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公主急地看了眼独孤容姿,却瞧她已然先自己一步往前而去。
“小姐请恕罪!相爷命令过,闲杂人等不得擅入。”那俩护卫也非常头痛,这不好应付的人一来还来了俩!
独孤容姿凉凉道:“这毕竟是你们史大小姐的闺房还是军机处?闲人不得擅入?莫非史大小姐犯了啥罪?倘若如此我只怕是不可以坐视不理了。”
“小姐……此是相爷的意思……小的仅是奉命行事罢了。”那俩护卫仍然是挡在前边。
独孤容姿明眸一狭,“噢?你说关了史大小姐是史大把军的意思?”
“小的不敢!”那俩护卫都开始冒凉汗了,这怎就成了关了?
“容姿,不必多言了,今日我还非要进入瞧一瞧,即便是史穆森立在我脸前我也不怕什么。”华阳公主说着就看了眼边上随着的舍人。
那几个舍人便替华阳公主开了道,那俩护卫本便被独孤容姿那一番话吓得面色发白,这一来更为不敢再讲啥了。
史若芜也听见了外边的响动,赶忙推开了门,果真就见到了华阳公主跟独孤容姿正走过来。
“华阳,容姿……”她忍住了泪意,笑了起,“你们怎来了?”
华阳公主见她笑得这么勉强心中亦是一愣,看起来是真的出了何事,还同往常那些小打小闹不同。
独孤容姿拉住了她,眼含探究地问道:“笑得这么难看,究居然是哪儿病了?这门边那阵仗……要闯进来还真的不容易。”
史若芜面色黯淡下来,“也未何大事,仅是我父亲要我好生呆着罢了。”
华阳公主蹙起了眉,“你可不要再瞒着我们了,你父亲往常可不会这么对你,毕竟是咋了?”
史若芜任她们怎么问都不愿说,她偷偷睹了眼独孤容姿,心中更为复杂起来,姬无赢可是加害过容姿的人啊!她怎么说得出口,自己已然答允了要嫁给他……
可自己又岂能逃脱如此的命呢?
“若芜!”独孤容姿也愈来愈觉得不对劲了,史若芜即是个心思简单的女人,若倘若如此的心思沉重,那真的是出了非常大的事了。
史若芜低首,“真的没事,我可以有何事?左仅是被父亲训了一回,过几日便好啦。”
独孤容姿蹙起了眉,“这都多少日了?我瞧那门边的护卫可没打算撤走的意思,若芜,你在怕什么?”
华阳公主急得站立起身,“罢了,我便不信史穆森他不晓得,我去问他!”
史若芜赶忙起身拉住了她,红着眼圈促声道:“别……”
看史若芜拉着华阳公主不撒手,可又不想讲的模样,独孤容姿明眸微转,拽了拽华阳公主的衣衫,方才佯装轻松道:“若芜,我听闻字画铺那儿近来乱非常,你还是跟我们去瞧瞧罢。”
史若芜一愣,“我……”
华阳公主亦是有些不懂,她看了眼独孤容姿,此时提那字画铺有何用?
独孤容姿拍了拍史若芜的肩,:“那铺子可是你的心血,真就不管了?可是有不少人想买下那铺子做酒楼客栈呢,可是出价不低的。”
史若芜方才急了,“容姿,那铺子不可以卖!”
华阳公主见她终究正常些了也明白独孤容姿的意思了,此是要先带她离开这儿,否则短时内只怕也问不出个因此然。
华阳公主对独孤容姿点头,随即拉着史若芜道:“你倘若不管,还不如卖了清净,容姿既要忙着独孤家的事,还要忙着淳于家的事,哪有空替你去看一个字画铺。”
独孤容姿真是无奈了,摇头一笑,“走罢,同我们去瞧瞧,今日我们带走的你,你父亲还可以多说啥?”
华阳公主也点头,“我令我边上的姑姑去跟史穆森说,他断断不敢相拦的。”
史若芜也没什么能推辞的了,她垂首想了想,“好罢。”
独孤容姿拉起了她的掌,“别多想了,有何事过不去的?”
史若芜方要走,倏然一滞,“我这些天还改了改以前画的几幅画,我去拿来,你们等等我。”说着就进了里堂。
独孤容姿跟华阳公主对望了一眼。
“容姿,还是你有主意,若芜她就宝贝她那个字画铺呢。”华阳公主明眸微沉,“肯定是出了何事,先把若芜带走,再缓缓问个清晰,我同若芜这多年的感情,不会任由她受委曲的。”
独孤容姿点点头,正色道:“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里堂,史若芜拭干净了泪水,又对着镜子瞧过没有问题才拿了一匣子的画出了里堂。
华阳公主跟独孤容姿都没有再多问其它,温儒浅笑着同史若芜出了院落。
华阳公主边上的姑姑彼时也去了前苑通报给史穆森。
“姑姑说笑了,我这逆女一直骄纵,只怕冲撞了长公主殿下。”
那姑姑亦是世故人情的老手了,她轻轻笑道:“史大把军多虑了,我们殿下同史大小姐自小相识,如何算得上冲撞,我们殿下还要奴才来传一句话,倘若史大小姐真的病得重,还望大把军早日去请御医。”
此话也就点了史穆森一句,这把自己女儿关起来算个何事?
