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莫素兰和王小媗被众女包围之时，小武已回至灵马。
灵马的重大节日，皆是闹事之秋，年年一小闹，三年一大闹，十年必惨案，仿佛受了诅咒般。
此种状况似乎与封建思维有关，其实是知识普及不全的原因。
此镇青少年多是文盲，即便国家出台扫盲政策和九年义务，他们还是奉行好凶斗狠即为王的信条，真是奇了怪了。
何谓道理？
一个玩着台式键盘电脑的青少年，还用鼠标通过手写功能来完成输入文字的青少年，你该知道他懂得什么是道理了吧！
此时的小武穿个校服回至灵马镇，自然无人招惹。
因为灵马镇的不良青少年虽是好凶斗狠，可多是欺负那些看不顺眼的人，而校服代表了非青少年之列，因此，不良青少年基本不会谈及看不顺眼，因而不会找穿校服之人的麻烦。
此样情怀并非立文规定而产生，而是因为学生或者文人，在灵马镇这种穷乡避壤之地，十分受到尊重。
不良青少年不是不想读书，而是根本读不懂，所以干脆就不读了，毕竟，他们认为读书不是唯一出路。
读书之外的路，他们也想得很清楚，那就是打工，早已想到会很苦很累，可是相比于读书，四肢的疲劳就不足为提了。
正因此，他们很羡慕那些读书人，因而也很尊重他们，基本不会找他们的茬。
此时的灵马街道正值新年街天，下至三五岁孩童，上至七八十老者，纷纷上街乱逛或者购物，十分热闹。
小武刚走入灵马街道，已是晨间十点钟，此时的街道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把整个街道都堵住了。
此时的街道，你走路都是一件难事，更别提开车了，从东边的车站到街道西端，已被人海充斥，无处容脚，你要走入其中，就得与人挤路而行。
刚走至街道东端，小武已见老朋友小果哥。
半年多前，小果哥可是整个大王屯小武这届之中，个头最大的家伙，而此去半年多而已，小武已经与他齐高了。
可见，练武的小武，身材真的是拔长之姿，如雨后春笋，不可逆转之势头般。
小果哥老远一见小武，已挥手示意，其面一笑，其诚尽显。
小果哥的微笑是同届人之中，最为傻气却也最为诚恳的笑，那种笑容让人一看十分舒服，为人也最是仗义正气，与那壮大肌肉身材一样，有如一尊正神的容颜和姿态。
“你怎么才回来啊？”小果哥有些诧异地问道。
“唉！别提了，昨天还跟人打过架今天才能放假回来呢！”小武有些夸张地说道。
“打架？怎么不回个电话，我叫兄弟们上去和你干丫的啊？”小果哥笑着说道。
“天天干架还能天天叫你们啊？”小武也是笑道。
“哈哈哈……”为伍者，皆是爽朗笑意，招惹不少目光，而四五人，却不以为意，自顾攀谈。
熟人见面，攀肩寒暄一番，良久之后，小果哥才又说道：“对了，你堂弟小柳也上街了，好像和他姐姐在衣服行里买衣服呢！”
“是吗？那我先去找他了，回头再跟你们叙旧。”小武辞别道。
小武和小果哥等人一别之后，径直到了衣服行里，而外面宽敞街道尚且人挤人，更别提过道窄小的衣服行当里了。
灵马镇的衣服行当共有五行，每一行估摸四五十米长，而行当平房高有四米左右，可从下往上挂三排衣服不止，而此间挂满了衣服的行当，根本看不到街道两边的状况。
小武几乎快被挤成了果汁，才走完一个衣服行当，可惜却没有发现小柳的踪影，无奈之下，只能继续挤了，不过，新年的街道，其乐趣不就是人挤人嘛！
“咦——人呢？”小武已从衣服行当的东端挤到了西端，却依旧不见小柳和小静的身影，不由诧异。
“难道回……”小武暗忖未毕，倏地听到三个小女生在旁边的油饼摊上小声嘀咕着自己。
“那小子好寒碜啊！”
“对啊！新年了，竟然还穿个老土的校服上街，真是丢人啊！”
“估摸家里真是够穷吧！”
小武闻言，额头落下一排黑线，这几个小妞真是够势利的，不过本着男子汉大丈夫不与短见识小女子计较的心思，小武对着她们翻个白眼之后，转头已钻入衣服行当之中。
那几个小妞虽然有些势利，不过也的确提醒了小武，新年之际，如何不买点新衣服呢？
何况，已是新年之际的自己还以一身校服出镜，也的确不怪人家那般议论不休。
小武不与小女子一般计较，只如此一头钻入衣服行当，不料此举却惹来那几个小女生的好奇，纷纷议论一番，好像是要看小武笑话，尾随小武钻入了衣服行当。
灵马街的行当，总共有八个，每个行当由八根巨型方柱支撑平台，犹如挖空了墙体，只留柱子的平房一样。
平常的衣服行当，那些墙壁就是用衣服构架而成，在里面分隔出一间间“单间”，都是衣服挂出的三面衣服墙面的“房间”，中间留个过道，估摸两米宽左右。
