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摇摇头道:“这种笑话,南阿玲珑编不出来!”
易水天起身走到青青面前,用手抬起青青的脸笑道:“知道你南阿玲珑进过红帐,又在青楼里待过,本运使想把你这身细皮嫩肉打烂了,兄弟们一定都会觉得可惜,所以本运使想让兄弟们好生享受后再给你上刑,你觉得如何?”
青青吐了易水天一口骂道:“畜牲!”
易水天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又道:“本来你生得模样还过得去,只是你太脏了,也就只有景王那个白痴才把你当个宝,所以本运使这次就不照顾你了,兄弟们照顾你就好了!”说完易水天起身走到一边去了,冲那几个早就等不急的衙役挥了挥手,那几个衙役立刻迫不急待地就开始脱衣服。
青青想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干净的人,为了颜如玉干脆心一横豁出去了, 这里却有一个衙役急急忙忙走进来,在易水天耳小声讲了什么,易水天拍了一下案子,青青迷糊着双眼就见彦容与花小楼走了进来。
一看到彦容与花小楼,青青的心凉了一半,恨不得再晕过去,只是身上火辣辣的痛,却让她连想晕都是一种奢侈。
易水天只得赶紧站了起来行礼道:“见过太子爷!”
彦容便道:“易水天,你审案子呢?”
易水天讪笑一下道:“正是呢,太子爷!”
彦容便道:“这可奇怪了,你是在刑部任职吗?”
易水天连忙虚笑一下道:“回太子爷,水天是文职!”
“那可更奇怪了,你是文职,如果本殿没有记错,你是粮运使,管的是那运粮的差事,几时连刑部的事也由你管了。”
易水天嗫嚅了几声,彦容便道:“这不仅管了,还上了刑,好在本殿今天巡视这牢房,见着这桩奇怪的事了,否则易粮运使,你还不知道做出什么惊人的事出来,到时候捅出大篓子,怕天真的就要塌下来了!”
易水天自然知道彦容讲的都是实在话,而自己之所以可以进来,那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彦容如果追查,他是难逃干系的,只听彦容又道:“小楼,你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犯,打成这样了!”
花小楼应了一声,便上前用手托起青青的脸道:“回太子爷,是个女子!”
青青本是闭着眼睛的,她不想看到花小楼,也不想看到彦容,却能感到花小楼的手指微微有几分打抖,青青不由得想起花小楼在三桠子对自己所讲的话,心里迷惑,难不成花小楼与彦容不是来折磨自己的?
彦容却道:“女子,易水天,是什么人?”
易水天只得道:“是南阿玲珑!”
“南阿玲珑,天,是南阿玲珑,小楼,你可看清楚些,本殿记得父皇提过,易之山之案要仔细审,谨慎审,由硕王亲审,怎么易水天却在这里动起了大刑?”
青青才知道自己这案上面有交待的,果然是由硕王亲审,只是让她惶惑的是:鬼才相信有那么巧,彦容偏在这个时候来牢里巡视,这彦容和花小楼真的不是来折磨她的,似乎还是来庇佑她的!青青心里不由得生了一点希望。
易水天让彦容几句话堵得死死的,一时不能辩解,立刻带着哭音道:“太子爷,水天兄长之山惨死,水天无法按捺个人的悲愤,所以水天就…就出此下策,相为义兄…的死讨个公道,水天的义兄死得好惨!”
彦容看了易水天一眼道:“水天,虽然令兄之山死得惨,但此案尚在调查中,你却以因一己之愤,随意进入大牢,对人犯施刑,那皇上的圣旨在你眼里算什么,国法在你眼里算什么?”
青青见惯了沽名钓誉、做作模样,总被花小楼吃黑,在颜如玉面前经常碰软钉子的彦容,没想到他训起人来,居然这么切中要害,还一套一套的,易水天忽地一下就跪下哭道:“太子爷,水天错了,水天因为兄长被害,一时气糊涂了才做出如此的事,水天以后做事都会三思而后行,再也不敢做这等糊涂事了,请太子爷饶恕!”
彦容听了才道:“之山之死,举国同悲,但是此案是由皇上亲口定人审理,如果南阿玲珑就这么死在你手里,你是替之山报了仇,皇上那里你如何交待得过去!”
“是,是,太子爷训斥得是,都是水天糊涂!”
“回去吧!”
易水天赶紧爬起来走出了刑讯室,彦容才用眼一扫那几个衣服脱了一半的衙役,冷声问:“是谁放易粮运使进来的?他有牌子还是有公函?”
那领头的打着抖站出来道:“易运使是持了硕王爷腰牌来的,说是奉了硕王爷的令来审此案的!”
彦容眉一挑,看了花小楼一眼,花小楼眯着眼没有开口,只听彦容又道:“小楼,本殿觉得管这大牢的廷尉好象不能尽忠职守,暂且由你任这廷尉一职,等本殿禀了父皇后,再由父皇派妥善的人来任职!”
花小楼立刻道:“是,太子爷不过得尽快,小楼那坊里事多!”
彦容拍拍花小楼道:“放心,本殿会尽快的!”
