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锦便道:“放心吧,你!”
“那晚上就是‘玉影小楼’不见不散!”
易云锦妩媚一笑,放下车帘,木子欣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车帘,两辆马车相错而过,一辆往东大街繁华处驰去,一辆却往东泠大牢驰去。
青青本以为会有三堂会审、大刑侍候,结果被硕王带到刑部,没有任何审问就被关进了一间小屋子里。
小屋子里只有一床薄薄的带着霉气的棉被和一堆干草,青青只能缩到那堆干草和被里,渡过第一个难捱的夜晚,心里不知道朱云奇会不会再折磨王妈,颜如玉有没有回来,知不知道自己被硕王带走了。
青青窝在草堆和破被子里,怎么也睡不暖和,一边想着王妈和颜如玉,一边想着天亮会有怎样的处置,因为还带着铁链,坐躺都不舒服,只能撑着身子靠着墙坐着,这个姿势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这样一直到天亮,才有人送来带着砂的米粥和硬硬的包谷饼子,青青昨天没吃晚饭被带来的,这会早就饿得眼快冒金星了,一边喝着米粥、啃着包谷饼子,一边可惜二混子那桌菜没吃多少,早知道回王府会遇到这样的事,自己怎么也得多撑点。
正吃着,忽听有人吩咐道:“带南阿玲珑过堂!”
青青一听终于到了三堂会审的时候,心一紧赶紧放下碗和没吃完的饼子,盘算着如何交待。
没一会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昨天硕王的那些个跟随,而是几个红衣皂裤的衙役,其中一个坏笑道:“这个就是那个什么公主,果然还有几分姿色!”说完就伸手来摸青青的脸,青青怕这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动手动脚,赶紧站了起来避开那只毛手,走前面去了,那人哼了一声道:“不就一个婊子,还摸不得了!”
领头的喝了一声:“别误了正事,走!”
青青赶紧往外走,那没摸到她的人不甘,狠狠推了她一把,带着铁链的青青差一点就跌地上去了,好在屋子小,一下碰到了墙上,她赶紧伸手撑住了墙,才没跌下去,只是人家推得狠,她的手这一撑那力道也不小,手腕给扭了一下。
青青不敢吱声,咬着牙走出了小房间。
没一会她跟着几个衙役来到了一间挂满了刑具的屋子,青青更加惊慌,不知道硕王会给自己施以何种刑罚,却又想没准这一大刑侍候,肚里的东西就折腾没了,自己以后也不用受这小东西折磨了,只是青青更怀疑自己是不是能活过这一轮苦刑。
因为私人恩怨害死易之山,在接下的日子并没有让青青有什么报仇的喜悦,听到各种的议论,知道易之山为国之重臣,让她有些良心不安,这一会倒把王妈的叮嘱全扔一边去了,只想等硕王一问,自己就全招了,一来杀人本该偿命,何况自己害死的是国之重臣;二来把所有的罪责顶下来,颜如玉就没有事了;三来可以免受那皮肉之苦。
那个没摸到脸的衙役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一脚把青青踢是跪到地上,青青便跪在那里安心地等着硕王来宣判自己的死期,大约跪了半个时辰,才听到有响动,好一会青青见一个面色阴沉的男子走了进来,那几个衙役忙行礼称:“易运使!人犯带到!”
男子看了青青一眼哼了一声道:“果然是眼带桃花,多事之女呀!”
青青不喜欢这个男人,但却感到来者不善,其中一个衙役端来椅子讨好地道:“运使,您坐!”
男子便道:“南阿玲珑,你知罪吗?”
本已打算认罪不再受皮肉之苦的青青,听到这个男人姓易,怕是易家的人,既然是硕王亲自抓的自己,硕王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与易家不象一伙,与颜如玉也没有交情,硕王抓她的时候讲了是奉皇上旨审理此案,而皇上让硕王来审此案,确实算是公平的,只是怎么突然变成这姓易的人来审了。
于是青青小心地回答道:“玲珑…玲珑不知自己犯了何罪!”
那男子“啪”地一拍案子道:“南阿玲珑,你果然不老实,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挑唆彦苏那个白痴杀易之山…”
男子的话还没讲完,青青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厉声道:“哥,你跟她罗嗦什么,对于这样的刁女,直接上大刑,她什么都会招的!”
青青抬头一看,进来的人居然是易云锦,青青先有些诧异,随后明白过来,这男子应该是良光口里的易水天,也是就易之山的义弟或义兄。
那个没摸着脸的衙役立刻附合道:“小姐所讲没错,这刁女很不老实,就这样在牢里还想着勾引咱们,想利用我等逃脱罪刑!”
青青就象听天书般听着几个人往自己身上泼污水,易云锦冷笑一起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给她上撸刑!”
青青不明白,就因为彦正那次所为,易云锦就跟自己耗上了,似乎大有不弄死自己不罢手的状态,青青不知道这易云锦是个什么心态,按理彦正的风评很好,这易云锦又生得明媚多姿,怎么这咬定了这彦正跟自己有事,她也太不看好自己了,或者是彦正心思并不在这易云锦身上,这易云锦就总喜欢捕风捉影,青青一下想起彦正与二丫头那一幕,心里才叫冤呢,自己这真是替二丫头受过了。
青青想这当儿,几个衙役已经给她的手戴上了刑具,那头一挥手,两个衙役拉紧绳子往两边一用力拉,青青顿觉得十个手指都让他们给撸断了,那豆大的汗立刻就冒了出来。
易云锦冷笑一声道:“哥,这刁女看样子嘴不是一般的严实!”
