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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盅镇(3)

王昌林还是摇头。他说的是实话,传授技艺的时候师傅就说过:情蛊和腹蛊,无论制作还是使用,要慎之又慎。原因是这两道蛊属偏门,偏门就是邪门,不算正道,乱用是要折寿的。因为用得少,乡村野地关于这两道蛊的说法五花八门。有次王昌林到乡上赶集,听几个人说情蛊的玄妙。一个煞有介事说:蛊师先下咒语,在十字路口摆两根交叉的树枝,下蛊的找个隐蔽的地头躲起来,等心仪的人跨过树枝,下蛊的跳出来跟在那人身后,走近了轻轻拍一下心仪的人的肩膀,只要回头,那人就会死心塌地跟下蛊的一辈子了。王昌林听完觉得好笑,驴唇不对马嘴。也不晓得这样的附会是谁造出来的,边边都不挨。

看王昌林不答应,女人又开始哭,嘤嘤呜呜抽泣,嘴也不闲着:

“我死了算,我死了算。”

猛地,她三两步跑到王昌林面前,扑通就跪了下去。王昌林一看,吓得不轻,赶忙伸手去捞赵锦绣。还是老了,力气从疏松的骨头缝跑掉了。吃奶的劲头都用上了,还是没能把女人捞起来。

“祖奶,你这样子是折煞我咯!”

女人神情坚定,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王昌林无计可施,扯了谎,说我火上还烧着水呢,我去看看。说完转身就往里屋拱。躲进屋子,好半天才顺过气来。主意是打定了,就是天垮下来也不能答应。

好半天,外面没了声息,王昌林想赵锦绣怕是走了。正想出来,忽然听见赵锦绣在门外喊:“昌林,你要应了,我让细崽跟你当蛊师。”

王昌林身子一震,打定的主意立时显得松松垮垮。

半边身子从大门里头露出来,王昌林看见赵锦绣还跪在原地。假模假势咳嗽一声,王昌林说:“祖奶,你刚才说啥子?我没听清。”赵锦绣双手一撑地面站了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土,立马露出了运筹帷幄的得意。

“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晓得,”女人笑着说,“我说让细崽跟你学制蛊。”

“幺公倒是跟我提过,不过我没同意。”王昌林谎话一出口,脸就变得灰白。

“为啥不同意呢?”

“我们这行收徒吧,”王昌林迈出门来说,“一是要看人品,二是要主事的人点头。”

“还人品,人都跑光了,哪个愿意跟你学这手艺?”女人勘破一切的神态,“你以为还是从前?”

冷哼一声,女人补充:“不找个人传下去,你这手艺就断种了。”

王昌林无话,祖奶没说错。

赵锦绣就笑,半天才收住笑说:“要不是有事求你,我才不会让细崽跟你学这手艺,你晓得的,他迟早有一天也会进城去的。”

王昌林倚在门框上,默不作声。

“你倒是应不应?”赵锦绣不耐烦地吼。

看门边的沉默着不说话,赵锦绣就吼:“我十天后来取。”

细崽这几日莫名地兴奋。挨家挨户敲门声格外响亮,还会趾高气扬对那些门缝里探出的花白脑袋大声宣布:我爸要回家了。

那日赵锦绣去乡上给四维打电话,细崽也去了。电话拨通,赵锦绣就开始哭,光打雷不下雨。王四维在电话里说你别光哭,说事啊!声音细细的,没半点跋扈的影子。狗日的肯定是心虚了,赵锦绣想。认真哭了一阵,赵锦绣说爹好多天水米未进了,怕是熬不到立秋了。王四维听完就慌了,连忙问到底啥病啊。赵锦绣说我也不晓得,我劝死劝活,就是不去医院,也不说哪里不对头。

嗡嗡哭一阵,赵锦绣说:“你快赶回来吧!”

