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吩咐的事快要成功了。”站在一旁的城主对着坐着的王清月恭敬的说道。
“嗯,记得不要暴露。”王清月淡淡的回了一句。
“是,属下知晓。”
“若没有其他的事,你就下去吧。”王清月朝着城主一挥手,说道。
“是。”城主低着头,慢慢退出了房间。
而王清月还是继续坐着,没有起身,眼眸中充满回忆之色。
她曾经是一个人的小妾,那个人身份不凡,乃是北域三十四个大势力之一的炎家少爷炎衣寒。
炎衣寒身份尊贵,属于炎家的嫡系子弟,但他的生父生母皆已去世,所以在家族中孤立无援,一直受人排挤。
要是炎衣寒天资平庸也就罢了,关键他的天赋在所有的炎家嫡系子弟中也是顶尖,所以他不可能安于平凡,受人欺辱。
因为小时候的苦难,所以炎衣寒习惯藏拙,在他的那些兄弟眼里,他就是一个废物,但只有少数炎家的高层知道,炎衣寒的天赋有多么强大。
像炎家这种家族和宗门是完全不一样的经营模式,家族的人数注定不可能超过宗门,但因为血缘的联系,家族又比宗门更有凝聚力。
不过这两者相同的一点是,家族与宗门选举家主或者继承人都是看自家的弟子谁更优秀。
炎衣寒天赋强大,再加上一直被他的兄弟欺负,所以他也有登上炎家家主之位的野心。
不过他的野心要是暴露出来,那不仅他的家族之位的希望会破灭,他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兄弟阋墙的事情在他们这些大家族中发生的实在太多了,所以他不能不小心。
至于炎家的高层是否知道他的野心,他对于这一点完全不担心,因为像他们炎家这种大家族,所有的高层都是不能帮助嫡系子弟争夺家主之位的。
大家族的宗旨就是,你们可以去抢,但不能牵扯到家族中的高层,因为那是家族的真正实力,也就是说,争夺家主之位是不能损害家族利益的。
所以炎衣寒不担心家族中的高层会将他的野心告诉其他人,而那些高层也不会想和某个嫡系子弟结一个善缘而告密,因为不论是谁成为家主,他们这些高层都会被人需要,所以他们根本不用去结交嫡系弟子。
在炎衣寒沉默了十几年后,他的实力也成功突破到了真我境,而且是顶尖的真我境,这个时候,他的其他兄弟有很多才进入灵塑阶,只有少数几个才突破了真我境。
这十几年来,炎衣寒也并不是只有修炼,他也在很隐秘的寻找家族中可以获得的助力。
因为没人注意他的原因,所以他这十几年来的行动,他的兄弟竟然毫无察觉。
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炎衣寒已经积累了一批手下,虽然比不过那几个嫡系弟子,但比起其他人,还是好多了,更关键的是,这些班底都是他自己凭借个人魅力所获得的。
因为这些能力,炎衣寒在炎家的高层中也有了很高的地位,毕竟家主之位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像炎衣寒这种有天赋,有城府的嫡系弟子是最适合的。
不过炎衣寒也面临着困境,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炎家中能被嫡系弟子拉拢的助力已经全部投靠了,所以炎衣寒想要再继续发展下去,要么挖其他兄弟的墙角,要么就是寻求炎家之外的助力。
炎衣寒经过了谨慎的思考,还是选了第二种方法,因为第一种方法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他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别人不知道他的实力和势力,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那他就会遭到他的那些兄弟的围攻,因为谁也接受不了被一个自己认为是废物的家伙欺骗十几年的时间,所以炎衣寒无论怎样,都不能把这个唯一优势暴露出去。
选择了第二种方法之后,炎衣寒做出了一个很冒险的举动,他把自己大部分的手下都派了出去,让他们自己去寻找适合的小势力,中等势力,然后冒名进入其中,慢慢的渗透,将那些小型,中等势力化为炎衣寒的属下。
至于大势力,炎衣寒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将自己的手下送进去的。
炎衣寒这个举动很冒险,因为他不能保证他的那些手下会不会被人发现,万一被人发现了,他辛辛苦苦十几年来积攒的班底就要败光了,不过只要他还想争夺家主之位,他就必须这么做。
王沐月虽然是他的小妾,但实力强,做事也有分寸,所以也被他派了出去。
而王沐月化名王清月,也没有辜负炎衣寒的信任,十几年来掌控了七座小城池。
北域的城池很多,小城池多不胜数,这些小城池都是被城内的家族把控,城主之位也是从这些家族中选一个最优秀的担任。
对于这些城池,那些大势力是不会抢夺的,因为他们不需要,他们更好的地方去选择。
虽然王沐月掌控的这七座城池中伪真我境加起来也只有几个,而且还是那些不强的,不过她本来看重的就不是这一点。
炎衣寒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实力强的修者必不可少,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消息。
身为大势力的人,消息的重要性炎衣寒当然知道。
强者可以去找,只要能够折服强者,你就能多一名强力的手下,但消息不可能这样,消息的渠道必须经过长时间的构建才能成形,所以炎衣寒认为,消息比强者更加重要,这里的重要是从长远的目光看待的。
王沐月掌控了七座城池,这七座城池的战力仅仅是其次,这七座城池的消息是重中之重。
只要有炎衣寒关注的人到了这七座城池中的任何一个,炎衣寒都能知道消息。
王沐月所在的这个城池是她不久之前才搞定的,对于这些小城池,王沐月动用的手段无非是施展强大的实力,然后许以利诱。
这些小城池中的家族没有强大的,他们只要不想得罪王沐月,他们就必须选择臣服。