“是是是,还请姑姑替我去向长公主殿下问安,眼下琐事缠身,倒是抽不开身亲身去送贵客了。”
要讲这放史穆森跟华阳公主走,史穆森心中再有不悦跟怨言,那哪有敢不同意的?
这华阳公主是啥身份?他一个大把军哪敢跟长公主硬气?况且他想着仨女儿家最多也仅是逛逛铺子罢了,又可以怎样?
倒是那听讲了独孤二小姐到访的姬无赢明显地神情一变,好一会子才回过神。
他对独孤容姿,那即是解不开的结,不敢去见却忘不掉舍不去。
史穆森回到了书厅内便瞧见一脸深思满眼幽邃的姬无赢,他倒是绝少瞧见这个外甥这个神态。
瞧见史穆森回来,姬无赢立刻便恢复了淡然的神情,“舅父,母嫔的意思即是方才我所言之事,舅父可有异议?”
史穆森毕竟彼时亦是一派长辈作派,他感慨道:“殿下,这事你母嫔跟你舅母也商议过了,想着殿下跟若芜亦是自小相识的,皆是知根知底的,殿下倘若同意,这再好不过,若芜她自小被宠坏了,只怕还要殿下费些心思。”
瞧见史穆森这么说,姬无赢微敛了笑纹,心中却是黯道她这个舅父果真好算计,谋取一个嫡妃之位不言,还想着挣足了脸面,他史家果真胃口不小了。
姬无赢拱手笑道:“舅父这么说真是折煞了无赢,无赢自小就知道史家是靠山,眼下若能娶得宜表妹,更为教无赢心安。”
史穆森也笑道:“殿下亦是我盯着长大的,虽是天潢贵胄,可究竟有着我史家一半的血脉,今日既是议亲,我便以长辈自居了,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俩人虽是外甥跟舅父的关系,可毕竟隔着一层君臣关系。
姬无赢又同史穆森闲话了几句,又定下了交换庚帖的日子,方才道辞而去。
话说到史若芜这儿,独孤容姿跟华阳公主也未再多问史家的事,而是陪着史若芜整治铺子,挑选名画,仨人聊着聊着倒也真忘却了烦恼。
“若芜,这秋芳夜宴图亦是好非常,尤其是夜宴的欢喜,画的出神。”独孤容姿指着一幅画。
史若芜也瞧见了那幅画,“此是我去年在外祖家画的,彼时表哥娶亲,盯着着实是热闹。”
想到娶亲,她心中又是一堵。
“哎唷!淳于五爷!您可算来了!小的可是留了好些好货色呢,今日东家也在,小的这就泡壶好茶去!”那老板瞧见淳于清简直笑狭了眼。
自从淳于清上次劝退了史穆江后再无人来这儿找茬砸场子,这淳于清简直即是这老板心中神祗一样的人物了。
淳于清本是路过禁不住要进来走一走,他知道这店里混杂着非常多史若芜的画。
“你说啥?东家也在?”淳于清一听史若芜也在立刻走了进来,他为仿这儿的一幅画可是耗尽了力气,只盼着这丫头能服气呢。
史若芜听见了淳于清的声响却是浑身一滞,她没有回首,兴许是不敢回首被他瞧见自己,可每一个表情都如同出卖了自己,她只觉得眸子热的厉害,鼻子亦是一酸。
这算什么?自己即是明儿要死啦,为什么想到淳于清这个混蛋会想哭?该死……史若芜咬紧了牙,可还是觉得心中一阵阵地失落跟缓缓搅着的疼意。
“诶?嫂子也在!”淳于清一喜,随即瞧见居然连华阳公主也在!
“见过长公主殿下!”淳于清拱手福了一福。
彼时不要说是独孤容姿了,连华阳公主都看出了史若芜的不自然,她更为多看了淳于清两眸,莫非若芜的事儿跟淳于清也有关系?
这事怕是便要问容姿了,华阳公主立刻把目光落在独孤容姿的身上。
独孤容姿同样也没个主意,她想到了淳于清近来应该是在盯着霍丽云才对,于是抬眸问道:“你怎的来了?”
淳于清见唯独史若芜背对着自己,蹙起了眉,心中一阵失落跟不悦,这丫头怎的又不待见自己了?他声响也低沉下来,“我仅是碰巧路过,听闻东家来了,就进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