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并没有多少时间概念,所以煎饼叫醒我的时候,我确实挺懵逼的,感觉自己坐了一个梦,但是梦到的东西我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我揉了揉眼随后看了煎饼一眼,目光就一直盯着他,煎饼并没有紧张,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
我对昨晚的梦有些怀疑,见煎饼这般方松了口气,看来那真是梦。
起床随便洗漱一番,看了看手机,发现现在的时间是四点五十七分,我心说昨天说的五点出发,还真他妈准时啊。
我开门的时候正巧这个叫耗子的人也开了门,他和我打了个招呼就向下楼去了。煎饼也不是墨迹人,没过多会儿我们便都坐到了旅馆门口停着的瑞风车上。
开车的人我不认识,吴笙坐在副驾驶我钻进去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车窗户是开着,海风吹来了淡淡的腥味,我点了支烟顿时精神不少,不由佩服尼古丁的力量。
“我说我是不是上了贼船了?”
吴笙显然知道我这话是对他说的,他回头对我咧嘴笑了笑,没有搭我的话茬。
倒是刚上车的煎饼坐到了我旁边,说要纠正我的错误,不是上了贼船而是上了贼车。
江淮车缓缓的开动,没有人说话,我也索性闭目养神,想再睡一个回笼觉但是被窗外的海风一吹也没了困意。
煎饼在低头玩着手机,我看了看他玩的游戏感觉没什么意思,不由小声的问道:“煎饼,你们他妈这到底是要去哪?还有这两人都什么来路?我看着怎么这么不对路子,以前没在铺子里没见过阿。”
我们俩的距离和前面两人隔着一排座位,我小声说话他们两人应该听不见。
煎饼放下手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前面的二人一眼。见二人没有回头也没有什么动静,就低声和我说道:“默哥,去哪到了你就知道了,我都和你说你是上了贼车了。前面这二位常年在山西的老铺子,一直跟着妖姐混的,我也很少见到他们俩。一般有大动静我老板才会带上他俩。估计这次他俩不是主角,不是还有俩人没上车么,那俩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由骂娘,mlgb的,老子果真是上了贼车了,一群古董贩子聚到一起能干嘛?不是盗墓就是挖坟!
不过听煎饼这孙子这么说我也起了好奇心,又低头小声问道:“去干什么你不说,吴笙带的这两人难道他们有啥特异功能?抢银行不用手?我看这俩人一天憋不出十句话,谈买卖不得赔死?”
煎饼一边听我说一边点了支烟,嘴上叼着烟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过了片刻他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才对我说道:“你看我们像谈买卖的人么?要说这两人有特异功能那纯属是吹牛b,但是这两人真功夫绝对有。这个叫耗子的是我们这圈子里用洛阳铲能排到前十的人,厉害的很,老板很看重他。”
煎饼说到这突然停下,看了前面的二人一眼,见两人没什么动静,便把头和声音同时压低的对我说道:“至于这个小白龙就有点邪了,往上数三代都是黄河跑船的,他之所以叫小白龙,就是因为在水里和龙入了水一样。不过说实话默哥,我和他们俩交流也不多,他们来北京的时候很少。”
我听他说完心想还真是高手在民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等等,不对,不对,煎饼说这个叫耗子的洛阳铲用的好,一般能用到洛阳铲的工作不是考古就是他妈的盗墓……我心里想到这儿目光不由看了二人的背影一眼。
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脸上的大惊失色慢慢的褪去,这帮人难道真的是去盗墓?吴笙我操你祖宗!
这是我现在唯一想说的话,他为什么把我拉进来?老子学的专业和盗墓一点关系都没有,让老子来管个jb用?
我慢慢的冷静下来,现在说走已经不可能了,就像煎饼说的真他妈上了贼车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帮孙子上这儿来盗墓应该是南辕北辙了吧。这地方一没出过帝王二没什么王侯,唯一有的就是辽金那点将军,能有什么好东西?
