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贞倒是非常高兴她能睡如此长时间,“辰时了,小姐昨夜睡得好,淳于夫人晓得了还送了一些昨夜点着的暹罗香来。”
独孤容姿面色微红,“竟然都辰时了。”
婉贞笑道:“淳于夫人不令我们吵醒啦小姐,侧苑的老妈子都被淳于夫人差去正院了。”
独孤容姿忙立起身,“先梳洗罢,片刻请过安也该下山了。”
见到独孤容姿来请安,淳于夫人赶忙令人传了早膳,含笑道:“先用了早膳,朗儿走得急,想必是军中有事。”
独孤容姿陪着淳于夫人坐下,“倒是容姿起晚了。”
“朗儿知道你睡得好,方才安心走的……”淳于夫人笑纹更浓。
用完了早膳淳于夫人就在跟留青张罗着要让独孤容姿带走的东西,拾掇着都快一车马放不下了。
也由不得独孤容姿推辞,淳于夫人拉着她的掌道:“这些东西左不过亦是我的一点心意,本该为你们操持姻约的,可我却脱不开身。”
独孤容姿瞧的出她眸底的失落,心中也做了个决意。
淳于夫人一直送到了甘露寺的门边,直至盯着车马离开了目光,方才返身回去。
车马内,杏贞叹着气,“淳于夫人只可以一直在这儿住下去么?这个地方非常漂亮也非常清净,可……可连自个的家人都不可以见。”
独孤容姿微微垂下了眼帘,这多年对淳于夫人而言着实是熬熬是折磨,可她却是甘心情愿,用她一人换取淳于家的安宁……
回到了府中,独孤容姿安排好淳于夫人所送的东西后就继续做完了容若的一件长衫。
“小姐,容若少爷是今日下午启程?”揆姑姑问道。
独孤容姿微蹙了蹙眉心,“父亲那儿怎么说?”
揆姑姑摇摇头,“相爷这几日绝少在府中,讲了一切让小姐做主便可。”
独孤容姿抬眸道:“容若现在可在府中?昨日应该去过嫡姐那儿了,早些回青州也可以。”
揆姑姑点点头,“我去安明轩瞧瞧东西拾掇好啦不曾。”
“我也随姑姑一道去罢,这衣裳也该令他试试,倘若不合身也可以再改改。”独孤容姿拾起了衣裳,起身随着揆姑姑出了里堂。
安明轩内,独孤容若正跟魏九练剑,魏九虽然起步晚,可十足勤奋,眼下已是跟独孤容若打个平手了。
独孤容若一个攻势后却看魏九本可以顺势袭向自己但倏然收了掌。
“哎?”独孤容若一跃起身,敛起了剑势,回首果真就到了自个的二姐。
“二姐!”独孤容若笑呵呵地迎上,“我说呢,小久他何人都不怯,唯独是见了二姐立刻就怔了。”
魏九被说得愈加窘迫,收了剑后参了礼便要进屋,“我先进入收东西了。”
独孤容若点点头,“可别漏了啥。”
独孤容姿向前含笑道:“用过了午膳再走,今日备了些清淡的,路上的吃食跟点心,还有水也替你们备好啦。”
独孤容若点点头,“多谢二姐。”
“同二姐还要客气?二姐为你做得衣裳,你去试一试,倘若还有哪儿不合适二姐还来得及改了令你带走。”
独孤容姿把衣裳递给他,“去试一试。”
拿着衣裳,独孤容若眸中居然是笑纹,这衣裳并非宽袍,而是易于施展手脚的窄袖,更合他的意了,“多谢二姐!”
盯着他进了里堂,独孤容姿感慨一叹,不知不觉容若已然这么高了,这一世也不晓得他会怎样?他爱练武,会成为武将么?
不管怎样,铁定会愈来愈好,独孤容姿浅笑盈盈……
“二姐,恰好合身呢。”独孤容若穿着长衫便跑出了房间。
独孤容姿笑纹更浓,“着实是恰好,仅是腰带上的这兰花少了一片,你脱下来,我再去改一改。”
独孤容若摇摇头,促声道:“这样非常好啦,二姐不必改了,做女红非常伤眸子的。”
独孤容姿捂口一笑,“马上的,你快去换下来,横竖今日我也未别的事。”
独孤容若拗不过她,只可以是进入换下了衣裳。
而彼时,淳于朗却已然在景阳轩候了好一会子了,他收到宫中来的消息后就立刻后来了。
阿短也蹙着眉,“怎会出事呢?”
