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结束后,唐由正好来了电话,我坐在原位接了起来。
“君知,没有我的开学典礼你习惯吗?”一开头就是唐由娇柔的语气,还带了点不开心。
我学着她的口吻回答:“唐由,没有你的开学典礼我可是一点都不习惯呢。”
她咋舌:“你这语气真恶心。”
“学你的,咱俩彼此彼此。”我乐道。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下来,许久过后才听到她缓缓地问道:“他,还好吗?”
我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嗯,还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了呢。”
电话里传来轻微的笑声:“他总是这样优秀。”
是啊,总是这样优秀。
有时候,总会觉得有那么一个人,即使并不完美,但却过分优秀。
当觉得自己并不能跟对方相提并论的时候,一切时间和空间的束缚逐渐显现了出来,也许,这就是青春。
“你呢,新学校的环境还适应吗?”
“嗯,还行吧。”
我笑道:“别那么贪玩儿了,高三好好地努力一下,咱们考同一所大学。”
她乐呵呵地笑出声:“君知你傻了吧。就我那点儿分,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跟不上你。”
我安慰道:“实在不行,我就考低一点。”
“不行!你一定要考最好的大学,以后我还想靠你养呢!”她撒娇道。
“那成。万一没考上我捡垃圾来包养你。”这应该是我少有以来开的玩笑话了。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清脆的笑声。
“我们老师来了,不跟你说了。”她悄悄地说道。
我点头:“嗯。”
挂完电话后,我才发现周围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确切来说,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走出会堂就看到清风和罗校草他们站在门口。
心里一紧。
“打个电话那么久?”罗校草抢先打趣道。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还没走?”
“等你啊!”柳长尔特意看了一眼清风。
清风解释道:“刚刚在会堂正巧看见了你,结束后大家就在这里等你了。”
我轻声回答:“嗯。”
“怎么你一个人,唐由那丫头呢?”柳长尔问道。
罗校草紧紧盯着我,等待我回答。
我犹豫了一下:“她,转学了。”
“她为什么转学?”在一旁不说话的陈进也开口了。
我看了一眼罗校草,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随后消失。
“她们家搬去北城了。”我回答道。
“这丫头怎么也不跟我们说?真是!”柳长尔愤愤地吐槽。
我微微笑道:“可能是舍不得。”
从始至终,罗校草都是沉默的。
那天,他没有多问一句关于唐由的话,倒是陈进,朝我连续问了好几个唐由转学的话题。
走的时候,清风朝我笑道:“以后跟我们一起吧。唐由走了你一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我知道他说的一起,就是像跟唐由一样做什么事都跟他们形影不离,除了,除了上厕所。
这意味着,我们的关系能够更亲密?
一个星期过去,几乎每天在食堂吃午饭都是跟清风他们一起。罗非源是校草,清风也差不多是男神级别的人物。陈进跟柳长尔虽说比不上他俩,但也是曾经在学校文艺晚会上一个靠舞技一个靠高超的编程技术各自都收获了不少的迷妹。
以前虽然也算关系好。但有唐由一起也没怎么在学校跟他们过多接触,现在突然冒出个我跟他们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恐怕我可能已经成为了一些女生心理的假想情敌了吧。
我在心里苦涩地笑了笑,摊上了就摊上了吧。
印象最深的一个就是曾经跟唐由特别过不去的一个女生。
她叫白木含,名字挺好听的。她是年级里某个主任的侄女儿,所以平时说话趾高气扬,一脸傲娇。
白木含喜欢罗非源,所以跟唐由是死对头。令我觉得奇怪的一点就是以前跟唐由作对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因为我跟唐由关系好就故意来为难我。
也许这就是她跟唐由所立马的公平竞争吧。
有天晚自习前,我刚想去操场看双爱,她拦住我的去路:“君知,我们谈谈?”
我看了她一眼,转身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她见状也过来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开口就是:“唐由去哪儿了?”
我淡淡一笑:“她转学了。”
“转学?”她看起来很吃惊。瞪大双眼:“为什么?”
“因为他们搬家了。”
“那她,不回来了?”她连忙问着。
我顿了顿:“嗯。”
她没再说话,低头搓着手指。
我实在忍不住:“你,有什么事吗?”
她抬头,眼里充满不明的光亮,徐徐地问:“我以前,应该很让人讨厌吧。”
我愣住,有些意外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到随后笑道:“没什么讨不讨厌,或许性格就是因人而异的。”
“不,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语气有些急,不过瞬间就转移话题了:“那唐由,还喜欢罗非源吗?”
看我有些戒备的眼神,她又立马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
我盯着她,淡淡地开口:“那你还喜欢吗?”
她的表情逐渐僵硬了下来,吞吞吐吐地回答:“应该还是喜欢吧。”
她突然乐道:“你知道吗,我喜欢了他三年,从初三开始。整整三年。”
三年,是36个月,1095天,20280个小时,1576800分钟,94608000秒。对于青春来说,它占据了不少的空间与地位。
她继续说到:“但是我想以后应该再也不会这么任性地喜欢一个人了。”
我顿时充满了疑问:“为什么?”
她笑了笑:“因为喜欢他,我失去了一切。”
我沉默了。
“我想。我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就像唐由一样。”她突然说道。
我平静地回答:“我想,或许只是朋友。”
她读懂了我的意思,尴尬地笑了笑:“没关系,至少是朋友,不是吗?”
她说完后就起身朝自己座位走去。
我一个人愣在座位上发呆。
也许,罗校草对唐由还有许多秘密。一直都有,只是不知道而已。
我突然惊醒,胡老师和双爱还在操场。
等我赶到操场,一眼就捕捉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还好,没有迟到。
我走了过去:“胡老师。”
他闻声看过来:“哈,君知来了?”
“嗯。”我看向双爱,今天老胡还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圆圆的脸蛋看起来更加可爱。
不禁打趣:“没想到胡老师粗糙男人的背后还有一手扎辫子的好技巧。”
他听后笑出声:“再怎么也比不过你们小女生对辫子的研究啊。”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双爱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不管旁人谈论得多么激烈,她还是沉默不语。
我拿出一个兔子的棒棒糖,在她面前晃了晃,甜甜地笑着:“双爱你喜欢这个吗?”
她盯着我手里的棒棒糖,一言不发,但眼神却逐渐明亮起来。
我见状继续说道:“这可是跟双爱一样可爱的小兔子呢。双爱想要吗?”
我记得这是我第八次用棒棒糖来企图引诱双爱说话或者作出一些回应了,尽管胡老师说这法子不行,但我还是坚持了一下。
每天都换不同的棒棒糖给她带去,但每次都是她安静地盯着,却没有任何反应。
胡老师还笑我:“听我的,两个星期过后你就会放弃的。”
但我却不信。
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没有什么作用,我把糖给胡老师:“还是您替她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