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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孤独的少年时代

战乱的科西嘉岛

拿破仑出生在位于地中海的科西嘉岛,该岛面积只有8600多平方公里,因为距意大利和法国的海岸线都不远,所以,自古以来就命运多舛,一直无法独立,有时受意大利攻击,有时被法国占领。英国的国旗也曾经插上过这个小岛。

拿破仑的父亲名叫夏尔·波拿巴,他个性爽朗,擅长雄辩,在该岛的皇家法庭任职,才能为人称赞。后来他结识了科西嘉法籍行政长官,并由他推荐,代表科西嘉贵族进入政坛,最后做了法国国会议员。

拿破仑的母亲莱蒂齐娅在科西嘉出身名门,她嫁给拿破仑的父亲夏尔,一共生了十个孩子,夭折了两个,拿破仑排行第三。

一直以来科西嘉岛大部分时间是由意大利的热那亚共和国所统治的,全岛都是险峻的山岭和荒凉的森林,为非作歹的人一旦逃入森林,就不容易被发现。

科西嘉岛的民众生性强悍,报复心很强,血债血偿的报仇习俗世代相传,父传子,子传孙,连续几代都不可松懈,报完仇后,就潜入密林。千仞的山谷和山涧激流都是最佳的掩体。在科西嘉岛上流传着很多这样和密林有关的报仇雪恨的故事。

拿破仑的父母也继承了科西嘉岛人民的强悍个性。1729年,科西嘉岛的人民纷纷组织独立义勇军奋起反抗,拿破仑的父母也参加了义勇军。

尽管勇敢的科西嘉岛义勇军赶走了意大利人,却引来了法国人。1768年,法国政府派遣远征军入侵科西嘉岛,由当时的爱国志士包力领导的义勇军又加入了与法国对抗的战争,拿破仑的父母也参加了战争,拿破仑的母亲怀着拿破仑,在炮火隆隆、枪林弹雨中穿梭,与丈夫并肩作战。

攀登岩壁,隐匿深山,渡过激流,拿破仑的母亲带着他历经了许多艰苦和危险。但在肚子里的拿破仑因为受到母亲的保护,在激烈的战斗中倒也一直平安无事。

战事对他们很不利,盼望的英国援军没有来,首领包力见战事无望,带着部下潜往英国。义勇军在最后一次战役中惨败,弹尽粮绝,法国占领了科西嘉岛。

战争结束后的1769年,母亲莱蒂齐娅在去教会的路上,生下了拿破仑。

直到拿破仑懂事的时候,科西嘉岛仍然满目疮痍,惨不忍睹。岛上的房屋都倒了,山上的树木还有子弹扫过的痕迹,童年的拿破仑还在山上找过子弹,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常常想起父母曾经奋勇作战的场景,发誓等将来长大了,一定继承父母的志向,使科西嘉岛独立。

布里安纳军官学校

拿破仑10岁的时候,科西嘉岛恢复了和平。曾经顽强反抗法国人的游击队都丢弃了枪支,常常在山野中出现的炮火硝烟也不再见了。

拿破仑跟着家人离开了他所出生的科西嘉岛,来到了法国。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的拿破仑满怀期望地上了船,依依不舍地眺望着逐渐远去的科西嘉岛,一直到它消失为止。

因为父亲的关系,拿破仑成了这个侵略科西嘉岛的法国的公费生,那时候,他就知道寄人篱下的命运,所以在心里发誓,绝不能输给法国人。

1779年5月,拿破仑昂头阔步地走进法国布里安纳军官学校,学生们好奇地包围住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拿破仑。”

“哦——好奇怪的名字。”

“你从哪里来?”

“科西嘉岛。”

拿破仑挺着胸瞠回答。但是这群学生哄堂吵嚷起来。

“什么,科西嘉岛有什么了不起?”

“原来是懦弱的科西嘉人!”

