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打开门,小心地往外地探了探头,夜幕降临,天色已暗下来,我看看四周并没有人,跟平常一样。我把包袱紧了紧,跳出门去,正要走,又折回来轻关上门。我贴着墙根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外面的喜庆的吹拉弹唱声渐渐清晰。我很快便要经过那标志性的大屋,很怕那儿会突然冒出几个山贼,便停住脚步,我抬头望望屋顶,心想,可以走上边,就怕上边不结实。此时,我已领悟了上乘轻功的要领,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只是没有试过。因为我的残毒还未解,如果运功太过,恐怕不妥,便不敢飞走,只是试探性地轻身跃起,跳上屋顶,正踩在茅草堆里的木梁上,只听脚下的茅草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在我听来,似乎很大,便心一紧,定住不敢动,只听底下静悄悄地,大概山贼都讨喜酒喝去了,无人把守,但很快,我就把这想法否定了,因为绝不会出现无人把守的情况的,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我便大着胆子开始摸索着在屋顶上走,不知道把守的山贼都躲在暗处的什么地方?我下意识地看看四周,一排排相连的屋顶映入眼底,直通往山寨出口,我心想,沿着它摸到出口应该不成问题。这屋顶上面风大,一阵一阵地吹着,茅草也一阵一阵地“悉索”着,有这声音作掩护,我就放心地摸索着往出口方向走。脚下的木梁是一根一根地,自然会有空隙,我便用手去探过方才走过去,因而走得很慢,但是,我认为比较安全。
我在屋顶上,一点一点地挪过了那标志性的大屋,那隐藏在暗处的山贼自然是没有出现在底下的。我暗喜,又往前挪去,远处现出光亮的通道的一角,那儿有许多在学习吹成亲进行曲的山贼,穿着新的喜庆的衣服,卯足了劲儿吹响那乐器,奏乐声一阵又一阵地尖锐地响起。我往前挪动着,有点犹豫,怕前面的灯光太亮会被发现,我这个黑影其实很明显。我在屋顶上停歇了一会儿,不敢前进。山风呼呼地吹着,我放眼山下,这儿可以望到山下的景色,山下有树木葱葱郁郁地在月下黑森森一片,在那些黑影间隐隐地现出一条红褐色的小径,直通往山脚,我惊想,那儿便是下山之路吧!想到逃离的山路就在眼底,我心里激动非常。
这时,那吹拉弹唱声渐息。月上梢头,可能是娶亲时间到了,我紧张地盯着前方通道那一角看,那些山贼们正在排队,欢天喜地地排好后,又吹响了成亲进行曲,这次像是正式的演奏了,我心想,迎亲队伍可能已经出发了,为了看得清楚些,确定我的猜想,我便又往前方挪动了些,正看见通道上有吹打的迎亲队走过,惊得我立刻伏下身子,静静不敢动弹。
没错,迎亲已经开始。我只能等待着他们发现我失踪了然后方寸大乱地四处搜寻我。
我想,就呆在这里不动,说不定他们找不着我。
在大约十来分钟的静寂之后,搜寻像山洪一般爆发。只听山贼大吼一声:“那女人跑啦!快找!”那巨吼在十里外都能听见。一时间,山贼们的吹拉弹唱声都立刻停止,闹哄哄地开始四处乱跑,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他们大概是在搜寻每一个角落,看看我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我能想像得到二当家的表情,是忧心如焚的冷峻和凶狠;大当家的表情则是愧疚多一点,此刻,他那暴燥的青筋应该根根都突显在脸上吧!还有那个美艳的女人翠花,她脸上的表情,那双摄人魂魄的眼睛大概在吃惊中又隐含了惊喜吧,她应该是暗暗的欢喜多一点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山贼大吼:“那个女人有身手!到屋顶上找!”话间刚落,就听见山贼响应的声音,有搬长梯来的,有观察屋顶的,有到处跑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我惊得立刻就夺路而逃,不能呆在这里等死,他们不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