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三箱珍宝全部平均分配完毕,宴会便进入尾声。
二当家把几根美丽的珠宝堆在我手里,笑:“不要生气,笑一笑。”我捧着沉甸甸的各色珠宝,那色泽晶莹剔透,正是优质的天然翡翠。二当家又把它们一一挂在我的脖子上,笑:“当嫁妆吧!”我低头不语。
此时,天夜已近六更。大当家便兴高采烈地宣布宴会散场,二当家也欣然同意,令属下把分得的十几箱宝物都抬回去,择日将一部分分赏下去,人人有份。
原来,山寨里分家,划分地盘,最里边的屋舍便是分给了二当家。
二当家扶着我走回房。走在通道,月亮将退未退,周围的凉风徐徐,真有些冷。他将他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我披上,我见状便推辞,他却执意要我披着,说:“山上风大,当心又感染了风寒!”我便奇怪地看着他,那灰蒙蒙的脸上,两只眼睛直深情款款地看着我,与我默契地相视一笑,原来他知道我这些天来在山寨的情况,心里暗暗怕,他会不会知道我曾经三番五次地想从这儿逃跑出去?
我披着还有他体温的披风低头,默默走着。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大帮山贼,也正走着。
“你喝了不少,也不会醉吗?”我打破了沉默道。
“除非酒里下了药,不然,多喝几坛都灌不醉本当家!”二当家得意地夸耀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心突生一计,何不趁机把他们灌醉然后逃出山寨!这样想着,我却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眼下只有等到成亲的今晚才有隆重的聚会,到了今晚,所有山贼定会来讨喜酒喝,我可以在他们喝的酒里下蒙汗药,让他们……能不能逃脱就全靠那日。
我决定放手一搏。
“我看你喝的是好酒啊!闻着也香,是自家酿的吗?”我淡淡地笑道,好像是无意识地提问。
“夫人好眼力!正是自家酿的女儿红!”二当家笑道。
“这酒得酿制多久才可取出?你们昨夜喝了那么多,今晚跟我成亲哪里还有?”
二当家听了,大喜,道:“夫人尽管放心,那酒窖里有的是!”
“酒窖在哪里?我不放心,想亲自去看一眼。”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二当家便扶我调头,朝山头走去,身后的山贼也跟着调头。我们出了大刺门,直往山破上一间背阴的茅屋里走去。
“上面那就是酒窖?”我指着那茅屋问道。
“是的。”二当家笑答。
我听了,就默默地走着,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下手?我知道有一种植物叫曼陀罗,凡吃了它的花下酒的人便会昏昏沉沉倒下即睡。然而,曼陀罗须等到八月才会开放,现在顶多才农历三月间,大地回春,许多春花竞相开放,却独独没有曼陀罗花,我直感到失望透顶。
不知不觉已走到酒窖。二当家亲自打开门,请我观看。我便走去看,见那里面阴凉干燥,确实叠了许多层的酒坛。
“夫人这下可相信了吧?”二当家笑道。
我只是点点头。
这时,天已明亮起来,二当家看见我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关切问道:“夫人为何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她说着便抚了我的额头,他的大手冰凉,想必他自己也感到冷。他抚了一会儿,我才说:“也许是累了吧!在大堂里坐了一宿,我这头还有点晕。”他马上说:“那我扶夫人回房歇休吧!”我又点点头,他便像原先来时那样,扶着我回了山寨。他一直把我送回房间,门口迎上笑得合不拢嘴的十九姑来,对二当家道一声:“有劳二当家亲自送夫人回来!”便也过来扶我。
“好好服侍夫人休息,今晚便是成亲的好日子,可别教夫人太疲倦!”二当家对十九姑道,言下之意,似乎在暗示十九姑要注意别叫我跑了。
十九姑领命,便把我扶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