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师,您没想过带双爱去医院吗?”
他听后无奈地笑了笑:“我何尝没有,但双爱的自闭症是先天性的,只能吃药。她还小,我怕药物治疗会对她有副作用。”
我点头:“所以您用陪伴的方式来代替药物治疗。”
“嗯。”
我沉默地看向同样沉默的双爱。决定为她做些什么。
晚上回家后,突然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爸爸,心里还是有点意外:“您今天没值夜班?”
“今天病人比较少,夜里有护士看着,我就回来了。”他边说边起身到厨房端了一个塑料盒出来。
“麻辣烫?”我盯着那盒子,有些惊喜。
“嗯,在路上正好路过店铺。就给你带了一份回来。”他笑到。
我感动地笑出声:“真香啊。”
“快趁热吃吧。”
“嗯。”
爸爸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吃了几口后,我抬头问道:“爸,你们医院里有专门研究自闭症的医生吗?”
他显然没料到我突然这么一问,迟疑了几秒才回答:“先天的?”
“嗯。”
“这倒是有。不过经常出差不在医院里。”他寻思着,补充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老师的侄女有先天性自闭症,大概三岁左右。我想帮帮她。”
爸爸点了头:“好,回头我帮你问问。”
“嗯。”突然觉得,有一个医生父亲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我那一瞬间,总觉得像在走后门。
高三的学习任务很紧,每天都有刷不完的卷子。
第一次模拟考试过后,我冲到了班上第一名,虽然很多平时不熟但可以打招呼的同学都在夸赞,但我自己觉得,可能这就是一个巧合吧,如果我把这句话说出来可能会被捶死。
白木含考了第二,只比我少二十分,可以说她成功地从凭关系的傲娇女蜕化成刻苦努力的实力者。因此,有不少人对她都改变了看法。
成绩下来过后就是换座位。
我仍然选了原来的位子,靠窗,空气好,阳光足。
后来坐在我前面的白木含问过我为什么喜欢靠窗的位置,我也是这样回答她的:“空气清新,阳光充足,适合生长。”
她一脸无语:“你简直是个尤物。”
可能是这样的吧,我是个尤物。或者说是一片特立独行的叶子,风来了,随我飞,随我飘。等有哪一天我累了,那么尤物也因此消沉了。
清风和罗校草他们几个在隔壁班,罗非叶一个人在另一个班里,但这并不阻碍他们每天聚在一起闲聊。
我课间几乎不出教室,偶尔学习累了就出去在班级门口的过道上发会儿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都能碰着罗校草他们在过道吹风。
每当看到他们在外面我便毫不犹豫地返回教室。我想,过道上应该已经没有了我的空间。因为一群女生已经在那里找好了位置。
犯花痴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每个女生都会有,也许这还是她们青春中的回忆呢。
我淡定地坐回位置上,白木含居然也在她自己的位置上。
不是我大惊小怪,而是论平常讲,只要有罗校草的地方就必定会有白木含,虽然人家罗校草不一定看到了她。
“你怎么又回来了?”她转身问道。
我翻着手里的书,淡淡回答:“可能外面不适合我。”
她闻声望了一眼教室外边的女孩子们,瞬间懂了,失声讥笑:“原来,我以前就是这样的啊。”
我看向外边,回头问道:“这样很差?”
“一点都不,但很傻。”她笑了笑。
我仔细地看了眼前这个女孩儿,一个人要真下定决心改变自己,那还真是说到做到。
“你和清风什么关系?”她突然提出这个疑问。
我愣了愣:“你认识他?”
她或是对我有些无语:“我认识罗非源还能不认识他?我连陈进他们都认识,我还知道罗非源的妹妹罗非叶呢!”
我淡淡一笑:“你知道的还不少。”
“那当然,毕竟曾经还是暗恋罗非源的人,若这些都不知道岂不是很失败?”她笑道,似乎又想起什么,连忙补充:“以前为了离他更近一点我还特意去讨好过罗非叶呢,不过没成功而已。”
女孩炯炯有神的双眼里似乎透露着一些不得已的心酸,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
“哦。我去厕所。”我说完就离开了。
她愣了愣急忙喊道:“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自己去想。”我留给她一个背影。
白木含盯着那群仍然在因为校草的出现而骚动的喃喃自语:“这应该,就是还没有成熟的青春吧。”
回来的时候,过道上的女生明显已经减少了。
“君知!”柳长尔夸张地招手示意我过去。
清风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温和地问道:“刚刚出来为什么又返回去了?”
我顿住,尴尬一笑:“你都看见了?”
“嗯。”他点头。
“快上课了,我得先回教室。”我看了眼时间对他们说道。
“好。晚饭一起去食堂吧”清风微微笑着。
这几天每天晚自习之前都去了操场看双爱,下午放学吃晚饭也就不了了之,没怎么和清风他们一起了。
“嗯,那放学后见。”我挥了手走进教室。
食堂一如既往地人多。
一行人端着餐盘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君知,你也在啊?我能跟你一块儿吗?”白木含端着餐盘出现在我面前。
柳长尔讥笑道:“哟!这不是咱年级级花儿嘛?”
若是换作以前,白木含听到这种讽刺自己的话一定是愤怒回怼,态度高傲自大。但今天她只是微微一笑:“凭关系选出来的级花,不要也罢。”
这句调侃的话一出来。柳长尔像见了鬼一样,一脸不可思议:“级花终于吃药了?”
“柳长尔,闭嘴。”我扯了一下他的手臂,往里腾了点个位置出来,示意白木含:“坐下吧。”
同样坐我旁边的清风看我向他靠近的身子,笑笑没说话。
“谢谢。”白木含看了一眼对面始终都不曾看她一眼的罗非源,自嘲地笑了笑。
白木含来了以后,所有人似乎都突然安静下来,我想找些话题,但怎么也出不了声。
最后还是几天不见的罗非叶打破了僵局,但她说的话却让气氛更冷。
“白木含你是脑子搬家了?以前死皮赖脸地讨好我想要接近我哥,现在又假惺惺地靠近君知,连吃饭也不放过。你又在耍什么花样?”罗非叶很没好气地瞪着她。
罗非叶的声音有点大,本身没多闹的食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周围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白木含,似乎都在等她的回答,或者有些同样是罗非源追求者的女生正在等着看她像以前一样撒泼。
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紧紧咬着嘴唇不愿吱声。
我张了张嘴想为她说点什么,到还没开口她就出声了。
“如果,我以前那些愚蠢的行为给你们造成了困扰,那么对不起。放心吧,今后不会再有了,我希望你们能原谅我,毕竟,谁会有懵懂无知的时候。”她平静地说完了这一段后端起餐盘向我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谁都会有懵懂无知的时候。
这句话在后来被某个人用同样的语气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