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和傅薄凡曾被人成为兄妹,与傅茯苓和傅司的姐弟关系多么相似?
难怪当时傅茯苓知道她恋慕傅薄凡,没有第一时间出来阻止,而是放任了一阵子,只不过在边上敲边鼓,让傅薄凡对她心生恶意。
其实,傅茯苓是曾经受过这样的伤痛,自己的表弟不爱她,她就想着,让傅薄凡也不爱许沉凉的方式,来惩罚许沉凉。
没有得到傅司的爱,这才是她最深的痛楚,最难以愈合的伤疤。
可傅薄凡终究与傅茯苓不同,傅薄凡对她是有感情的,傅茯苓发现这一点之后雷霆大怒,对许沉凉起了杀意。
傅茯苓可恨,又可悲。
许沉凉把她的伤口在她眼前剥开,这才是最好的惩罚方式。
“咯嗒。”门口传来一点动静,许沉凉转眼看过去,僵立在了当场。
“薄凡……”
傅薄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底下的黑衣人是不可能拦他的,许沉凉刚刚和傅茯苓说话,也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难道说,刚刚说的那些话,傅薄凡都听到了?
她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傅薄凡身边,仰头看去,傅薄凡果然一脸震惊,眼眸轻微颤动着,视线落在傅茯苓的座位前面。
“薄凡,我……”许沉凉歉疚地咬着唇,傅薄凡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她查到了,却没有跟他说。
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是,傅薄凡终究还是知道了。
傅薄凡没有看她,冷冷地从许沉凉身边经过,走到傅茯苓面前,声音又冷又沉地问:“我,是你乱/伦生下来的孩子?”
傅茯苓瑟缩了下,撇开头没说话。
其实她心里的紧张并不比许沉凉少。
她当初封锁消息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生下的孩子不被流言所困扰,这是她当初怀孕的时候,还残留有母性温暖的时候做出的决定。
而且,如果自己的孩子,都嫌弃自己的出身,否定她和傅司的结合,那岂不是就再也没有人会祝福她和傅司了?
不,不可以。
傅茯苓颤抖着双手,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满面仓皇,她抖着双手拉上傅薄凡的衣袖,声音抖颤地说:“不,不是这样,你听我说,我和你爸爸是相爱的,你是我们都很疼爱的孩子……他还抱过你的,你记得吗,我和你说过的,他很爱你,你出生的时候,他笑得特别开心……”
傅薄凡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
傅薄凡是个英武的男子,气力自然是傅茯苓不能匹敌的,一推之下直接将傅茯苓推得连人带椅倒在了地上。
“啊!”傅茯苓痛叫出声,而回应她的,只有傅薄凡的甩袖离去,还有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恶心。”
“薄凡?”许沉凉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追着傅薄凡的脚步走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傅茯苓,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耳边还回旋着傅薄凡的那一句恶心。
她亲生的儿子,终究也否定了她曾经奋不顾身的“爱情”。
马路上人流如织,傅薄凡好似根本没有看路,在车流中间横冲直撞。
经过人行道的时候,他也没有看路,急速行驶的车辆咻的一下撞过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这一幕刚好落到他身后的许沉凉眼中,许沉凉惊恐的喊叫声都憋在了嗓子眼里,那一瞬间心脏好像被人捏紧了悬在空中。
傅薄凡淡淡地瞥了一眼街道对面,抬脚就走过去,车流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惊慌失措地左右乱摆,好几下那些轮子就险些压到了他身上来。
一只手臂从后面拽住了他,许沉凉上前一步和他并肩,小心翼翼地喊他的名字:“薄凡……”
傅薄凡充耳不闻,他现在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看起来就好像只要稍微靠近他一点,都会立刻被他吃掉,旁边的路人经过时看到他,都下意识地绕着走,许沉凉也被他身上的寒气冻得瑟瑟发抖,但还是一只手牵住他的衣袖,不肯放开。
“我错了,对不起。”许沉凉低着头,像只被猎人抓住耳朵的、试图逃跑的兔子,小心翼翼地认错。
傅薄凡的神智稍微回笼了一些,低头看到许沉凉柔软的嘟嘟的脸颊,绷紧的心弦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别说这些,与你无关。”
傅薄凡轻轻推开她的手往前走,许沉凉心中一慌,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什么与我无关?你不要说这种话……你的事当然是和我有关系的,只是,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起,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许沉凉焦急地解释着,“而且,我觉得你没有必要知道啊,这是傅茯苓犯下的错,你根本就不需要记挂在心上!”
