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青青又释然,觉得自己知道有奸细后,就疑神疑鬼,对所有人都怀疑,想到这里,青青忽觉得肚子里的小东西蹬了她一下,青青一愣,然后有些紧张,仔细想去感觉,那小东西又没动了,青青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情况,想问问人,又没人可问,只得噘着嘴找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来,结果那个小东西又蹬了她一脚,青青才知道自己想跳掉,想吃药打掉的小东西,应该是会动了,正在顽皮地跟她玩,也许是自己刚才吃了东西,也是蹬着腿吃东西。
青青哀哀地坐了下来,这已经会动的小东西,让自己怎么下得了手,青青忽又觉得自己一直都不想要,却一直都没有真正下得去手。
青青生气地用手打了一下肚子,忽又怕那个小家伙知道痛了,赶紧放轻了手,心里想:反正颜如玉不是一定要吗,等生下来,他后悔了,不要这孩子的时候,自己带,自己什么苦没吃过,还怕带不了一个孩子;自己那名声,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就象多一个不象颜如玉的小孩子,又能坏到哪去?只是朱云奇要滴血验亲比较麻烦,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青青忽又想到这个小孩子是花小楼,自己怎么可以要花小楼那个混帐的孩子?
青青坐在那里愁肠百结,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最终认为颜如玉那厮连关药铺子的事也做得出来,绝计不能原谅他这种粗暴行为,自己就住运粮队,再也不回去投怀送抱了。
于是青青又把要不要肚里小孩子的事扔一边去,重新走回运粮队的歇脚处。
走进去,看见惹事的小周不知溜哪去了,小黄本踮着脚往她坐的地方看,一见她进来,赶紧拿起抹布干起活来,花如花与老权也没有喝酒,象做错事的两老孩子,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青青把所有的人统统都恨了一眼,那没参与的就不太明白青青为什么恨他们。
于是运粮队所有的人都知道管事心情不好,大家尽量小心。
青青气哼哼地在运粮队来来回回地进出七天,军部终于下了通牒,让运粮队立刻准备三天之类出发,大家才知道花如花那小道消息还是有些来头的,果然就要出发。
青青对那只叛徒一样的雪儿,极是不满,也不象以前那么爱了,也懒得给它洗澡之类,于是雪儿变得有点灰灰的,青青看着到底是于心不忍,让小黄打些水来,给雪儿洗洗,只是没想到蹲下去的时候,小肚肚竟让她弯腰有些不方便了。
青青正费劲地对雪儿上下其手的时候,小黄却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道:“管事,那个易某人和木某人来了!”
青青一愣问:“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说来上工!”
“来上工?”青青甩甩手上的水道,“这运粮队马上要出发了,他们上什么工?”
“易某人还讲了,说是军部让他们即刻报道的!”
青青一听立刻站起来道:“军部让他们来报道?难不成他们也要跟我们一起运粮到虎头关?”
“那就不知道了!”
青青便走到那吃饭的地方,运粮队事无巨细,都到这里来集合说事,一进去就见易水天与木子欣坐在一张临时搭的长条凳上,只是那坐姿比她这孕妇还要别扭,屁股勉强捱着凳子,手还扶着腰,倒象十月怀胎即将临盆的样子。
木子欣一见青青就恨恨地道:“狠,狠,算你狠!”
青青有些不解地问:“木公子,这话如何讲?”
“怎么看见我们捱罚了,你还不依不饶,落井下石,你现在很高兴,是不是?”易水天也恨恨地道,青青有几分不解地看着两人,好半天才问:“两位贵公子,你们讲的话,怎么我颜某人听不明白?”
木子欣用手指指着青青恨恨地道:“你还装,是不是你天天把军部打报告,讲我们两不服从降职处罚,从第一天起就不到运粮队上工?你的心肠可够黑的了,我们跟你有仇吗?”
青青一想,这可不是自己心肠黑,是颜如玉那厮良心黑才对,明明是他所为,他全都安置在别人头上,对姚有为如些,对自己亦如此,不过自己也不怕这什么易水天、木子欣,也懒得跟颜如玉计较,只是木子欣跟自己倒好象真没什么仇,于是便看向了易水天道:“易公子、木公子,既然要来上工,可就得天天来,别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你…!”木子欣一下跳了起来,大约颜如玉给的那顿罚伤了筋骨,一跳痛得复又坐回去,挨着板凳,又痛得跳了起来。
青青眼一跳,看了木子欣的举动实在好笑,但知道在这当儿笑出来是个什么境地,不过青青转念一想就笑了出来,指着木子欣道;“木公子,你真是太好笑了,你在演戏给谁看?”
“你…,你还笑,你居然笑得出来!”木子欣暴跳如雷,青青却哼了一声道:“木子欣,你从被降职起,就没来过运粮队,你有什么可发火的,军部就打你一顿板子,在颜某人看来,还真是轻了!”
木子欣气得还想跟青青叫板,易水天却一手拉住木子欣道:“子欣,现在人家拿捏着我们小辫子,以为就可以为所欲为,此仇不报非君子,姓颜的,你等着!”