电话那头长长的沉默,好半天才嚅嗫着说:“不太好请假。”

赵锦绣急了,日妈操娘给了王四维一顿恶骂。王四维才咬牙切齿说:“好,等我把假请下来就立马回来。”

赵锦绣放下电话,细崽说爷爷哪顿不吞下两海碗,你咋说他要死了呢?

阴着脸看着细崽,赵锦绣说,你想你爸不?细崽连忙点头。赵锦绣说,那你还话多。顿了顿,她长叹一口气,蹲下来摸着细崽的脑袋说:“你爸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爸了。”

当然了,细崽想,我爸是城里人了嘛。

刚才老娘号了半天也没得半滴水,此刻细崽却看见,两行清泪正从老娘的眼眶无声无息地滑落。

接下来的日子,细崽每天都会跑出一线天,坐在村头的那块大青石上,眼巴巴看着扭曲着绵延而来的山路。老爸没说清到底是哪天回来,只说最近几天。细崽希望能成为第一个接到老爸的人。他想见到老爸后,就先把脸凑过去给他好好看看,自己脸上的血红色已经开始淡去了。

老爸说过的,等颜色淡了去,就接他进城。

细崽喜欢城市,人多,楼高,颜色杂。尽管老爸住的地方离那些伸进云里的大楼还有一段路程,但细崽不觉得远,推开那扇松松垮垮的窗户就能看见。出了门,蹚过一段积水的坑坑洼洼,就有无数的小卖部。哪像在蛊镇,去常家买根棒棒糖就得吭哧吭哧走上六七里地。不过细崽最喜欢的还是挂了个大钟的广场,大钟嘀嗒嘀嗒的声音好远就能听到。广场边卖啥的都有。最让他羡慕的就是广场上放风筝的那些细娃了,手里扯根线,嬉笑着在宽阔的广场上奔跑,头顶上一挂风筝在高楼大厦间起起落落。细崽最喜欢的是一挂老鹰,老大老大了,颜色威严沉着,不像蝴蝶蜻蜓啥的花里胡哨,刚飞起的时候能听见噗噗的巨响。

每次想到那挂猎猎作响的风筝,细崽都能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苦等了五六天也不见父亲的影子,细崽开始失去了耐性。从大青石上跳下来,他对着山路骂:王四维,你花口花嘴,说好了几天回来,至今不见影影,你老龟儿有本事一辈子都不要回家。

老龟儿是挨骂当晚回的家,那时细崽正在做梦,梦里他看见老龟儿竟然是骑着一只老鹰回的家。

女人拉开门,看见男人一脸疲态站在门口。

“咋这样晚呢?”女人硬着喉咙问。

“爹呢?”

“睡下了。”

“有好转没?”

女人没应声,低着头沉默一阵,说爹没病。

男人先是傻在门口,继而大怒,将肩上的背包狠狠往地上一掼,破口大骂:

“日你先人板板,几千里大路,老子日赶夜赶,你以为是细娃娃玩过家家?”

赵锦绣叉着腰,死死盯着男人,稳操胜券的模样。

“老娘没凶你,你倒是先扳飙了,咋的,往天这个时候,是不是正骑在别人肚子上使力?”

打蛇打七寸,蛊镇人人都懂的道理。赵锦绣没有弯弯绕,单刀直入,直取要害。被打中七寸的王四维果然一下就蔫了,声音也失去了刚才的钢火和锐利,吞吐着说:“这是哪个狗日的乱嚼舌根?”

迎着冰凉的月光冷笑一声,赵锦绣说:“姓孟吧,在你们工地上煮饭的,对不对?”

