收下了她的礼,“媛儿多谢青莺姑娘了!”
“此番回来,初次见到媛儿姑娘,礼物挑选得不甚珍贵,但却是青莺特意挑选的,还望媛儿姑娘喜欢。”青莺微微颔首,说的话言真意切,但素媛听了后,全身心地不舒服。
初见见面给她备的礼物?
她这是将这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将自己当成了甑子樊府上的女主人了?
好一个初次见面就喧宾夺主、宣告主权的女人!
然而对于她,素媛没有其他心思、也没有多余的耐心了,只有客套的敷衍与应付。
“原是媛儿失礼了,媛儿只是王府的客人罢了,而青莺姑娘你是自幼陪到王爷身边的,理应是我去拜见你的,却劳你亲自来一趟,真是不应该啊!”
既然青莺想要这份虚荣,那素媛就口头满足一下她吧!反正这也无伤大雅,也没有自掉身价。
“媛儿姑娘勿......”
“咦!王爷!您瞧,那不是我们要找的媛儿姑娘和青莺妹妹吗?”悦飞今早才赶回汴京,听闻素媛不见了,于是急忙陪着甑子樊一同去了一趟桃园素家军打听情况,刚失落而归,却听闻媛儿姑娘自个儿走回来了,于是两人赶忙来到这后院,无意间就‘欣赏’到了眼前的这番美人送礼图景,“媛儿姑娘!你去哪儿了?让我们好找。”
不知为何,素媛下意识地就瞥了青莺一眼,却无意间瞧见了她眸底的那层冷意。
青莺刚刚的话被悦飞不合时宜地打断,心底略泛出一丝不悦,唇角处却勾起了摄人的魅笑。
“王爷!悦飞哥哥!”
“哈!青莺妹妹,几月不见,你可是越发出挑了,也温柔了不少,难怪你离开了还不到半月之时,王爷就开始惦记着你,并盼望着你早些来汴京呢!”悦飞见素媛无事,猜测她应该是嫌闷在府里无聊了,于是就偷溜了出去玩玩罢了!于是就直接开起了玩笑来,他并不是有意的,只是太思念了青莺这个妹妹而已!于是就没有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
“悦飞!”甑子樊的话音刚落,悦飞只觉周身寒气四溢,遂连忙从容淡定地退离青莺两步,避免三王爷的寒气侵体。
“王爷!哥哥只是太思念青莺罢了……”青莺刚想说些什么,却瞥见了甑子樊脸上明显不悦、很耐烦的神情,于是将未讲完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然而!甑子樊却未曾理会过青莺,他的一双视线全然就只锁定在那一人身上,那人一脸疲倦地强撑着自己站立着,都快要不行了;他原本以为她会生气,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淡漠,面上丝毫不见动怒之色,或许她真是不在乎吧!
素媛已经没有了精力去生气,她现在就只想好好地躺着休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甑子樊心头却隐隐有怒气在升腾,他眉头紧皱地抬步走向她,清冷的语声中透着低沉道:“媛儿!本王担心你,你去哪儿了?为何......”
“媛儿刚刚就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有劳王爷担心了,王爷与青莺姑娘阔别几月有余了,定很想念了,想必有很多体己话要聊,正好我乏了,想要休息了,那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素媛神情涣散地直接打断甑子樊的话,不待他再开口,转身迅速地步入房中,将门外的一干人等全都拒之门外,其中居然还包括这座王府的主人、当朝赫赫有名的三王爷甑子樊!
悦飞见状,嘴角抽搐了两下,右眼皮狂跳不止,庆幸自己识相,没有再多说话。
青莺见素媛在甑子樊面前居然如此无礼,很是气愤,很为她的王爷抱不平,于是冷哼了一声,继而愤愤不平道:“王爷!王媛姑娘她......”
“这几个月,辛苦你了,想必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甑子樊瞧着紧闭的房门,直接将青莺的话再次打断,继而对悦飞道,“你妹妹身子受了寒,去抓几服药吧!”
“是!王爷!”悦飞眼神示意了青莺一下,继而拉着她退下了。
甑子樊一人守在门外,徘徊走动了半柱香时间,见内屋一直未有动静,最终失落地走开了。
素媛将桌子上的茶水都喝光了后,才算是解渴了,接着终于躺到了床上,然而她却丝毫没了睡意,她在床上左侧身、右侧身加仰躺,调换了无数个睡姿,却仍是奇迹般地无法入睡,并且随之而来的还是头晕想吐,心头还时不时地泛起层层酸味,似有说不尽的委屈,嘴边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此刻真是生不如死啊!
甑子樊回到书房内,悦飞正在里头等着他......
“王爷!”悦飞已改一个时辰前的那般玩弄神色,俨然成了一位严肃的副将,“悦飞打听到,上面的两位已经在明、暗两处较上劲儿了,这次,黄上亲手惩治了太后的心腹皇贵妃,太后不顾昔日情面、为了封口,直接将其杀害了;还有,姬将军的这步棋算是彻底没用了。”
“既然成了废棋,那就只有扔掉了。”甑子樊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其中的寒意却令人发颤。
“属下明白!”悦飞恭敬道,“悦飞现在就去安排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嗯!”甑子樊赞同地点了点头,继而道,“近几日,我们还要办一件大事儿,这件事儿,一定要办得隆重,办得轰轰烈烈,让所有想知道、不想知道的人都知道。”
“什么?”悦飞不解地看着甑子樊,甑子樊很少会这般与他打哑谜。
甑子樊上前走近两步,向他的得意助手轻声交代了几句后,悦飞就唇角上扬地出了书房。
原来是有喜事儿要发生了啊!
御书房!甑子君瞧着手中传来的密报,神情震怒,姬无夜果真敢私造兵器,他真是要谋反?
“王将军!传令三王爷!让他全力围剿姬无夜,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甑子君紧皱着眉,神情疲惫地半躺在龙椅上;三王爷,他昔日的亲兄弟,主动前往汴京剿匪,却在一个月不到的期限内就查出了汴京内最大的那个匪盗姬无夜,究竟是他碰巧,还是他早就有所预谋,还是有其他......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这个皇帝当得很心累,处处提防,处处猜忌,朝政上,没有一个可信任可利用之人;生活中,庆幸着有那么一位深爱的人还留在他身边,能够陪他说说悄悄话。
可!万一有一天,她也受不了了,离他而去了呢?可怎么办呢?
他不想要这个结果,他要的不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孤家寡人......
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人,没有人来告知他这个内心谜底,更没有人能够解开他心底的那团迷雾,到底是什么东西,深深地卡在了他们俩兄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