“默哥,你怎么不问问黄河跑船的是干什么的?。”
煎饼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是干什么,他对我神秘一笑,之后说道:“说黄河跑船的其实都是幌子,他们这类常年生活在黄河的人,一般都是已捞尸为生。我和我老板在山西和河南搭界处见到过一次,那里的黄河是个大拐弯,当地人管这地方要歪脖子湾。一部分上游冲下来的东西都会淤积在这湾里,我现在还记得我那天看到的东西,就在拐弯处,太他妈诡异了。说出来可能吓死你,而最诡异的是那个在黄河水面上捞尸的人…”
我听煎饼说到这从内心深处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心说这孙子不会故意吓我吧。
我知道他没说完,但是听到最后不由听出了些眉目,我用眉毛挑了挑坐在前面的小白龙,煎饼点了点头,意思是他口中那个黄河捞尸人就是我前面坐着的小白龙。
怪不得他看着面白如纸,本来应该帅气十足,但是给人的感觉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这家伙身上有一股子阴气,接触死人久了才会有的东西。
我高中同学上大学后学的解刨学,这是一次同学聚会他和说我的,一开始我还不信,说他学的是迷信学,现在看来还真他娘的是真事。
我对煎饼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聊了,感觉心里有些不自然,又点了根烟压惊,慢慢的吐出一口烟才感觉好受一些。
倒是煎饼这孙子见我这般模样,冲我嘿嘿一笑低头掏出手机又继续玩了起来。
我叼着烟看了一眼车窗外,江淮车已经快开出秦皇岛市区了,虽然这个城市我来过,但是只是过来洗过几次海澡,顺便在市区吃过几顿饭。要说多了解这个城市,我还真是爱莫能助。
“哎,对了煎饼,你们老板手里那把匕首哪淘来的?看着锃光瓦亮的。”
我突然想起昨天吴笙擦的匕首不由向煎饼问道。
煎饼抬头看了一眼吴笙,随后在手机上拨弄一番,我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问,煎饼就把手机递给了我,我看了看手机里写的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默哥,看完别说话,就当故事看就行了。这匕首叫毒匕寒月刃,是当年荆轲刺秦王用的匕首,是我老板折了一个他最看重的伙计才带出来的,说白了就是用命换来的。我老板不让我们提这把匕首的事,尤其是和外人,不过默哥你不是外人,我破例一次。
我看完心中不由有些震撼,这他妈绝对是国宝啊,就让这么一个没有多少文化,没有多少抱负的吴笙玷污了!可悲可叹阿!
嘎吱,江淮车的刹车声传了出来,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扭头看向窗外,只见路边两个人静静的站在路旁,目光正在注视着我们,显然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吴笙所说的外援,不是球队的外援,而是他盗墓的外援。
我们此时已经出了市区,看这架势应该是要进山,而这两个人在这里等着,明显也是商量好的。
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人中有一个竟然穿的是道袍,是那种青灰色布料的道袍。这人看着年岁并不大,但是往那一站还真有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
另一个人倒是没有多少特点,看着黑不溜秋的,穿着一身我们大学开学时穿的军绿色迷彩服。
“清风暮来两颗树。”
吴笙看着路边的两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看了吴笙一眼,没弄明白他平白无故念诗是什么意思。
“雨润丰年一家人。”
穿道袍的人略作沉吟也说了一句诗。我被这二人的诗弄的有些头大,都什么年代了见面还念首诗?对暗号是怎么的?不应该是天王盖地虎么。
“就差你俩了,上车。”
吴笙招呼了一声二人便上了车。他们俩坐到了我和煎饼前面,我看了他们俩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这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扭头看着我满脸猥琐的笑了笑,我看着他的笑容感觉有些熟悉。
但是确实没见过这号人,心说你冲老子笑鸡毛啊,老子有那么好笑么?
“给二位介绍一下,你们前面这俩是耗子、小白龙;后边这俩是煎饼、陈默。
这位穿道袍的叫徐长风,道上外号徐半仙。他旁边的人叫孛儿只斤·图雷多,成吉思汗的后人,你们叫他图雷就行了。”
车上几个人听吴笙这么介绍,都互相看了一眼,我看着我前面这个穿迷彩服的汉子,没成想他还是蒙古族,更没成想的是他竟然是成吉思汗的后人。
我突然想起他们刚才念的诗便小声和煎饼问道:“吴笙刚才念的诗什么意思?对暗号?”
煎饼挠了挠头看着说道:“算是吧,每回都不一样,我也摸不清规律,反正见面都要先对一下,不然有可能不是本人。”
不是本人?我不太明白这四个字的深意,又小声向煎饼问了一句你们是去盗墓吧?