拿破仑愤怒地注视着他们。他橄榄色的脸,额头宽宽的,眼睛炯炯有神——一股子不怕一切、绝不认输、一拼到底的神采使得这些学生都退缩了。

因为来自科西嘉岛,法语说得不太流利,拿破仑从入学第二天起,就成为全班同学取笑的对象。

“他的衣服那么宽大。”

“他的裤子也很难看,说话听起来更是可笑。”

拿破仑在校园的角落里默默地忍受着这些讥笑,但心里从不认输,他心里想着:法国人不要太神气,我绝不会输给你们的,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年仅10岁的拿破仑心里燃烧着炙热的火焰。“抱负要远大,凡事要忍耐,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拿破仑决定不理会别人的嘲笑。当拿破仑孤单地想哭时,就会想起为他操心、祈祷他成功的父母,他都忍下来了。

拿破仑最擅长的功课是数学,尤其是几何上表现出的天赋,甚至让老师惊讶。因为受同学排斥,拿破仑就一个人躲在宿舍里解答数学习题,即使很难,也不放弃。他还经常看希腊历史学家普鲁塔克所著的《希腊罗马名人传》。

他独来独往的个性,更增加了同学对他的反感。

布里安纳军官学校奉命实行编队,然后公布各中队的队长名单,其中不受欢迎的拿破仑被指派为中队长。因为拿破仑成绩优越,符合当中队长的条件,但是这让讨厌他的同学们很不满。

“为什么要选拿破仑当中队长呢?”

“让科西嘉的穷贵族子弟来指挥我们,真让人受不了……”

“他会更自大的。”

“对,一定得想办法给他点颜色瞧瞧。”

这些不欢迎拿破仑的同学都集合在校园里。

“我们决不接受拿破仑的指挥。”

“我们要做一项决议。”

“对,把拿破仑从中队长的人选中剔除。”

“把他赶出学校。”

就连平时很懦弱的同学们也仗着人多势大,壮着胆子吵闹。

最终学校当局听取了他们的意见,拿破仑的名字从中队长的名单中剔除了,理由是他不受同学尊敬,不便担任中队长。

拿破仑被同学们包围在校园中央,脸色苍白,咬着嘴唇,他依然一副不认输的神情。最终,决议文被念了出来:

拿破仑不敬爱同学,行为孤立,不肯合作,不是中队长的合适人选。因此,现在以学校军事会议的名义,取消拿破仑中队长的资格。

随着决议文的念出,拿破仑的心情也跌入了深谷。但情绪狂热的同学仍不放过他。

“把拿破仑的肩章摘下来。”有人这样说。

有一个同学走到拿破仑跟前,用力抓着他的肩章。“嘶”一声就把肩章撕下来了。

这是作为军人的最大耻辱,拿破仑会善罢甘休吗?所有同学都屏息看着拿破仑,可他就像一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他蓝色的眼睛里充满着绝望,但又有一种承担任何侮辱的决心。

同学们本以为他会反抗,然后趁机好好地教训他一顿,没想到他竟如此镇静,拿破仑的举动反而让同学们产生了一种尊敬的感觉。

这件事后,拿破仑的名声在学校便响亮起来了,慢慢地,也有一些同学对他产生了好感,其中一名叫布宁恩的对他说:“拿破仑,你那天的态度很了不起!”

“哪里!”

“真的,你的表现实在太好了。面对同学们的卑鄙行为,我却袖手旁观,真是不应该。”

“布宁恩,千万别这么说。”他们两人的手紧紧得握在一起。拿破仑就这样结交到一位知己朋友,周围的气氛也慢慢改变了。

为家乡的尊严打架

拿破仑不怕有钱的法国贵族子弟嘲笑他,但是如果听到他们说科西嘉的坏话,他就再也无法忍受了。科西嘉岛上的人民现在是法国的奴隶。这件事使拿破仑伤心,也激起了他对法国的愤怒。

有一次,拿破仑自己坐在菩提树下想问题。有个同学看到拿破仑坐在那里,就说:“大家看拿破仑在那里,他在干什么?我们去嘲笑他吧。”

“他最近总在那里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懂礼貌的拿破仑,我们就教他一点法国礼节吧。”

一群人朝着菩提树跑过来,但又害怕科西嘉人强悍的野性,不敢走太近,只躲在远处叫嚷着:“科西嘉岛被法国占领了。”

“拿破仑,懦弱的科西嘉人,科西嘉被法国打败了!”

拿破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挺着胸说:“如果法国的人口有科西嘉四倍的话,你们就输定了,但你们的人比科西嘉多出十倍,科西嘉人以一抵十,当然会失败了。”

拿破仑见大家都默不作声,就从菩提树下向他们走过去说:“如果你们想要嘲笑我,就请过来吧。”大家看到拿破仑来势汹汹,反都吓住了。其中只有一个高个子学生,他看不起拿破仑,就对拿破仑说:“难道你这个科西嘉来的小猴子,还想跟法国作对吗?”