“是吗。”傅薄凡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我的出身,原来这样肮脏……你还是觉得我可以不计较吗?”
傅薄凡转过身来,双眼中满是疲惫和憔悴。
“本来我已经想好了,不管那个女人做什么,我都不放在心上,不听不看就是了。可是现在,原来就连我的出生都是一个错误。”
“不是!”许沉凉惊恐地大叫,差点跳起来去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到了我家,我该怎么度过这些日子?你是为我而生的,薄凡。”
许沉凉的双眼透彻中带着一丝丝的惊恐,她害怕傅薄凡会因此对自己的生命产生怀疑,她知道傅薄凡一定接受不了这件事,许沉凉害怕他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傅薄凡在听到那句“你是为我而生”的时候,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的目光转向许沉凉,好似在求一个肯定:“真的吗?”
许沉凉拼命点头,转而想到了什么,拉紧傅薄凡的手说:“你现在有我,还有小东祁,你是我们的家人,和傅茯苓那个女人毫无关系了!”
“对……我还有小东祁,我的儿子。”傅薄凡喃喃自语,冰冷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温暖。
许沉凉趁势拉着他往回走:“我们别在这里说话了吧,快回去吧,宝宝还在家等我们呢!”
傅薄凡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没有挣脱许沉凉的手,乖乖和她回了家。
离开了危险的环境,许沉凉还是不敢放松,她回到家,和儿子照例打招呼亲热了一番,就捏着儿子的小手,往傅薄凡脸上蹭。
小东祁软软的小手,还有奶香味的小肥身子倚在傅薄凡怀里,把他身上的寒气驱散了大半。
他和儿子蹭了蹭鼻尖,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意。
许沉凉见状,悄无声息地坐下来,倚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摆弄着儿子的玩具。
“麻麻,那是我的。”
小东祁指着傅薄凡手里的一辆玩具卡车说。在面对傅薄凡的时候,小东祁总是改不了小气的性格,他对别人都大方,不过对待父亲,却老是爱暴露自己的小缺点,仿佛故意给这个父亲挑刺。
但是许沉凉知道,他心中,是很敬爱傅薄凡的。
小东祁翘着小鼻子的傲娇样,逗得傅薄凡弯唇一笑,许沉凉也伸手戳了戳小东祁的脸颊,说:“宝宝乖,今天爸爸不高兴,我们把玩具借给他玩一会儿~”
小东祁听了这话,再看傅薄凡的时候,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就露出了一丝怜悯,他挥舞着两只小胖手说:“这样啊……那就借给你玩吧。”
“说什么呢……”傅薄凡哭笑不得地瞥了眼许沉凉,后者冲他努了努嘴,一副仗着他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
傅薄凡心里暖暖的,拿起儿子的小胖手亲了亲:“好,谢谢宝贝,我会好好玩的。”
许沉凉被这个场景逗得噗哈一声弯腰趴在了地板上,笑个不停,小小的房间里洋溢着一家三口的笑容,这种温暖足以驱散任何寒冷。
晚上,两人拥被相依在床上,傅薄凡将自己的脑袋枕在许沉凉的腿上,许沉凉声音轻柔地和他说着下一步计划。
“……过几天,我打算把傅茯苓放出去。”
傅薄凡僵了僵:“放了她?为什么?难道你对她还有什么心软?”
“怎么可能?”许沉凉笑了笑,纤长白皙的十指在傅薄凡的黑发间穿梭,带起一缕黑丝,又从指缝间溜走,“只是因为,下一步的战场,我要放在更远的地方。我要把傅家完全击溃。我现在给傅茯苓施加的,是精神压力,接下来,我要她带着这样的痛苦和创伤,来应对我的挑战。”
“傅家?”傅薄凡迷茫了一瞬,握紧许沉凉的手说,“这种简单粗暴的事交给我来就好了,你就别累着了。”
要傅家倾塌,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许沉凉和他十指相扣,说:“你想想,她是被现在强大无比的你击败会比较挫败,还是被根本样样不如她的我击败更挫败?再说了,就算你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可要对一个企业动手,还是有风险的。我不愿意你去承担这种风险,这一次,我要兵不血刃,让她彻底地败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