当然,王沐月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小家族表达臣服之后,就可以为她的主子炎衣寒出生入死了。
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小家族的信誉,王沐月相信,只要有比他们更强大的力量威逼他们,他们就绝对会背叛她,背叛炎衣寒。
所以,使他们臣服只是王沐月表面上的计划,暗地里,王沐月又偷偷的联系了每个家族中有野心,不甘平凡的修者,然后告知他们,她的背后是炎家的少爷炎衣寒。
那些有野心的修者不甘平凡,但是他们所在的家族太弱小,他们获得不了什么资源,所以一直很郁闷,而当王沐月找上他们的时候,双方一拍即合,他们就此成为了炎衣寒的手下,他们得到了足够修炼的资源,而王沐月也成功的构建了消息的渠道。
可笑的是,那些家族的高层还暗自得意,认为自己既得到了好处,又不用付出什么,要是出现了什么危机,他们就立即将王沐月撇开一边。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家族早就已经被王沐月偷偷渗透了,他们对于家族的掌控力已经几近于零了。
要不是为了渗透这些家族,王沐月也不可能十几年的时间才搞定了七座城池。
王沐月坐在椅子上,回想起这十几年来的经历,不禁有些感慨,接下来的时日,她也不打算行动了。
她在发展势力的同时,也在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她现在的修为是伪真我境第五重天。
十几年的时间,她能到达这个境界,已经超越了许多人了。
只是她心中的阴影太重,所以她根本做不到重新明悟自我,然后成为真正的真我境。
这一点她早有预料,也不失落,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会放弃追求强大的实力。
她曾经得到过一门强大的秘法,只要把它修炼成功,她就可以拥有媲美真我境的力量。
只是当时的她还处于灵塑阶,而且很有信心能够突破到真我境,就算后来突破失败了,成为了伪真我境,她也没有绝望,还认为自己可以从伪真我境变成真我境。
不过这十几年来,她的骄傲已经完全被磨灭了,她已经妥协了,所以她已经开始着手修炼那个强大的秘法了。
她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秘法是魔道秘法,无论是修炼所需的材料还是过程,都极其血腥,她最初不修练这个秘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只有诡异恐怖的魔道秘法,才能让一个伪真我境能够拥有媲美真我境修者的力量。
想到这,王沐月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一个房间之内,手掐法诀,打出了几个印法在一面墙上,随后,那面墙竟变成了透明之色。
王沐月就这样穿过了墙壁,而这面墙在王沐月走过去之后,也重新恢复原样。
墙之后是一个长长的通道,通道是向下的。
王沐月走了一会,走到了尽头就看见了一扇门。
轻轻推开那扇门,惊见最恐怖的一幕。
门之后是一个百丈大小的圆形大厅,大厅之中别无其他,只有一个深坑,坑里的尽是鲜血!
满目的血色,似乎将王沐月的脸都映成了红色。
血池之中,白骨上下浮动,令人更加愤怒的是,那些白骨很细小,明显就是孩子的骨头。
似乎是感觉到了王沐月的到来,在血池中的白骨纷纷颤动,然后白骨上灰芒一闪,竟飘出了无数的婴儿冤魂。
婴儿冤魂看到王沐月纷纷发出尖叫声,那尖叫声透露着无穷的恨,无穷的怨!
可是,王沐月并没有因为这一幕而有所变化,依然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她修炼的那门魔道秘法分为两篇,一篇是血篇,一篇是魂篇,需要的是人的鲜血和灵魂。
关键的是,那门秘法写的清清楚楚,只要修者的鲜血和秘法就可以,没有什么要求,只是秘法的最后,不知道是谁写了个莫名的猜测。
说使用婴儿的鲜血与灵魂修炼而成的秘法会变得更强。
然后,王沐月就使用了婴儿的鲜血与灵魂,只是因为一个莫虚无的推测。
王沐月看着眼前犹如地域般的景象,没有半点的不适,她是个绝情的人,如果没有她的主人炎衣寒来克制她的话,她说不定早就成为了为祸一方的女魔头,只是现在,她似乎和魔头也差不到哪去。
她修炼秘法的事,炎衣寒不知道,因为她敢肯定,炎衣寒不会允许她怎么做。
炎衣寒的性格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但也不是那种枭雄之辈,他可以狠,可以绝,但有些事,他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如果有一个势力与他为敌,那他不会心慈手软的,会很果决的干掉对方,不论对方是什么人。
但要是让他去杀无辜的,与他毫无关联的人,他也是做不出来,这种看似矛盾的性格其实很常见。
也正是因为这种性格,才会有那么多人追随他,毕竟他都不会去杀无辜的人,那就更不可能杀自己的手下了,谁也不想跟着一个反复无常,残忍嗜杀的主子。
王沐月跟了炎衣寒很长时间,所以她深知炎衣寒的性格,所以她是不可能将自己修炼这种魔道秘法的事告诉炎衣寒的,否则炎衣寒很可能废了她,当然只是废掉她的修为,而不会取掉她的性命。
只是以王沐月这种追求强大实力而不顾一切的性格,废了她的修为可能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王沐月走进血池之中,闭上双眼,开始修炼魔道秘法,随着她的修炼,血池的鲜血开始逐渐减少,而飘在她周围的婴儿冤魂也变得越来越弱小。
在常人感知不到的空间,无数婴儿的悲凄,愤恨回荡在虚空之中,久久不散。
可悲又庆幸,可悲的是,城中的修者一直以来都感觉不到无数婴儿的哭诉,而庆幸的是,一个巧合,让一个人察觉到了这一点。
刚走进城中的奈何,身形忽然顿住,眼中尽是恍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