青青一听便道:“小黄,易水天、木子欣是咱们运粮队新来的兄弟,今天来上工,有什么事,也别客气,只管安排给他们!”说完哼的一声,转身走了,木子欣气得又要叫。
青青吩咐完得意地走出了运粮队吃饭议事的地方。
青青想着第二日就要走了,夜里应该回去与颜如玉道个别,但一想到颜如玉为了自己肚里那个小孽种,不分清红皂白就把人家药铺关了,心里就不舒服;又怕自己去投怀送抱,当然她下意识并不太反感这种投怀送抱;更怕颜如玉再跟自己急肚里的孩子,回去怕自己又管不住自己,万一心一软就答应了颜如玉生下肚里这个小东西,于是心一横就住在运粮队了;最最怕颜如玉找一堆借口,不让自己跟着运粮队西去,那自己盼了这么久的回岭头村找老漠和小峰不是又成了泡影。
于是心一横,干脆连告别都省了,青青私下认为这运粮队出征的日子,是颜如玉亲口告诉自己的,颜如玉自然也知道运粮队几时走,自己不回去告别,他怎么也该有个表示才对,于是在榻上辗转着,等着颜如玉来勾搭她,然后给她道歉,再然后…
只是青青辗转了一夜,也没等来颜如玉那只耗子,青青那个气有多月,根本无法言表了。
天还没亮,青青就听到老权招呼起来的声音,一肚子气的青青只得顶着黑眼圈爬了起来。
花如花、小黄立刻就把她的东西都打了包装上了车,青青甚至听到花如花拍着小黄道:“小子,不错,有前途!”
小黄似乎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什么前途,给颜管事出力,跟前途有什么关系?”
青青哼了一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罢了!
青青哼完走到外面就看到易水天、木子良到了运粮队门口,易云锦、木丽儿跟在后面,易云锦正说道:“哥,爹再过两日就到了,怎么这运粮队偏就提前两日出发了!”
易水天哼了一声道:“明摆着就是姓姚的那家伙故意的!”
木丽儿给木子欣拉扯了一下衣服道:“哥,一路上自己要注意些,一是防别人使坏,二是小心自己的身体!”
木子欣却极是不满地道:“姚有为那个小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易太傅明明还有两日就来了!”
木丽儿听了一皱眉道:“哥,你好歹也是将门之后,讲这样的话就不嫌丢人,虎头关那战,你把爹的脸面都丢光了,你好歹争点气,也别什么事总指望着爹和别人,自己多用两分心!”
易水天一听就哟了一声:“丽儿,你跟你哥这是在道别,还是在损人呀?”
木丽儿笑了一下道:“水天哥,我只是让我哥上进点!”
易云锦却一眼看到青青,立刻用鞭指着青青道:“小贱人,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老权却走了出来道:“要上路了,两位公子是走还是不走!”
虽然易水天、木子欣一直找着各种借口不来运粮队上工,估计两人就等着可以依仗的易太傅将他们拯救出这水深水热的运粮队,只是两人没有等到拯救他们的易太傅到,运粮队出发的日期就到了。
两人虽是不上进的花花公子,但知道运粮船被劫是死罪,这次再抗命会有是什么样的下场等待着两人,只得千万般不愿意地到了运粮队,听了老权的吩咐只得跟易云锦与木丽儿道别,让跟随拉着他们的东西跟上运粮队。
青青一看自己的被褥等物才占了小半个马车,易水天、木子欣除了骑着高头大马,还各带了四个跟随,两辆装满东西的两匹马拉大车,因为他们骑的马和拉车的马都是一等一的好马,所以在运粮队里显得格外显眼。
青青想着带上这两尊瘟神头就疼,她也不知道颜如玉把这两尊神放在自己运粮队有什么用意,只是哼了一声爬自己那还余七成空位的马车。
青青刚一躺自己的那堆被褥上,忽又想起了什么,一掀车帘就看花如花背个包袱往她身后的马车上爬,那一身打扮就象要跟着青青浪迹天涯一般,只差点没让有些日子不恶心的青青当场吐出来,赶紧叫住问:“如花爹,你这是干嘛?”
花如花上了一半的腿立刻停下来,喘着气道:“运粮队不是出发了吗?”
“运粮队出不出发跟你有什么关系?”
花如花愣了一下才道:“小祖宗,不是你让如花爹加入运粮队的吗?”
“那只是临时性的,又不是正式的!”
花如花在心里骂了一声:小祖宗,你自己都只是个临时的,还拿这话讽刺你如花爹!
花如花在心里骂完,嘴上却极是卑谦地道:“小祖宗,你路上不需要个人照顾?”
青青看了小黄一眼道:“有黄哥就好!”
“那哪成,他才多大点,哪有如花爹知冷热?”
“这些日子,你也没来知冷热,不都是小黄照顾的?”青青不客气地反驳了花如花,这个大包袱,她早就想甩掉了。
“小祖宗,如花爹求你了!”花如花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青青便道:“如花爹,你说你不好生侍候你亲儿子,成天总跟在颜如玉后面转什么转,现在好象还颜如玉一讲什么,你就象接到军令一般!”
花如花便哭丧着脸道:“小青祖宗,这不是我那小楼亲儿子要讨好人家颜如玉嘛,否则就以我如花爹的威名,至于象眼前这样吗?”花如花的声音刚止,就听到老权的声音:“小子,你们怎么回事了,就等你们了!”
花如花立刻看到救星,赶紧上前道:“老权,老权,老花要跟着运粮队一起走!”
青青忙道:“权叔,这如花爹可不是运粮队的人!”
老权便道:“他不是会记帐,会打算盘吗?”
青青点点头道:“权叔不是讲运粮队不需要记帐,打算盘吗?”
“反正也缺人手,就带上吧!”老权话声一落,花如花已经飞快地扑向老权:“老权,老权,这一路上有我老花,包你不寂寞!老权呀,你真是好人呀,老花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了,好在带了几坛好酒,路上多陪你喝几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