易水天也冷笑道:“放心,云锦,一个撸刑就成这样,哥敢断言只需上第二样刑具,她立刻就得全招!”
青青一听还要上更厉害的刑具,立刻负痛叫道:“易大人,玲珑招,玲珑全招!”
易水天便冲易云锦一撇嘴道:“怎么样,为兄所讲没错吧,只是没想到连第一个刑罚都没过得去,就招了!”
易云锦哼了一声道:“不能便宜她了,就算她要招,也得让她偿偿这里的十八道刑具才行,给她上烙刑!”
易水天伸手拦住易云锦道:“云锦,爹讲过最主要是拿到这贱人害义兄的证据!”
易云锦哼了一声道:“哥,义兄都死了,拿到又能怎么样,不如把十八刑具给她用上,量她也抵不过!”
易水天便喝道:“云锦不得胡来,别坏了爹和王爷的大事!”
易云锦跺着脚道:“别忘了那腰牌可是…”
易水天一听忙道:“来人,送小姐回府!”
于是易水天的几个跟随赶紧进来,把易云锦连请带哄地往外请,易云锦狠狠地看了青青一眼,才哼了一声跺着脚出去了,青青想到自己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让二丫头赶紧终止与彦正的往来,否则落到易云锦这妒心如此重的女人手里,怕二丫头还没自己经折腾。
送走了易云锦,易水天重新坐下来才道:“南阿玲珑,你老实招来吧,如有不老实,你是知道下场的!”
青青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那刑具松下来,手指头并没有好受多少,手指跟断了一般,根根扎心地痛,汗水依旧流个不停,她带着颤声地招供道:“杀易之山都是玲珑所为,都是玲珑所为!”
易水天便问:“南阿玲珑,那讲讲你为什么要害易将军?”
青青愣了一下,易之山加诸于她身上的耻辱,似乎易水天还要让她口述一遍才罢休,这是她不愿意回忆的一段耻辱只得低声道:“玲珑与易之山有些私人恩怨!”
易水天哼了一声道:“你不老实!”
青青愣了一下道:“易大人,玲珑所讲句句属实,因为以前结怨,所以玲珑一直想报仇,想至易之山于死地,景王任了大司马,玲珑认为时机到了,就挑唆景王杀了易之山!”
易水天“啪”地又拍一下案子道:“南阿玲珑,看样子不给你动大刑,你还是鸭子的嘴巴!”
青青有些吃惊,忍着痛急问:“易大人,玲珑所讲句句属实,玲珑不敢有一丝的假话!”
易水天便冷声道:“上鞭刑!”
顷刻没明白怎么回事的青青就捱了十数鞭,青青并不是个坚强的人,十几鞭抽得她皮开肉绽,她痛得一个劲叫:“易大人,玲珑所讲句句属实,玲珑不敢讲一句假话!”
易水天又哼了一声道:“还不肯讲真话,上烙刑!”
青青才知道有时候人抱着必死的心,人家还不一定让你死,这种死不了比死远远要痛苦得多,没一会一个大大的铜火盆被人抬了过来,那个没摸着她脸的个衙役立刻迫不急待地举起了燃得通红的烙铁。
易水天便道:“南阿玲珑,你知道这烙铁下去了,你这张用来勾引人的花容月貌从此便算毁了,所以本运使劝你还是从实招来,少受皮肉之苦比较好!”
青青看了易水天一眼费劲地吞了口水道:“能不能请易大人明示,否则就算打死玲珑,玲珑也不知该招什么?”
易水天看了青青一眼道:“本运使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本运使可以提醒你一下,景王之所以要杀易之山,是为了什么?”
青青愣了一下,易水天的意思是是颜如玉要杀易之山,那不是要害颜如玉,于是盯着易水天,易水天一挑眉问:“你是聪明人,本运使的话都明白吧?”
青青笑了起来,易水天看着青青问:“本运使的话很好笑吗?”
青青生怕这易水天再问别的,如果自己捱不住这严刑拷打,弄不好把颜如玉别的事都招了,于是赶紧摇摇头道:“易大人,就颜如玉,他…,一个糊涂蛋,会想杀易之山?”
易水天没有笑,依旧冷声道:“南阿玲珑,这不好笑,景王他有野心,他与西雀国早就暗中勾结,杀了东泠国之国臣易之山,就是他与西雀国勾结的罪证!”
“可是…可是玲珑弄不明白这对景王有什么好处,玲珑这么招供了,别人能相信吗?”
“很简单,景王想登上东泠的九五,所以他卖国求荣找外援!”
青青一听便大笑了起来道:“易大人,这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一个傻瓜一样的人,居然要找外援登上什么九五,玲珑这么讲出去,估计只有傻瓜才能相信!”
“南阿玲珑,该讲的,本运使都讲了,该教的,本运使也教了,你不开窍,那就别怪本运使了!”
青青便笑道:“易大人,这谎话,玲珑还真编不出来,你该用啥刑就用吧!”
易水天的眼暴跳一下一拍案道:“你还真是敬酒不吃罚酒,上烙刑!”
青青知道自己今天有可能活不过这场审讯,这会她最可惜的居然是那幅画,没看见那幅画上的女子和那戴面具的男子是谁。
烙铁落到青青的背上,青青才知道这真不是人受的罪,又后悔没招,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青青是被凉水泼醒的,易水天又冷冷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景王是如何与西雀人勾结害死易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