拿破仑握紧拳头对着那个学生的脸就打,虽然对方高大有力,但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怎么能打得过拿破仑!大个子倒下去了,大家都退到一旁,拿破仑冲到人群中间,拳打脚踢地跟他们打成了一团。

有人额头肿起了大包,有人鼻子流血了,有人把脚扭伤了,最后大家纷纷四散而去。他们本来想欺负拿破仑,最后反倒被拿破仑打了一顿。

有些学生便跑去向老师报告,说拿破仑打同学。学校的教官不由分说地把拿破仑关进了禁闭室。门被锁以后,拿破仑拼命地踢门,并且大喊:“老师,我没做错,老师,您误会我了。”老师听到拿破仑的喊叫声,又返回来对拿破仑说:“做错事就要承认,要勇敢地接受惩罚。”

“老师,我没有做什么该受惩罚的事。”

“瞎说,你打同学了。”

“老师,我那是……”

老师不再理会他,离开了禁闭室。拿破仑无奈地坐下来,心中呐喊:是老师错了,我没错。拿破仑站起身来,从小小的窗户望出去,那些刚才取笑他、欺负他、向老师告状的同学们都在外面快乐地玩着。

看到这些,坚强的拿破仑流下了愤怒的眼泪。哭累了,他伏在房间的角落里就睡着了。他梦见了自己怀念的故乡——科西嘉岛。

巴黎陆军士官学校

布里安纳军官学校五年的时光很快过去了。从没休假而又贫穷的父母亲几乎没有时间来看拿破仑。父亲带着弟弟路易和妹妹只来看过他一次,令拿破仑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成了他们父子的最后一面。

毕业后的拿破仑受父亲鼓励,决定去巴黎陆军士官学校深造。其实,他本想参加海军的。大海对于从小生活在科西嘉岛的拿破仑而言,就像是自己家的后院。但是如果没人帮助,很难进入海军。

毕业之前,克拉里奥将军在发现拿破仑的特殊潜质时说“这个少年将来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海军人员。”最后拿破仑选择了陆上战斗中最活跃的炮兵。

有“科西嘉之狼”称号的拿破仑对炮击战充满梦想。1784年10月他乘坐一辆马车,穿过浓雾,一路驶向巴黎,拿破仑不得不跟他的莫逆之交布宁恩分手。

“布宁恩,保重。”

“你也要保重,拿破仑。”

“5年后,在战场上再见,你是骑兵,我会用大炮来掩护你。”

“嗯!那太好了。那就要看你的了。我们战场上见!”

“好,再见。”

“再见,拿破仑。”

布宁恩看着拿破仑乘坐的马车在雾中逐渐消失,一直不停地挥手。他后来成为拿破仑的秘书。

拿破仑来到花都巴黎,巴黎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不可思议。热闹的花都让来自科西嘉岛的乡下人拿破仑十分惊讶。他将要进入的士官学校直属法国王室。学校的建筑像宫殿一样华丽。学生全部是法国的贵族子弟,跟布里安纳军官学校一样。但这里的学生穿着更华丽,每天都吃喝玩乐,还有侍从跟随左右,这是他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在拿破仑看来,军人就应该学习剑术,精于马术,有时间就要多看书,不断充实自己,锻炼强健的体魄。所以,他对于巴黎学校的一切都不满意。总之,这里的一切对于贫穷的拿破仑来说,必须要比在布里安纳军官学校时更加忍耐,还要想法躲避周围奢侈的环境。所以他必须远离繁华的大街,改走清静的小路。

拿破仑穷困到生活不能有一点点的奢侈,哪怕是买一枝花。为了躲避同学们的嘲笑,即便星期天外出时,他也和平常一样走小路。拿破仑还经常装病向学校请假,然后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连窗户也关住,还拉上窗帘,使外面的人无法看见屋内的情形,整天就待在房子里幻想。

拿破仑认为让穷人感到羞辱的社会根本不应该存在,何况是军人的世界。

拿破仑一再告诉自己,贫穷并不可耻。他想要从房子里跳出去,但那种奢侈的行列是他没法加入的。

“那个家伙什么活动都不参加。”

“真是个可怜的乡下人!”

