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顶上运功,屏气凝神,迈开大步,便轻轻地在屋顶上飞走,虽然没有像一阵风一般快而稳,只是能迅速移动,然而,我心里已经惊喜万分,我的轻功已经能飞走,不像从前只能跃起一丈高。但是如何把握跃起的高度,我还是有点懵懂。
很快,不出我所料,那些山贼都发现了屋顶上在月下踮起脚尖飞跑的我,他们大叫着指着我移动的身影,立刻就追过来,有山贼大叫:“别叫她跑啦!堵住大门!”我听得出那是大当家的暴吼,我瞥了他一眼,他正在通道的人群里指挥,那个样子就是个难担大任的窝囊废,还想要争做当家,我冷笑一声,径自飞跑。我一直往那出口跑去。
我跑到那排屋舍的尽头,正见底下那大刺门,山贼们正在打开大刺门,许多山贼涌出山寨等在外边,等着捉我,我暗笑,今日不同往日,我已经会轻功绝技,已经不只是能跃起。我轻吼一声,便从屋顶向山寨大刺门外飞跃而下,那飞跃的曲线正像一条优美的半弧,在空中划下一个半圆。那些山贼虽然粗壮,在我落地处却早早闪开,无一人敢靠近我,大概是害怕我的“神功”再杀死他们中的几个,我冷笑着,就做了几个打架的动作,糊弄着朝山下移动,那些山贼居然就这样吓破了胆,统统闪开,我大笑着就冲向山下,迎面不远处却立定有一个高大粗壮的山贼,只身正堵住我前奔的道路。我定睛看时,却呆怔住了,那人正是二当家,他冷峻无比地盯着我,在月下,光反射出他脸上的冷漠与愤恨,只见他手上紧握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宝刀,他张开手便有两个人的手那么宽,正横堵着我。
我惊骇了,呆怔地望着他。
“贱人!”他挤出恶狠狠的两个字,此刻,他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一般,让我感到无比陌生。我想解释,嗫嚅着却没有说。“我要杀了你!”他说着举起了宝刀,我心被寒冷浸透,他不等我再惶惑地想要说些什么道理,便向我大吼着冲过来,我本能地往后退却,退至无路可退,只得飞身一跃,飞起二丈来高,他竟然也懂得轻功,只一脚横踏上那山寨前的木桩,便飞跃上来砍我。
他对轻功的驾奴能力远在我之上,虽然他的轻功并不算是上乘的、能像一阵风般飞驰的轻功,却相当娴熟,能来去自如。我暗暗地吃惊,料不到他竟有这么好的身手,我开始发现自己轻敌是多么致命的疏忽。
眼看他就要追上我来砍我一刀,我惊恐地尖叫着,一紧张,便直直跌落下地,这一跌非同小可,我的脚筋猛地扭了一下,我便倒下地去,动弹不得,我正惊恐地返过身来看时,只见他已经落地,高举着宝刀向我砍来,我紧闭着眼睛,已然绝望地受死,我惊恐地等待着那痛快的一刀,我便灰飞烟灭。
所有的梦想,在这一刻都消退到看不到的边际,死亡无疑是悲伤的,是生命的结束,是快乐的尽头,是痛苦的终点。
然而,那宝刀却迟疑地,久久不见它砍下来。
怎么了?
我本能地睁开眼睛看时,却发现他愤怒地双手紧握着宝刀,只是高举,不曾下手,他只是那样愤怒无比地看着我,冷峻的眼光里分明透出不忍。
他在想什么?
我的心脏因为害怕、紧张而开始狂跳个不停,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那心跳声。
那种对血腥深深的恐惧又瞬间笼上心头。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这时,在山寨大刺门前观望的山贼们一齐怒吼起来,那强烈的呼声在鼓动着他。我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他只要下定决心,我便会死在他的刀下。
山贼不容许女人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