花小楼瞟了几个衣着不整的衙役对彦容冷笑一声道:“这易水天看得出来,因为易之山的死,是不一般的冲动呀!”说完一伸手把青青抱了起来,彦容见了忙道:“小楼,你还真有两把子力气?”
花小楼觉得彦容真是废话,他就不相信彦容没有抱象青青这样女子的力气,只是他得注意名声,不敢出这个手才是真的。
花小楼一心想看青青的伤势,便道:“太子爷,你忙着吧,这里有小楼,不过,你得快些安排人手来,小楼坊里一堆事!”
彦容悻悻地看着花小楼抱着青青走了,花小楼来找他救青青时,他比花小楼还着急,想了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巡视借口,带着个根本不该带的花小楼就奔这大牢而来,救下青青,花小楼看样子把功劳准备全抢了,彦容哼了好几声,气得把面前施刑的水桶一脚踢开,然后恶狠狠盯着那几个衙役道:“混帐东西,看什么看,想脱衣服是不是?那就都脱了,脱光,才滚出去!”
看着几个衙役脱得精光,冻得瑟瑟发抖地出去了,彦容心情才好些!
花小楼把青青放在牢里那堆干草上,聪明的盼儿忙递上来药瓶,花小楼接过药瓶示意盼儿到门口盯着,盼儿赶紧走到外面。
花小楼小心地给青青解开衣服,青青却费力地把衣服又拉到一起,花小楼看了青青一眼道:“让我看看伤!”
青青还是用手拉着衣服,花小楼一见哼了一声道:“看样子跟着景王,可算是跟对了,真没想到那个傻瓜也能做大司马!”
青青不爱听花小楼这话,觉得他的口气酸溜溜的,分明是嫉妒颜如玉,嫉妒颜如玉有个做后帝的爹。
青青见花小楼口气酸溜溜的,打心里的高兴,这花小楼呼风吹雨的主,居然嫉妒自己的男人颜如玉,实在好笑:你花小楼不服吗,不服你也混个皇帝老子出来呀!你不是挺有本事的,有本事,也没颜如玉有个皇帝老子强吧?
当然青青知道笑出来,花小楼下不了台,自己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身上又痛,那憋着笑带着痛的表情,自然滑稽。
花小楼见了一伸手给青青点了穴,在青青极不甘的眼光中,把青青的衣服扯开了,将那身湿衣服扔一边,看着青青身上的鞭痕,花小楼才叫心痛,不由得道了一声:“傻瓜!”说完用帕子给青青沾干了水迹,便将药粉小心地撒在青青的伤口上。
青青不知道花小楼在讲谁是“傻瓜”,只是那药粉一刺激,痛得她又一哆嗦,也来不及去想谁是傻瓜了,心里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花小楼和彦容会来救自己,这花小楼还不嫌弃自己身上血污,竟亲手给自己敷药?
花小楼赶紧麻利地把所有的伤口都涂上药粉,然后翻过青青的身子,看到右肩胛骨上那处烙伤,更是心痛:这个丫头自己有多恨她,都舍不得下这个手,这易水天真他娘的是找死。
花小楼换了烫伤的药给青青抹上去,青青终于疼得叫了出来,花小楼忙抱住青青,发现青青十只手指也让刑具夹伤了。
花小楼摇摇头一下就把青青抱在怀里,这又碰到了青青的伤口,青青再也忍不住,痛得哭了起来。
花小楼回过神,赶紧给青青上完了药,脱下外袍包在青青身上,然后搂着青青坐在那堆干草上,听着青青呻吟到睡着了,才放下青青,让盼儿把自己的皮氅拿来,给青青盖好,看了青青一会,又吩咐盼儿几句,才赶忙离开牢房。
青青一直觉得冷,身上到处都痛,又憎恶那件包裹她的衣服,再加上有人不停往她唇上抹水,怎么也睡不实在,这么折腾到被人抱起来,青青心里怕是那些个衙役,迷迷糊糊叫了两着:“走开,你走开!别碰我!”
之后青青又觉得有人在给她喂药上药擦身,好象还听到老宋叹气的声音:“总算是保住了!”
青青听到一声沙哑的“退下”后,有人又将抱了起来,手指慢慢地在烙伤周围游走,忽烙伤那处又火辣辣地痛了起来,青青听到似乎是颜如玉的声音:“丫头,忍忍,为夫怕你将来不喜欢这个疤痕!”
青青听到“为夫”两个字,费力地睁开眼,一看真的是颜如玉,一激动叫了一声:“颜如玉!”然后又晕了过去。
青青再次醒来,感觉旁边有人,一动,那人就醒了,闻着气息青青就知道这人是颜如玉,颜如玉伸手抱过青青的头叫了一声:“丫头!”
“是王爷!”
“是为夫!丫头受苦了!”
青青一听真的是颜如玉立刻放心了道:“易水天想害你,说你与西雀人勾结!”
“傻瓜,真是个傻瓜,你就应了他,也用不着受这罪呀!”
“可是王爷,与外族勾结杀重臣,不是会杀头的,青青不要你被杀头!”
颜如玉用额头抵着青青的额头道:“丫头,就算你不招,他们一样可以造假,然后按上你的手印就是!”
青青一听愣住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损招,但觉得自己没有出卖颜如玉,就没给颜如玉落下把柄更,这对颜如玉更有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