“嗯…不是,不是,卧槽,默哥你套我话…”
从煎饼的反应上我就知道我猜对了,这孙子叹了一口气,好像是把什么惊天秘密告诉我了一般。
我没再搭理他,无论他们去做什么,我想去看看,心里也想知道我老子到底是什么情况,这里面的发生事明显我都一概不知。
江淮车在二人上来之后速度明显提高了不少,我扭头看着窗外,慢慢的我眼中出现了山,没有连绵不绝。倒是也有不少,高的矮的错落在这天地间。
“我前面这二位定是这次下地的主力吧,虽然没见过二位,今日一见才知吴老板手底下能人辈出阿。
左面这位兄弟高不过六尺,臂如虬龙,但是腰却如细柳,定是用洛阳铲和会锁骨功的高人。而右边这位兄弟面如白纸阴气傍身,再细闻身上这股水腥味,定是在黄河边上吃饭的高手。”
说话的是这个穿着一身道袍的徐半仙,谁都没成想他会说这些,而且说的还这么准。
耗子和小白龙听他这么说,不由扭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徐半仙冲二人点了点头,意思应该是自己说对了。
我打量着这个徐半仙的背影,从发质来看年岁应该不过三十岁,但是趁他上车的空儿,我第一眼看到他的脸时,直觉告诉我这人所经世故,已经超过了他的实际年龄,所以他的面容只能用沧桑来形容。
“后面一直盯着我的小兄弟,你有没有发现你印堂发黑双耳下垂,这是人走背运时的表象,情况好小打小闹情况不好,小兄弟你恐怕…”
徐半仙说这话的时候头并没有动,显然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煎饼听他这么说,忙扭头看了看我,看了几眼又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都是江湖把戏,不必太过相信,这半仙肯定是看你没啥社会经验才这么说,故意吓你的。”
我刚想说话,前面的徐半仙便突然把头扭了过来看着说道:“小兄弟,相遇便是缘份,收下我的名片,以后有事找贫僧给你半价优惠。”
贫僧?缘份?
我被这人逗乐了,这是他妈的什么逻辑思维?也不知道是不是吴笙眼睛瞎了,找的人没一个正常的。
这徐半仙说完尴尬的笑了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说佛道不分家,怎么称呼都没事,说着便把名片往我手里塞。
我看着他这出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佛道不分家,我只听过文理不分家。
我接过他的名片低头看了一眼,心中又一笑,这写的都是什么玩意?
上知天文逢凶化吉,下知地理洞穿阴阳。熟知阴曹地府长路,识得奈何桥旁孟婆。联系电话138xxx…
碍于吴笙的面子,我便把名片揣进了裤兜里,也没细琢磨。倒是副驾驶的吴笙回头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我也不明白他看我是什么意思。
之后一路无话,江淮车大约又开了一个小时,从平原到山丘然后再到真正的山道上。兜兜转转,就好比陆游写的那首诗一般,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终于,江淮车放慢了速度,我的眼前依旧是山,依旧是翠绿的山。不过我看到了一个村庄,一个安静的村庄。
江淮车缓缓的往村子里开去,我眯眼看了看距离不远的村口,一块石碑上写着这村的村名,山前村。
现在农村日子好过了不少,不过我眼前的村子依旧是破旧不堪,可能是因为在山里的原因,所以显得很是破败。
这村里空荡荡的,一看就知道没有多少人,现在的年轻人都去了城里,一般都是留下些走不动或者不想动的老人在村里。
江淮车一进村口就停了下来,吴笙第一个打开车门下了车。他看了一眼远处的云层,我从车窗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高耸的山里乌云密布,一看就是要下雨的征兆。
“到地了,都下来吧。煎饼和耗子把家伙都搬下来。”
我听吴笙这么说,便从后座的缝隙里看了一眼江淮车几乎没有多少空间的后备箱。
然而并没有什么东西,能看见就是一个三脚架和灭火器,还有散落着的几瓶矿泉水,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搬下去?