王四维无话,头耷拉着,像是想往地里头钻的样子。

野话成了事实,赵锦绣一下就崩塌了。她其实希望男人硬实些,最好打死也不承认,那样起码还可以自己骗骗自己。哪晓得男人包一个,三言两语就认了账。悲伤顿时如洪流一般泄闸而出,她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开始哭。怕屋里老的嫩的听见,她把哭声压得很低,仿佛水壶里煮开的水,动静不大,但足可以把人活活烫死。王四维不敢劝,先是站着看女人哭,又觉得本来就理亏,这样高高在上看热闹更是理亏,索性坐下来,眼睛投向远处月光下的影影绰绰。其实那些模糊的高高矮矮和他没关系,他的心思在城市和乡村之间不断来回跑。

赵锦绣在屋檐下一直呆呆坐着,整个人空闹闹的,其实她啥都没想,因为她啥都想不起来了。她感觉自己像头顶那片惨淡的云彩,跟着风的方向一直跑啊跑啊,慢慢变小变淡,直到无影无踪。

内疚没能敌过疲倦,王四维躺在床上,扑鼾地动山摇。

捋捋头发,女人站起来,脸上掠过一丝轻笑。

蹑手蹑脚来到外屋,她没敢开灯,借着从窗户挤进来的月光,找到了男人搭在凳子上的夹克。她把衣服捧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古物。小心翼翼移到窗户边,女人慢慢松开咬紧的嘴唇。翻检如同蜻蜓点水,指尖顺着衣服的线缝抖战游走。

女人在月光下铺开一方灰白。她侧耳听了听,男人粗壮的鼾声在里屋上蹿下跳。

剪刀在夹克前襟亦步亦趋,看似无声无息,其实雷霆万钧。女人直起腰,看着夹克接缝处炸开的缝隙,长长吁了一口气。抬起衣袖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左顾右盼一番,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纸片,捋开,一尺长形符咒,在月光下跳跃着幽怨的浅黄。符咒上无数黑色的蝌蚪,交织出暧昧的迷幻。女人心细,在符咒外裹了一层塑料纸,这样就不怕反复搓洗了。

来回折叠,秘密越变越小,把瘦身的秘密塞进夹克的前襟,女人从衣服下摆抽出早就准备好的针线,把裂口缝合得如同心思一般缜密。

最后,女人两眼微闭,双手合十,对着完整如初的夹克轻轻默念:

情的蛊神

你睁大双眼手持宽大芭蕉叶

为我看护外出的汉子

你蒙蔽他的心

你遮住他的眼

那些花里胡哨的女人

在他面前都是毒虫游鼠

等他归家那天

才拿开你宽大的叶子

那样

我定当为你

焚香祭拜

供奉刀头

念完,女人将衣物放回。躺下来,侧身看着身边的男人。里屋背着月亮,光线不好,男人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明天中午,赵锦绣会为远涉归家的男人炖一锅香喷喷的腊猪脚。那才是真正的惊心动魄呢。

清晨睁开眼,细崽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以为是做梦,使劲掐了掐大腿,生生地疼。从床上一跃而起,细崽光着脚丫子跑到外屋,老爸正和爷爷在门边说话。看见细崽跳出来,王四维笑了笑,笑容绵扯扯的,像是隔了夜的糍粑。细崽一个箭步蹦到老爸面前,把脸凑了过去,眼里全是哗哗的得意。

王四维仔细看了看细崽的脸,又伸手摸了摸,然后惊异地说:“淡了,真是淡了些呢!”

他还呵呵笑着对窝在藤椅里的父亲说:“爹呢!散去了咯!”

“你说的,散去了就带我进城,反悔的是王八蛋。”细崽昂着头说。

王四维一个劲点头,说不反悔,不反悔,反悔我是你儿。藤椅里的睖了儿子一眼,费气拔力咕哝:乱说,没大没小了。

表皮都是久别重逢的其乐融融,细崽和爷爷都没能看到底下的暗潮涌动。

一锅浓稠的腊猪脚在火塘上咕咕冒着气儿,揭开锅盖,香味一下漫到了门外。吞了一泡口水,王四维说,腊猪脚呢?我半年多没吃过了。三个碗一字排开,赵锦绣挨个往里舀肉汤。男人难得回家,自然得厚待一些,碗里头全是精华。

