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过去之前车还是在开在高速上,我心说不出的乱,抽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看了看外面的风景,但是越来越心烦。
没有可以发泄的窗口,索性我便闭起了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便睡了过去。
“默哥,默哥。”
我躺在路虎车后座睡的正香的时候,煎饼一边说一边推醒了我。我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能感觉车还在开,只不过窗外的风景已经不是在高速上,而是到了市区。
车窗应该是下了高速才开的,徐徐的风吹着我的脸,我心说这俩逼成心是想让我中风。
“哎呀,这海边的老娘们穿的真少啊,你看那大白腿。”
我慢慢的坐起来点了一根烟,尼古丁的作用使我迅速的清醒过来,煎饼一边左右的看一边啧着嘴说着。
我看了一眼窗外形形色色的人不由说道:“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色了?不会是你老板带着你把京城的窑子都逛遍了吧?”
煎饼听我这么说不由哈哈一笑,他旁边开车的青年也不由一笑。
我心说你们笑个蛋啊,老子的老子已经消失好几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幸亏老子毕业了,要不然大五的学费就他娘的交不上了。
“默哥,你也知道我们这行,女人能不碰就不碰,那斗里的大粽子我也见过几回,那玩意刀枪不入无法无天,可它就怕黑驴蹄子,但是女人可就不一样了,不是我们拿臭脚丫子就对付的了的。”
我听他这么说嘴上一笑,他前半句我根本没听懂,倒是后半句我倒听明白了,心说这小子文化程度还不高,解析的倒还挺生动。
煎饼说完便沉默了,似乎是看着窗外的海边陷入了沉思,我也扭头看向窗外,蔚蓝的海在风的吹拂下传来阵阵海鸥的叫声,黑压压的人群在海滩上玩着闹着。
路虎车突然一个左转这一切都被郁郁葱葱的树遮住了,车往前开了大概二百米,随后缓缓的停了下来。这里是一片宾馆酒店聚集地带,门口各式各样的牌子上似乎都写着海景房的字样。
“你们老板不会在这儿住呢吧?”
我看着看不见头的旅馆酒店不由有点麻,心说这一晚上得用多少保险套阿?
煎饼没说话只是下了车帮我开了门,我看了他一眼随后也下了车。总感觉这剧情好像自己是个拿着证据的好人,被坏人接到府邸谈判一样。
嘎吱。
我没看这家旅馆的名字,但是脚踩在木质楼梯的瞬间便知道这旅馆还不错,最起码着火的时候还能出松香味儿。
“默哥,你听我说别说话,这里龙蛇混杂,什么事都好说也都不好说。这是我老板交代我的,咱们今天就住一晚,你就将就将就,肯定没你在北京的宿舍好。”
我确实没说话一直在听他说,见他这么神经兮兮不由看了他一眼,听到最后我点了点头。但是想到宿舍俩字不由苦笑,心说我那宿舍要有这干净一半我都知足了。
这旅馆应该是三层楼,显然煎饼也没来过,也在一直找门牌号。我们上了三楼,在走廊尽头看见了相对的门牌号。
我看着走廊尽头的门牌号不由对煎饼说道:“也就你们他娘的敢住走廊尽头的房间,要换了别人半夜没准吓死。”
煎饼听我说嘴上一笑,但是看上去像是心事重重一般。他先是敲了敲门,但是他手才碰到门,门就随着他手上的力道开了。
门显然没有锁,我在煎饼后面走了进去,入进我眼里的是弥漫的烟熏味,我看着烟慢慢的飘出来,就知道这旅馆一定没安装室内灭火那个喷水口,要不然都得给他们洗澡。
房间里一共有两张床三个人,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两张床上都各自躺着一个。三人见我跟煎饼进去不由都看向我们,煎饼似乎跟另外两个人认识,打了个招呼便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说道:“老板,默哥我给你带回来了,你们聊吧。我下楼和棍子交代几句让他歇会就回北京。”
坐在椅子上的人点了点头,煎饼便出去了。我看了看屋子四周,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人。
这人我认识并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是现在我看他的第一眼又感觉这个人我不认识,不长不短的头发,白皙且有棱角的脸颊,穿着黑色的衬衫好似哪家得二少爷一般。
“我很抱歉把你拉了进来,我知道你才毕业,有很多好的东西没有玩到,很多贵的东西没有吃到,但是有时候生活或者说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不接受也得学着接受。”
煎饼关上了门的同时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我心说你没病吧?说的什么玩意?我之所以听的云里雾里,是因为他见到我不该跟我说这些。
我假装不以为然的坐到了电视柜上,慢慢的点了支烟,想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便看着他说道:“吴笙你小子玩的这是哪出?从北京大老远给我弄来,好酒好菜没有不说,先说几句我听不懂的废话,有意思?”