从过道经过的话，可以对行当里的衣服一目了然，你想买什么衣服，可以从过道直接进入衣服单间之中，而单间里空旷的地方，就足以你试衣服和讨价还价了。
小武走到第三排衣服单间时，已听到身后三女议论之声和紧随的步伐，倏地，小武往当见一跃，从过道无法发现他的踪迹，故而小武就站在单间旁边，冷冷地瞪着眼。
那三个小女生一见小武不见了，果然有些慌了，游目一番，依旧不见身影，故而加快了步伐，不料，刚从第二排单间踏足第三排单间。
“哇——”三女被小武的眼神吓了一跳，惊魂未甫地拍着扁平的胸脯，驻足不语。
小武的瞪眼随即一改邪笑，挑眉问道：“三位美女，你们跟着我干嘛？莫非我长得非常帅？”
“切——”本来三女不想承认自己跟着小武，只当小武自恋地说自己长得帅时，她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不屑之音，十分讽刺啊！
“那你们跟着我干嘛？”小武随意一问，不理会三女，自顾看着架子上的衣服，挑挑拣拣，准备换了一身校服行头。
“我们想看看你怎么装模作样啊！”三女之一信口而出道。
三女已经吃定了小武就是穷小子一个，不可能有钱买衣服还愣是钻入衣服行当，故而见到小武挑挑拣拣的样子，更是有些鄙夷眼神。
灵马镇是个穷苦小镇，很多人的确如三女所言，即便是新年之际，也不见得有钱添加一件新衣裳，只是，三女怎有如此想法，实在超乎小武想象之外。
只当小武指着一件小型黑色瘦身大衣，三女更乐了，纷纷围拢小武身边，一副看你玩到几时的模样。
黑色瘦身大衣光是看那内置的真黑鹅毛，可见价格不菲，三女看了都有些吃不消的样子。
不过她们却更在意小武下一刻的打脸行径，因为她们认定小武买不起那黑色瘦身衣，故而想看他装模作样充胖子而已。
若非辞旧迎新之际不宜大动干戈，否则小武真的想恶整一番这三个势利女。
只当老板娘把黑色瘦身大衣取下，小武触手一摸，确实有些不错的触感，当即就脱下了宽松的校服，露出了见状的小肌肉。
小武脱下宽松校服后，那一身紧扣皮肉的紧身衣，勾勒出他健硕的标准身材，惹三女瞪大了双目，猛吞一口唾沫。
“这肌肉可以吧？”小武转身对着三女露出挑眉动作，同时把紧身衣往上一撩，露出腹部的几块不慎明显，却已有雏形的腹肌。
“啪啪”信手拍了两下，表示货真价实。
三女见状，顿觉小武举动恶感袭击，只是目光却移不开地落在小武腹部，不置否决，哑口无言。
老板娘见状，浅笑无声，把瘦身大衣衣架取下之后，塞给小武试一下。
小武一甩大衣，劲装着身，果然应了那句“人靠衣服马靠鞍”的说辞。
“咻——”双指一弹额间刘海，作出个帅气姿势，小武邪眼一挑，自恋道，“帅吧？”
“嗯！”三女已傻，异口同声而应，不过随即，她们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摇头否定，把头摇得跟挨了电似的。
“没品位！”小武念叨一声，自顾在镜子前转了两圈，的确够看，自信地挑一下眉毛问道，“老板，这件多少闷？”
“这件可是货真价实的内置黑鹅毛保暖，既然你穿得那么好看，那就五百闷便宜给你了。”老板娘说道。
“那么贵啊？”小武念叨一声。
“切——”三女心里呐喊，果然还是装模作样，五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莫说她们认定的小穷鬼了，即便是她们三女身上所有的金钱，总共也不到五百块啊！
“这件可不能少，进货就很贵了，五百闷的价钱，我已经赚不了几个子了。”老板娘有些叫苦地打着感情牌说道。
“一口价，三百三十八闷，不给我就走了。”小武说时，就准备脱下外套还给老板娘。
“三百三十八块？”三女一听之下，已乐开了花，都以为小武就是装模作样才如此砍价，毕竟，哪有一件衣服随便就砍掉一百多块钱嘛！
不料，老板娘急了，把目光移到三个女生身上，她又非常明白小武的意思，故而只能叹一口气道：“行吧行吧！那就破例卖给你吧！”
“老板娘新年快乐，鸿运当头哈！”小武说时，信手一扬，四百块大钞交到了老板娘手里。
“借你吉言，你也新年快乐。”老板娘欣然接过钱，找给小武零钱，还把小武的校服打包给了小武。
小武领了钱后接过校服袋子，临过三女身前，冲着她们的脸吹了口得意之气，最后扬长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