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赶紧点了点头可怜巴巴地按那听来的皮毛瞎编了起来:“王爷,玲珑多亏凤琼妈妈收养,当年如果不是凤琼妈妈,怕这世上早没有我南阿玲珑了!”说完用手背拭了一下挤出来的眼泪。
颜如玉盯着青青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青青擦完了眼泪,青青一擦完见颜如玉还盯着她看,赶紧又继续擦着道:“玲珑一想起这些,就…”
“就如何?”
“就不知道该如何感激凤琼妈妈!”青青哭得更悲切了,颜如玉也跟着摇头叹息道:“真没想到公主的命运如此凄惨,多亏了有这么个凤琼妈妈,否则这世上还真没南阿玲珑这个人了!”
青青听颜如玉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怪怪的,总觉得颜如玉所讲的与自己所讲的“没有凤琼妈妈就没有南阿玲珑这个人”的意思,好象完全不一样,但一时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只得连连点头道:“玲珑对凤琼妈妈的关爱之情,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颜如玉眨巴了几下眼睛才问:“真的吗?”
青青赶紧真诚地点了几下头,又擦了擦因感激凤琼妈妈而湿润的眼睛,只觉得太入戏了,眼睛都让她擦痛了。
颜如玉还想继续问什么,只是王妈过来接青青回院子,颜如玉便住了口,然后看着青青假假一福跟着王妈走了,他摸着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地道:“小王真糊涂了,不过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青青折腾了一天,也累了,早累得跟象一摊烂泥,好在这个王府还不如“红合楼”大,所以仅管青青住的地方比较靠王府后面僻静的地方,也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走到了。
回到院子,喜鹊一见就扑了出来:“姑娘,怎么去了这么久?”
青青一屁股坐了下来道:“喜鹊,以后你叫我姐姐,我不想听到姑娘两个字!”
喜鹊便道:“喜鹊怕唐突!”
青青哼了一声,喜鹊立刻乖巧地道:“姐姐,不就两个娘娘吗,怎么见了这么久?”
“给人当差去了!”
“当下人,姐姐,这些事你都没做过,明儿,喜鹊替你去做那些事吧!”
青青比喜鹊也不过大两三岁,跟王妈没话讲,跟喜鹊还有些话,便道:“那怎么成,你去做了,人家心里就不舒服了!”
“姐姐,这可奇了,你做与我做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做的好许多!”
王妈听了摇摇头,不是陆采珠那几个大丫头骂青青,就她看青青做的那些事,实在不象女人做的事,换她不只骂骂,非动手不可。
青青对于住在哪里无所谓,自己这些年除了“红合楼”那间小屋子,也没住过什么好地方,王府这小院子确实是这些年没得比的,除了温馨,屋中的所有东西使起特别顺手。
青青还有许多事没有想得透彻,本想仔细想想想,结果在榻上翻两圈就睡着了,一入睡又梦到易之山那个魔鬼狰狞的脸,那带着护脸的脸总与花小楼似笑非笑的脸交替出现,青青吓得大叫一声坐了起来,鼻间一股浓浓的干枇杷花香。
青青揉揉眼睛,屋中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喜鹊听到青青大叫的声音惊醒了,忙点上油灯问:“姐姐怎么了?”
青青四下看了一圈没见着人,连忙道:“没事,喜鹊,你睡吧,没事了!”说完又躺回去,不经意摸了一下枕边,枕边却是暖和的,青青吓了一大跳,自己明明没有躺在这儿,只有一个可能,刚才有人在这儿坐过。
青青赶紧翻身坐起来,拿眼四下搜寻,外间的喜鹊却灭了灯躺下了,青青心里害怕,不敢躺下抱着腿坐着,只不过坐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就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大早,青青与喜鹊是被王妈叫醒的,青青就不太明白自己这么能睡,昨晚明明是被吓着了,居然还能再睡到这么香。
有些日子没有睡过好觉了,青青难得的精神气爽,只是夜里的事还让她心有余悸,这个景王府太多古怪了。
喜鹊太小,王妈干脆打发去做粗活,自己侍候青青洗漱后,拿起梳子把青青那嫁人前就没怎么梳的头发梳直了,然后随意用支木簪子挽了起来问:“看看,清爽些没?”说完扳地青青的脸,又一下愣住了,半晌没说话。
喜鹊正好端着早饭进来,王妈才赶紧松了手。
青青昨天夜里回来晚,又累又困只胡乱吃点晚饭,这会早饿了,早饭是一碗粥、一碟点心、一碟盐渍蕨菜,那极是简单的几样东西,摆得煞是诱人。
饿了的青青赶紧接在手里吃了起来,又觉得那粥比在哪里吃的粥都好吃,几口就一扫而光,再抓起一块点心塞嘴里,发现这点心也特别的美味,青青就不知道是自己饿了,还是颜如玉的东西适合自己,反正样样美味。
吃完早饭,青青看到已经快升到正空的日头,叫了一声“糟了”忙让喜鹊给她把那件灰袍子找出来。
青青用最快的速度换上那件灰色的袍子,王妈有些不解地问:“公主,这才入府两夜,怎么就穿这样灰暗的衣服,不吉利!”
