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最推理》2013年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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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青年半夜走在路上,平地刮来一阵阴风,青年裹紧身上大衣,双手叉到了腋下取暖。
他往前又继续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忽然停下了脚步,在夜路上驻足并非他本意,只是他已经不能再往前走了。
大家切莫担心,这名青年没有倒霉到刚领了工钱就在半夜回家的路上被劫匪抢去钱财,也不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或双脚忽然丧失了前行的动力,而是这条狭窄的只容一人通过的小路上,凭空出现了一个“路障”。
这个“路障”与青年之前见过的不尽相同,它不是黄色,也不是橙色,它不属于任何一种鲜亮颜色的范畴,而是一种接近透明的青灰色。它的质地也非塑料或合成金属,它没有那么轻,也没有那么重。
青年走近了两步,这已经是他与路障之间能达到的最短距离了。他没有伸手上去摸路障,尽管他内心对路障的触感非常好奇,但是他控制住了。接着,青年又往后退了两步,他已经数完了路障身上所插的刀片数目。
是的,刀片,在月光下散发出冰冷光泽,长而薄的刀片,一共二十五片。
青年不知道这个数目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就像固定住路障双脚的四枚钉子一样,它们深深插入路障的脚背,将其与一根长树枝连接在了一起,“二十五”和“四”是不是代表了什么鲜为人知的宗教信仰,又或者只是两个随机造成的数字,人们会怎么想呢?青年好奇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报了警。
徐朝露在重案组老姜的办公桌上看到了那组照片。
照片里是个女人,她全身赤裸,身体灰白,肤色不像普通人类,更接近博物馆美术馆里会看到的大理石雕塑。女人的双脚被固定在一根长树枝上,一根长棍一端刺入她的腹部,另外一端则斜插入树枝中,将她以弯折90度的姿势固定。她背部插有许多约莫5厘米宽的银色刀片。她脖子以上的部分是空的,干净利落的截面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她的头还在,只是离开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被割了下来。切面同样平整,被放置在那些刀片中。女人的双手也被切了下来,混在了那些刀片之中。
刀片一共二十五片,等宽,不等长。
在女人的腹部,也就是被钢管刺入的部位,发现了蜡。白色的蜡充满了她的腹腔,她的胃和肠不见了,除此之外,其他脏器全都完好无损。根据法医的报告,女人体内的蜡是在她死后经由那根钢管灌入,在钢管内部和边缘都发现了蜡。也许是为了防腐和将她以这样怪异的姿势固定。
女人的脸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损伤,照片中的她双眼紧闭,嘴巴微张,正以人体标本一样平静的姿态面对着徐朝露。她的脸还非常年轻,并不能将她称之为女人,或许该管她叫少女才对。少女一头黑色短发,老姜告诉徐朝露,她的头发被剪过了,根据少女父母提供的近照,她生前是栗色卷发,显然凶手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或是出于什么猥亵的癖好,将她的头发染黑又剪短了。老姜说到这里,徐朝露觉得少女不像是雕塑了,她像是理发店里供学徒练习理发技巧的假人。
少女脖子上的切面也非常完整,和尸体脑袋上的伤口吻合。
这样平整的切口,让徐朝露想到了屠宰场。他又拿起少女脚背的照片看,她脚背上被铁钉插入的伤口周围没有被感染的迹象,铁钉显然是在被害人死后钉入。
就像少女稚嫩的长相所显示的那样,法医推测她的年龄确实在十七岁左右,死前没有遭受过任何侵害,身体上除了死后被铁钉、刀片、钢管插入而造成的伤口外,没有发现其他外伤。
“那么死因是什么?”徐朝露缩着肩膀,将手插进了袖管里问到。老姜办公室里的空调坏了,不出暖气,徐朝露又特别怕冷,才进来没一会儿手指都冻僵了。
“不知道。”老姜喝了口浓茶,“发现尸体的是一个男的,下了夜班回家,从厂车上下来走小区后门回去。那是条小路,我去看过了,那里很窄,被尸体挡住后根本走不过去,他吓得半死就报了警。”
“吓得半死?是他真的吓得半死,还是你添油加醋?”徐朝露打了个哆嗦,不耐烦地问,“你们办公室的空调什么时候修好?”
“你小子……平常人见了这样的玩意儿,还能和你似的只关心空调什么时候修好?”老姜指着女尸腹部的照片,“胃被摘除了,怀疑死因和胃部有关。”
“血液里没有什么发现?毒药或者……”
“没有。”
“被害人什么来头?”徐朝露问道。
“发现尸体后就去排查失踪人口了,很快就找到符合描述的了。死者叫筱晨歌,在第五中学高三艺术班读书,一个月前父母报了失踪,说是周三放学后就没回过家,怎么都联系不上。问了和她一起回家的同学,两人住一个小区,不同楼,那个女同学说了当时看到筱晨歌进了自家那幢楼。”
“人际关系呢?”
“交际圈单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也就是周六会去一个美术老师那里上课。小课,上三个小时,中间休息十分钟,一对一。”
“尸体被这么放在居民小区后门……调监控了吗?”徐朝露又冒出来一个问题,老姜说:“那个小区后门的监控正巧坏了,报修了一个星期了都没人去修。”
“被害人小区的监控呢?”
“她们那里情况比较复杂,楼底直通车库,很可能是被人直接绑到车库从车里带走的,已经叫了几个同事一起看录像了。”
徐朝露缩起脖子,没好气地问:“那你找我来干什么?看录像也得收费,按小时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