吴笙双眼微眯的看着我,我的眼神和他对视,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心灵仿佛都被他看穿了。
大惊失色是我的第一反应,我想不动声色,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我。
“呵,陈默,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也很佩服你家老爷子,但是天算不如人算,他千辛万苦想把你推出这个局,但是没办法,为了保护你我只能再把你拉进来。”
吴笙声音平静且有些冰冷的看着我说道。
我的眼穿过烟雾看着他,我感觉我看不透他,也似乎不再了解他,仿佛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陌生人一般。
徐徐的海风从窗户吹了进来,我不知道该和吴笙说些什么,他说的话我听的依旧是云里雾里,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就在沉思之际坐在椅子上的吴笙点了支烟,突然看着我说了一句安了根没有?
我没听懂他的说的是什么,安了根没有?我心说我安了你妈了巴子,老子大老远跑来就是听你跟我讲鸟语?
我用很嫌弃的眼神看向他时,他也已经在看着我了,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足足过了三十秒他才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
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了我刚进来时的那么严肃,他深吸了一口烟,随后看着我微笑着道:“看来煎饼是接对人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微笑和莫名其妙的话弄的很不得劲,心想你们他妈一个个的不会心里都有病吧?
但是我反过来一想吴笙刚才说的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便开口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老爷子保护我什么的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在哪?”
吴笙听我这么说依旧微笑的看着我,我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人,发现这两个人似乎睡着了,也没搭我们俩的话茬。
我拧开了放在电视旁的矿泉水,刚想喝就见吴笙站了起来,他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随后甩手一扔丢给了我。
我身体猛的向前倾,没有多少压力的接过笔记本,随手一转就看到了我预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的一个画面。
一封和我电脑里一摸一样的e-mal,同样是一句话,:人,在我这,我要长生石。
简短的几个字在别人看来一定会随手删除,但是对于吴笙这类人来说,就这几个字足以让他兴奋不已。
“你应该收到了吧,就是因为它,不然我不会去接你,你肯定会疑惑我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呵,我不可能给你打电话,也不可能我自己动身去接你,因为我一动别人也会动。”
吴笙说完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我看着他这个模样心说这他妈台词怎么这么像拍电影的,还是谍战片,都把自个当特工了?
我虽然心里这么说,但是也感觉出了这件事有些不对头,我把笔记本电脑放下,随后看着他语气有些紧张的问道:“发这封邮件的人是谁?我老爷子在它手上?你们来这秦皇岛肯定不是来洗海澡吧?”
一堆的问题被我问出,吴笙听我问完脸上的笑意便没有了,也不知他从哪抽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手里拿着黑布一下一下的擦了起来。
“我要知道发件人是谁就好了,最少给它来和凌迟,至于你老子压根就不是失踪,失踪的是我老子,在它手上的人也是我老子,叫你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保护你。”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由被惊了一下,我老子没失踪?那他这几年去了哪?
我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相信吴笙的话,因为我看不透他。
心里正踌躇着就见煎饼推门走了进来,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拿起我刚喝的水就喝了起来。
喝完就叼起一根烟点着,随后看着我说道:“默哥,你的行李我让棍子拉回北京铺子里了,等咱回去你再去取吧。”
我听煎饼这么说不由心里骂娘,但是现在也没办法了。刚想说话就见吴笙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他慢慢的走向我随后在我肩上拍了我两下,再然后他便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拍我的这两下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拍我肯定是故意的,而且好像是要告诉我什么事一般。
煎饼倒显得无所谓,也许是他和吴笙接触的时间长了,他看了一眼我随后领着我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我跟着他出了门,随后去了旁边的房间,进去一看里面是双人间,我很随性的往床上一躺,木质的床不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默哥,舟车劳顿你先歇会,晚上咱们海鲜烧烤大排档,完事再喝点小酒啥的。”
听他这么说我没表态,因为我心思根本不在这,想了想便看着他问道:“你们这到底是要去哪?想把我卖了不成?”
煎饼听我这么说,呵呵一笑道:,“我倒是想把你卖了,但是谁要阿?也不去哪,就是带你去旅旅游。”
旅游?老子旅游用你们带?
煎饼没等我说话便关门走了,我躺在床上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吴笙来秦皇岛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老子和他老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封邮件到底所指的是什么?