夜隼白了他一眼,“你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那个新得宠的宫妃呢。”
阿短叹了口气,“此人怕出名猪怕壮呐,要我说,这得宠还真不是啥好事。”
夜隼瞠了他一眼,“尽在这儿信口雌黄。”
“可不是么?你瞧瞧,这倘若真出完事,这一顺溜地查下来,指不定谁倒霉呢。”阿短摸了摸下颌,“还好爷早有预备。”
彼时屋内的淳于朗正闭眸养神,他掌中有意无意地捏着一份急报。
“来了!”阿短瞧见有人来了立刻就来了精神。
那人一身长衫,形色匆促,“二位爷快去支会一声主人。”
夜隼忙问道:“可是解决了?”
那人点点头,“好在东西被我们的人截下了,还送过去了,我还得去通报给主人呢。”
阿短方才放下心,让开了道:“主人在楼上。”
那人立刻上了楼。
“爷,好在我们截下了那荷包,否则东西可便被史昭仪的人得了!”那人想起来还胆战心惊的,“没料到史昭仪即是失了势还有如此的本领,可那人已然被杀了,也势必是瞒不住的。”
淳于朗轻轻道:“无碍,水如此浑浊,何人搅得水一时是瞧不出来的。”
那人点点头,感慨道:“也不晓得这宫中形势何时能明朗……”
淳于朗倒不觉得惊奇,他轻轻道:“宫中的水极深,并不是外表所瞧见的如此,今日这方得势,但非常可能明日便被另一方拉下了水,明朗?大约唯有新帝登基了。”
那人没有再敢开口,片刻后他蹙着眉问道:“可要命人去往左相府送个信儿?”
“不必了,让洛闻舟的掌心去报,就道没出岔子。”他可不期望这丫头再多心了,也不知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心,宫中的事也敢插手。
不过倘若不敢做,那也就不是他心中那个独孤容姿了,这丫头盯着清浅淡然,实际上是够胆大!
想到独孤容姿,他唇角也浮起了笑纹,倒是瞧的那人一怔,“爷还有何命令?”
淳于朗摆摆手,“无事,既然消息截下了,那城郊便可以出手了,让洛闻舟的人手脚利朗些,派些人盯着,铁定要万无一失。”
“是……”
那人退下后就有急匆促离开了,倒是夜隼跟阿短对望了一眼,看起来主人是真打算把独孤二小姐这事包揽上身了。
“夜隼,你说……容姿小姐那脾性啊,倘若哪一天发觉了爷在她边上安插了这多人手……她会不会……咳咳,会不会生爷的气?”
阿短一想到独孤二小姐冷着脸跟自家爷斗气就张大了眼,那场面大约是非常刺激的罢!
夜隼瞠了他一眼,“想什么呢,爷那是为保护容姿小姐,我觉得容姿小姐不会恼火。”
“可容姿小姐可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你想想她做过的事,哪件比男人要差了?我觉得她铁定会气急……要不我们赌一回?”阿短挑着眉望向夜隼。
夜隼脸一红,上次的赌注是青楼女人的肚兜!已然就令他想杀了这个阿短了,还要赌?他可没那般傻!
阿短见他不理自己,别过了脑袋,“没意思。”
夜隼疾步步出了景阳轩,“我还要去城郊瞧瞧。”
彼时庐陵王府中也送到了消息。
“殿下,昭仪娘娘命人送来的消息,宣室殿的密探,死啦一个……”
姬无赢正在自己跟自个对弈,听见此话他的棋子都啪得一声落在棋盘上。
“什么?”他抬眸问道:“可有线索?”
“没有何线索,是被人在塘中闷死的,身上还放了宫妃的银钗首饰,娘娘生怕这事追查下去会牵连到其它密探,就命令人悄悄处置了这尸首,但娘娘仍然不甘心。”
姬无赢而心烦意乱起来,此时还敢在眼皮底下出手?莫非是卫婕妤的人?可卫婕妤有何必要去害一个密探?这不合逻辑……
除非,这个密探得到了啥有用的东西,被人灭了口!
“殿下,昭仪娘娘让您这两日进宫去一趟。”
姬无赢放下了掌中的棋子,此时要他进宫,无非还是要讲那史家一事,可他对史若芜并无半分意思,娶如此个嫡妃令他压根不甘心。
想着他便觉得闷得惶,独孤容姿那张脸又闪现在他脸前。
他凉凉一笑,现在的独孤容姿就像罂粟一样令他深陷当中,乃至都快忘了,曾经这女人就在自己唾手可得的位置,彼时自己只想着利用她的姻约,控制淳于朗。
倘若再选一回呢?
不等他再沉思,那随从促声道:“殿下何时去见昭仪娘娘?”
姬无赢苦笑着甩去了脑海中的遐想,江山才是可以令他觉得安心的东西,更况且,得到了江山后,佳人只会更容易得到,他会除掉淳于家,彼时独孤容姿只会归他一人所有!
“孤这就进宫。”他眉目间狠厉一现,随即便起身出了里堂。
合欢殿内,史昭仪正在听定陶公主随身侍奉的姑姑通报着定陶公主的情况,她如今压根没办法跟定陶呆在一间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