前面的四个人都下了车,我走了下去,紧跟着我下来的煎饼,一个滑铲便钻到了车底下。
我忙低头一看,没弄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而耗子也钻了进去,在接煎饼递过来的东西。
我又看了看发现原来所有的行李都在车底盘下放着,这车明显经过改装,车底盘比平常的车高出很多。我一开始以为是怕卡底盘,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耗子把包全都了出来,背包是那种质地很好的料子做的,全是外国名,也不知道什么牌子。
叫图雷的蒙古汉子一直都没说话,他本来背着一个小包,见大背包都扔了出来,便蹲下身又背了一个大包。
吴笙打开一个包,在往外翻着东西,我看了一眼,没成想里面竟全都是军绿色的迷彩服。吴笙把里面的迷彩服拿给了我两件,我伸手接过来就感觉出这衣服做工考究料子上等。
再看了看牌子发现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衣服是军工制。即便不是也是从哪个大工厂出来的,就是不知道吴笙是从哪儿弄来的。
几个人稍微收拾一番,便都换了衣服,只有这个叫徐半仙的没有换,也不知道他穿这道袍有什么意思。
我看一眼他背着的挎包,发现这包有些年头了,整个布的表面都磨亮了。
煎饼和耗子从车底钻出来以后,把地上的包都背到肩上,看样子他们俩应该是吴笙的劳工。
啪!
我刚想问吴笙来这穷山僻壤的盗墓能有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正面面对这个问题。但是还没说出口,就见江淮车的车牌啪的一翻,直接换了一副车牌。
气动避震带动的底盘也降了下去,变成了一台再普通不过的车,我看着这两下有些被惊到了,心说这司机他妈的真有闲心,完全是个秋名山老司机。
我们几个人见车慢慢消失,便前前后后的进了村子。村里很安静悠闲,时不时的有人会出来,但是看见我们根本就没有好奇的神色,好像司空见惯了一般。
“这村是个向导村,外面的人无论去祖山里干什么,都会先来这个村里找个向导。向导我已经让人找好了,不过就是他奶奶的价高了点。”
吴笙走在我前面见我左观右望便说了这么几句。
祖山?向导?
我心里不由一惊,便看着吴笙的背影问道:“祖山不是昆仑山么?秦皇岛还有一个?有点不对劲吧,我不知道看的哪本书,里面说龙脉不是都出自昆仑山么。”
吴笙听我这么说没有争辩,而是回头把目光看向了我后面的徐半仙。
徐半仙冲回头的我一笑道:“小兄弟有所不知,这秦皇岛的祖山乃是华北的群山之祖,你之前所看到的所有山都是它的余脉。
当然它也是燕山的余脉,不过它是靠海的伏水龙,只可惜当年刘伯温斩龙脉时,见它日后必会成势。但是又怕上天报应,所以就在龙头上削去三寸土,斩去了不少龙气。”
我听他说完感觉挺深奥的,就好比听志怪小说一般,云里雾里的。也没有多想,抬头看了看远处黑云密布的高山,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敬畏之意。
我们几个步伐走的很快,应该说是吴笙走的很快,不过一支烟的功夫,我们便到了村子里的小广场。
石磨和破旧的篮球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就在那石磨上我们见到了吴笙所说的向导。
这向导是个看上去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头,个子不高人也是黑不溜秋的,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外面晒出来的。
他穿着一身青黑色的中山装,应该是有些日子没洗了,衣服邋里邋遢的不成样子。
我们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我们,他嘴里叼着的小北(北戴河)不由吧嗒了几口,随后便踩灭在了地上。
“您就是老刘头刘老吧,我的人之前和你打过招呼了,不得不说您老还真是准时。”
吴笙说完接过煎饼手里的小熊猫便走了过去,他也没废话直接就把烟递了过去,老汉也是识货的人,伸手就想接吴笙手里的烟,不过就在他的手即将要碰到烟的时候,吴笙一下缩回了手。
“带我们去山的最后面,烟是你的,之前讲好的钱也是你的。”
刘老汉听吴笙说到山的最后面的时候,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连忙缩回了手,样子要多窘迫有多窘迫。
他看了一眼远处乌云笼罩的山峦,又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才说道:“哎呀,不是老汉我不带你们哥几个去。那地方太邪门咧,整个村子除了我敢去,谁都不敢去。
前些年来过几个人,我带他们进去咧,他们就没出来,也不知道是死咧还是咋滴咧。老汉我也快六十咧,说实话真不想再冒险咧。”
我听老刘头说话的口音不由想笑,很久都没有听到家乡味儿了。
一旁的吴笙听老汉这么说点了点头,略作沉吟便看着刘老汉说道:“之前不是说给你五千么,我现在给你一万。你只管带我们进到山的最里面,其他的不用你管。你把干粮带足了在边缘等我们出来就行。”
老刘头低着头似乎是在琢磨,他深深的看了吴笙一眼,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了决定。
“我儿子非逼着我给他买辆车,老汉我要不是为了这破车,肯定不会趟这份险。我带你们去山的最后面,到地方我就等着你们出来。不过我只等你们三天,三天以后你们生死和我无关。”
我听出了刘老汉心中的无奈,儿子逼着他买车,但是他又没有那么多钱,不得已只能铤而走险带我们进山。
吴笙看了一眼一旁的煎饼,煎饼点了点便从他的包里把钱拿了出来。这钱都是打着结的,一沓便是一万。
“今天我就破下规矩,一万都给你,因为我们能不能出来真不好说,别等老子做了鬼,还在人间留下外债。”
吴笙说完便把钱递给了刘老汉,刘老汉也没数,只说了一句在这等他会,便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老板,这老头不会跑路了吧?”