带着这些疑问我又沉沉的睡着了,睡的很不踏实,就好比心里有事但是又想不出有什么事一般。
就这么一直翻来覆去到煎饼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我被煎饼叫了起来,大步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了,他说去吃饭,我便跟着他走出了房间,楼道尽头的窗户是开着的,有徐徐的海风吹进来甚是凉爽。
我们俩没有去吴笙的房间,而是直接下楼出了旅馆,向不远处的一个海鲜大排档走去。显然吴笙和那两个人已经坐在大排档里了,我跟煎饼看见他们的时候,也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现在的大排档已经开始有人了,而且还不少,人声鼎沸感觉特别的接地气,我坐在了吴笙对面,烧烤还没端上来,桌上放着花生毛豆和一大盘皮皮虾螃蟹大虾的拼盘。
“这位是耗子,这位是小白龙,他们俩都是一路跟我出来的兄弟,煎饼你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我刚想伸手拿个螃蟹就听吴笙这么说,我看了这两个人一眼,因为之前在旅馆没有细看,这一细看发现这个叫耗子的,穿着一身黑衣长相贼眉鼠眼确实和耗子差不多。
另一个人一身白衣英气不凡,但是看他的眉宇我却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就这长相也确实对得起小白龙这仨字了。
我把目光收回来对二人点了点头说道:“我是陈默,吴笙的发小,还望二位兄弟多关照。”二人听我这么说也点了点头。
海风轻拂,身处这喧嚣的大排档也确实是一种享受,我没有再问吴笙关于今天的问题,而是尽量的多吃。
煎饼这小子一手拿着腰子一手拿着啤酒吃的不亦乐乎,这也不由让我想起吴笙很早之前和我说的遇见煎饼时的趣事。
“我说煎饼你小子少吃点,也不怕把你老板吃穷了。你看看这二位,再看看你,我看你小子是猪八戒转世,贼能吃。”
煎饼知道我在说笑,哈哈笑了几声,依旧自顾自的吃着。酒过三巡我感觉我自己有点多,啤酒和海鲜都造了不少,也不知道明天起来会不会痛风。
“老板,这兄弟是去踩盘子还是?”
叫耗子的人把花生皮吐掉小声问了一句吴笙。显然我也听到了,我不知道踩盘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感觉出来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点已经让芽儿去踩了,家伙也差不多了,我这兄弟簧点不清,咱支锅他就烧火吧,干不了别的。”
耗子听吴笙这么说点了点,意思是明白了。他明白了但是我没明白,说的都是什么玩意?江湖黑话?
我刚想问煎饼他们说的都是什么,就见吴笙抹了一把嘴又说道,:“都吃饱了明天可能没有早饭,五点起床出发,我找了两个外援,等明天到地方汇合。”
我听吴笙这么说又喝了一口啤酒,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强烈,这帮人到底要去哪?想干嘛?
一旁的煎饼见我们吃完,忙抹了抹嘴把烟掏了出来,分给了我们几个,我接过他的烟便点着了,深吸一口不由让我喝了酒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
“你们来这秦皇岛到底是干什么?还找了俩外援?也不能是来这组建一个业务足球队吧?”
四个人被我问的有些僵,表情应该说是没有,煎饼是时候的低下了头,但在低头之前看了一眼吴笙,意思是告诉我有什么事问他。
吴笙弹了弹烟灰又抽了一口,才看着我说道,:“别问这么多了,明天你就知道了,听我的什么时候也错不了,现在有这些吃的吃饱了,等以后就不知道能吃到什么了。”
我听他这么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直接说了一句我走了,你们他妈自个玩吧。
我的目的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他们几个,结果四个人都没有动,只有吴笙慢慢的叹气声,我以为他会说话,没想到他结了帐便往旅馆走去。
我见煎饼要走一下跑过去按住了他,他看了我一眼,随后拍了拍我的手,意思是我按疼他了。
我见吴笙他们三个走远了才小声向煎饼问道,:“那个耗子刚才和吴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煎饼可能以为我会问他们去哪,听我这么问明显松了口气,一边往旅馆走一边小声和我说道:“默哥这都是黑话,我入行晚也听不太懂,大概意思就是你是外人。”
我听煎饼这么说便知道不对,这孙子一句实话也没有,但是我现在逼他说他肯定不会说,没办法只能找个时间再问。
我想这些的时候煎饼已经进了旅馆门,我跟了上去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煎饼径直进了我下午睡觉的房间,我进去的时候这孙子已经躺倒在床上了。
一股香味莫名的涌进我的鼻子,这是我到厕所的第一感觉,简单洗漱一番我便也躺到了床上。心里总感觉哪不踏实,但是困意就像海啸一样向我袭来,我原本打算煎饼睡着摸出去的。
但是现在头昏的厉害,没过一会我便睡了过去,也不知是睡到了几点,耳边就听到有人在低声说着话。
说的什么只能依稀的听清,就好比有什么东西在捂着耳朵一般。
“老板这香还真管用,躺床上便睡过去了,他脸上不是人皮面具,我用力撕了几次都没撕动,看来是真的陈默。”
这是煎饼的声音,我隐约听了出来,他应该在和吴笙说着什么,而说的肯定都是关于我的。
“人皮面具这东西不得不防阿,今天我已经试探他了,我用切口问他吃了没有,他表情疑惑显然是听不懂。显然他什么也不知道,陈思起还真是计高一筹,用人皮面具这种东西蒙骗了多少人?你把你默哥保护好了,现在外面的人都应该知道他失踪了吧。”
煎饼似乎在吴笙说完后停顿了一下,然后他问了一句,老板你不睡吗?
吴笙的声音在慢慢的消失,我只听到了他说的一句话,我哪有心思睡觉,此去山重水复恐怕变数颇多,一切当已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