“从来不看戏,也不参加音乐会和社交活动。”

“他一定是个吝啬鬼。”

公爵、伯爵或王族子弟开始轻视拿破仑。拿破仑知道和布里安纳军官学校一样,他难免又要跟这些人发生冲突,所以他尽量忍耐,但是对学校这种散漫的习气还是感到很气愤。于是他决定给校长写封信,对散漫的学生生活进行了猛烈的批评。

“这个学生很特别。”士官学校的校长对敢于攻击学校的拿破仑很感兴趣,但是对他的意见并未采纳。

拿破仑依然吃普通士兵所吃的面包,不乘坐马车,不参加赌博,一直过着孤单的生活。这时拿破仑接到一个不幸的消息——他的父亲在一次旅行途中去世了,这距离他进入士官学校还不到一年。

父亲去世了,想到家中带着八个孩子的母亲,想到家中生活的贫穷,他感到很悲伤。拿破仑便写信安慰母亲:

妈妈,您一定要振作起来。每当我想到已经很贫穷的家,现在又失去了父亲时,我的心都要碎了。但是妈妈,您不必为我操心。从今以后我会更加节俭,这样才像是一个有规律、有节制的军人。我会比过去更加倍地努力用功。

读书是不花钱的最好方法,还能忘却失去父亲的悲伤……

拿破仑把自己关在屋里头埋头苦读。那些贵族子弟看到勤奋、有规律,只靠面包和水维持生活的拿破仑,都很佩服。感觉为难的不只是他的同学,还有他的老师们。

“这样的学生真难应付,让他提前毕业算了。”

经过开会决定,拿破仑提前毕业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成绩特别优异。

1785年10月,拿破仑从巴黎士官学校毕业,被派往拉斐尔军团担任炮兵少尉。

终于能够独当一面了!年仅16岁的拿破仑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拿破仑离开了巴黎,这个奢侈的城市和腐朽的王朝不会太长久了,拿破仑似乎早就看透了路易十六世王室的命运。

拉斐尔炮兵团初露锋芒

拿破仑去了驻扎在瓦朗斯的拉斐尔炮兵团,在该地接受了严格的训练,每天都要到瓦朗斯的射击场。训练课程有中队教练、火药操作、观测术、榴弹炮、白炮、小炮等的射击。

拿破仑仍穿着皱皱的、宽大的军服接受训练。其他贵族出身的少尉,即便在训练时也穿着烫得笔挺的军服,打扮得很潇洒。只有拿破仑的穿着总是邋里邋遢。

“今天我们要做榴弹炮的射击训练,谁愿意出来,按照昨天教的方法做一遍?”有一天教官对大家说。

那些贵族出身的军官没一个愿意出来。校官又大声说:“像你们这样,再过一两年,也不能成为真正的炮兵军官。”

还是没人愿意出来。

“这样的话,你们炮兵少尉的肩章也会为你们哭泣的,你们和炮兵有什么两样?”

听到教官的话,大家都很生气。

就像教官所说的,炮兵的教育非常严格,尤其射击一项,必须一再地加强训练,也只有学会射击的人,才能通过这次训练。

在大家默默无声的时候,拿破仑少尉走出来了,向教官报告,“拿破仑少尉愿意做示范。”

拿破仑马上就以敏捷的动作,把大炮的炮脚固定,然后把弹药车拉过来,经过观测,装上炮弹……一切动作都很正确。他操作完后,看了他的同伴们一眼,就悠然地退了下来。拿破仑的眼睛在这一刻显得特别有神。

这使那些觉得为难的同学都放心了。

“很好,你在哪里学会操作的?”教官很客气地问拿破仑。

拿破仑没有直接回答,他说:“因为大家都不愿意,所以我来示范。”

教官感到意外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拿破仑。”

他平时总是躲避每个朋友,独自一人关在房内读书,他会站出来做别人所不能做的事情,使大家都很感到意外。

当时,拿破仑住在一间简陋的咖啡店里,隔壁是一家撞球馆,不论白天、晚上都很喧哗。但拿破仑穿着军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躺在床上稍微休息以后,就开始读书,根本不理会隔壁的吵闹。高等数学、应用物理、筑城学、炮术原理和历史、亚力山大战史、蒙古与土耳其地理风俗、东方各国的历史……就这样一本本地看下去。

不久后,他升为炮兵中尉,并且在3个月内把所有的炮术知识都学会了,结束了他的炮兵教育课程。

拿破仑的心里焦急地想着何时才能真正使用大炮进行实地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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