青青便道:“王妈,珠娘娘让我天天去她那里当差,穿这身衣服正合适!”
“你还真天天去呀!”
“王妈,我还愁在王府里光吃不做,过意不去,这有事做,才吃得好睡得香!”说完青青就在王妈有些诧异的目光中,赶紧往陆采珠的院子当差去了。
青青刚走到陆采珠院子里,就听到陆采珠骂颜如玉窝囊的声音,青青觉得很好笑,这颜如玉拼着不要王位娶了这位陆采珠姑娘,按理说颜如玉这性子的人,至少是对这陆采珠姑娘是一见钟情才敢做出如此血性的事,怎么这位陆采珠姑娘倒象不认识颜如玉一般,处处都不领情呢?
不过听着陆采珠骂颜如玉的声音,青青更担心这陆采珠心情不好,自己来晚了,如何应对过去才更为紧要!
青青正想着说词,却见颜如玉从陆采珠房里跳了出来,然后在院中不停地跳着揉脚,青青见此情形不知道颜如玉是被陆采玉踩了脚还是打了腿,上前福了一下道:“王爷,早!”
“你还来这做什么?”颜如玉恨不得用嘴吹吹那脚,但嘴又够不着,一抬头看见青青,就愣在那里,忽地一伸手捏住青青的脸,刚要讲话,却听陆采珠的声音:“哼,果然这没有偷食的猫呀,就在我陆采珠眼皮下,也敢动手动脚,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青青没想到颜如玉这么个窝囊废的东西,突然就动手动脚,而且那手上竟有几分力气,下巴差点让他一捏给捏碎了,她气恼地揉着下巴,陆采珠一瞪向青青道:“我问你话呢,玲珑公主!”
青青脑子一动赶紧道:“娘娘,玲珑不敢,玲珑得了一样好东西,正要来献给娘娘,不曾想一着急撞王爷身上了,王爷是恼着玲珑了!”
颜如玉眼一跳,大约也忘了脚痛了,那陆采珠双手一抱胸往门上一依哼了一声问:“是吗?”
青青看那姿势,总觉得这姿势很眼熟,但又觉得不可能,于是便道:“借玲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娘娘呀!”
“好,是什么东西,如果你拿不出来,别怪我剥了你的皮!”
青青忙道:“娘娘,且稍等!”说完又转身跑回房间拿了那具焦尾琴又迅速跑回陆采珠院子。
青青拿着琴进院子的时候,因为动作实在够快,那陆采珠还站门边没撤走,青青便把琴递了过去道:“娘娘,这是我南阿国的至宝,传了十来代人,现在玲珑把它献给娘娘!”
正捂着脚的颜如玉见了,眼睛差点没有掉那琴上,陆采珠便问:“就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你们南阿国的传国之宝!”
青青一看陆采珠跟自己一样,也不是上档次的东西,既然不是上档次的东西,那就好唬弄,于是更加诚恳地点点头道:“玲珑十来年颠簸流离,身上只留下这么件宝物,因为得到娘娘眷顾,所以就把这宝物献给娘娘!”
陆采珠便道:“倒听说过琴中有些宝物,只不知道你这具是不是了!”
颜如玉放下脚,一会看青青,一会看那琴,然后抓起他那只白猫,陆采珠却指着颜如玉道:“你,过来!”
颜如玉大约没有想到陆采珠会让他过去,于是有点受宠若惊地走了上去,陆采珠便指着琴道:“你不是讲你会弹琴吗,你来瞧瞧这琴,好不好!”
颜如玉便嗫嚅地道:“小王小时候弹过,不过有好些年没摸过琴了!”说完有几分不乐意地从陆采珠手里接过琴,轻轻抚了一下,便有龙吟声从那琴弦中流出,忽听有人报:“太子爷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