定定神,赵锦绣从兜里掏出三个纸包。眼前浮现出王昌林把纸包递给她的情景。她还记得王昌林的表情,无奈中透着凝重:“祖奶,三包蛊粉,每次下一包,能管住他三个月,记住,一定要分批下。”

把一包淡黄色的蛊粉倒进碗里,搅匀,女人舒了一口气。站在原地呆了半天,心底忽然涌起一阵怅然。辛辛苦苦整了这样一出,就能管三个月,她实在不甘心。三个月以后呢?狗日的还不是照样抱着别的女人进进出出?

咬咬牙,女人将剩下两包药粉倒进碗里,赵锦绣想这下好了,能管到过年回家。

然后她笑了,那笑散发着幸福的光泽。

夜里,赵锦绣和王四维躺在床上,谁都没有动。愧疚和愤怒筑成的高墙让两个人都失去了翻越的激情。

第二天一早,男人就起身了。

晨曦中,赵锦绣和细崽把王四维送到一线天。王四维本来有好些话想给赵锦绣说,呆了半天也没能张嘴,只能点点头。然后他摸着细崽的脑壳说:在家要听你妈的话,能帮衬的就帮衬下,晓得不?

细崽说好,不过你答应我的,等病好了就带我进城。

王四维还没开口,赵锦绣就气冲冲把细崽往面前一拉,说:“进城去干啥?花花绿绿的,不学坏才怪呢!”

男人沉默一阵,把肩上的背包一甩,迎着一片血红走了。

秋末的阳光轻而薄,漫不经心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夏日灼人的那股子认真劲。

赵锦绣一大早就起来给公爹洗衣服。天气开始转凉,得把放置了一年的冬衣翻出来洗好晒干。老骨架子不比年轻人,翻过九月冬衣就得上身。老棉衣本来就粗壮,浸湿后就更难打整了。赵锦绣龇着牙鼓捣了半天,还是拿盆里的那团肥大无可奈何。

正无计可施,门边有人喊:

“嫂子,忙着呢?”

转过眼,赵锦绣看见了王木匠,肩上扛个条锯,歪斜着身子往这边看。

“哎,正好,你来给我搭把手吧,这老棉衣我一个人拧不干呀!”赵锦绣招着手喊。

王木匠把条锯靠在墙沿边,高低不平地过来。赵锦绣把棉衣一头递过去,说我把着这头不动,你劲大,使劲拧。

头靠着头,两个人弯下腰,王木匠一抬头就傻了。赵锦绣衬衫低垂,白色的胸衣吃力地包裹着两团硕大。王木匠一下就慌了,连忙把脑袋扭开,身体被拉成了一个怪异的弧形。

“你倒是用力啊!”赵锦绣喊。

抬头看了看,赵锦绣对王木匠这个造型格外惊讶。然后她一低头,自己都被那道风景吓了一大跳。慌忙拉直身子,赵锦绣红着脸对王木匠说你有事忙去吧。王木匠怯怯应一声,颠簸着跑走了。赵锦绣看着王木匠跑远的身影,心头仿佛钻进了无数的小蚂蚁,在心尖尖上爬啊爬啊。半天收回目光,才看见墙沿边的条锯。几步跑到院门外,朝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喊:“条锯,你的条锯。”

条锯的主人蹦跶着跑远了。

握着条锯,赵锦绣心里怏怏的。脸上的红云还在,像是被人勘破了某个细微的隐秘。这情绪很遥远,小姑娘家家才有的呢!今天好奇怪,又捡回来了。木匠的条锯有些年龄了,手把那地方磨得闪亮。赵锦绣轻轻摸了摸,还留有撩人的热气,仿佛那人的发肤。怔怔呆了片刻,屋子里一声苍老的咳嗽把女人打回了原形,把条锯往地上一扔,心头暗骂:要脸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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