煎饼看了一眼已经没影的刘老汉,又看着吴笙说道。
吴笙摆了摆手意思是不会,他们这类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们不敢做。
我们大概等了不到五分钟,就见刘老汉从一个胡同里走了出来。他背着一个小包裹,看样子里面应该装的是这次进山的干粮。
“难得碰到你们这样的痛快人,老汉我心里忒高兴。咱们是现在进山还是?”
老刘头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显然他对这次带我进山的价格很满意。
“现在就走,一刻也不耽误。”
吴笙点了支烟看着老刘头说道。老刘头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一头正在吃草的毛驴。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便看见了毛驴后边还拉着一辆木质的驴车。
我没太明白他什么意思,难道是坐毛驴车?我心里这么想着,老刘头已经把毛驴牵了过来。煎饼踢了一脚驴车的轱辘,没成想整个驴车都晃了三晃。
“大爷,你这驴车交博物馆都能成镇馆之宝了。”
煎饼说完指了指已经有些烂了的驴车外帮,刘老汉知道他在开玩笑,也没否认也没回答他。吴笙对耗子使了一个眼色,耗子会意之后,便把背包放到了驴车上。
他们几个麻利的放好了行李,我一个翻身便上了童年在我爷爷家坐过的驴车。老刘头一声吆喝便赶起了毛驴,幸好这头毛驴壮,不然还真拉不动我们几个。
吴笙坐在了前面,他左边赶毛驴的是老刘头,我们几个都坐在木制的驴车一旁。驴车中间放的是背包,我听着毛驴踩在地面呱嗒呱嗒的声音,顿时就没有有了耐性。
便看着老刘头说道:“大爷,你这毛驴这么走啥时候能进山啊?猴年马月也进不了哇。”
煎饼拍了拍我肩膀,意思是也很赞同我说的,这是有目共睹也是明摆着的事。
“小老弟这你就不懂咧,你们要是去风景区,那跟老汉就没啥事咧。但是你们去的是祖山的最里面,那地方一个人都没有。这山的最里面是山神爷爷住的地方,邪的很。我们村里除了我去过,别人可能都不知道山的最里面是什么样子。”
我旁边的徐半仙听老刘头这么说,像是来了兴趣,他坐在驴车上环顾了一眼四周,便对老刘头问道:“老汉应该不是正经的本地人吧,这祖山号称华北的万山之祖。在你们当地没有留下什么传说?或者古老的遗迹?”
老刘头缓缓的撕开小熊猫的塑料封条,手有些微抖的点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烟雾也是缓缓的吐出,他抬头看着远处山里的黑云说道:“老汉我是正宗的本地人,但是我那老伴是唐山的,所以我这口音也就这样咧。
至于传说就忒多了,多到说不过来,有说这山里藏着日本鬼子的宝藏滴。也有说这山里有龙滴,更有说徐福在这山里给秦始皇练过长生不老滴仙丹。
说啥的都有,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几句,这在山神爷爷面前忌讳可多咧。你们进山之后不能说任何有关水石头山树草的坏话,不然山神爷爷发怒可就不得了咧。”
徐半仙听老刘头说完,便和已经回头来的吴笙对视了一眼。
吴笙对他点了点头,至于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不过这些细微的细节都被我观察到了。他们恐怕是去这大山的深处找什么东西,我猜测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封e-mal里提到的长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