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裕修的身影萧索的离开了。
明明穿着一身高定的西服,可是看着,却像是一个狼狈的丧家之犬一样,嶙峋仓皇的模样。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两人面前,裴诗言才将目光转向了林月,尴尬的冲她笑了一下。
林月也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听到了不该听的。
可是,现在林月也只能冲着裴诗言,回报一个尴尬的笑。
“老、老板,我刚刚,什么也没听到……”
林月说完,拔腿就想走,却听到了裴诗言在身后叫住了她,“林月,刚刚他说的事情,你知道么?”
林月离开的步伐顿住了,缓缓回过身子,看着裴诗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咬了咬下嘴唇,可怜巴巴的望着裴诗言。
“老板,您真的要为难我么?我挣点钱不容易,如果我丢了工作,我就买不起衣服鞋子化妆品……”
她巴拉巴拉的说着,裴诗言一脸无奈的听着。
“好了!”裴诗言听不下去,打断她的话,“林月,现在我是你的老板,你应该听我的话,而不是你前任老板的话。给你开工资的人,是我,不是云卿。你跟我说实话,我不会和云卿说的。”
裴诗言威逼利诱的开口,看着眼前的林月,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她只是希望,能够别人嘴里听到,来确认自己心里所想的。
而林月看着裴诗言这一副听不到就不肯罢休的架势,也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她哀怨的看着裴诗言,支支吾吾的说着,“老板,我跟您说,您千万不要把我给卖了啊,其实,其实高总之前来过,没有找到您,就去纪总那里去闹了一番。”
林月打量了一下裴诗言的脸色,看到她面无表情,心里有些慌,还是继续说着,“后来,高总和高总的母亲在医院给你难看,纪总知道了,就新仇旧账一起算,冻结了高氏企业的资金链。”
听到这,裴诗言眉头一蹙。
她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想到他提的保镖,裴诗言又问道,“那,保镖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都说到这里了,林月也不能停了,索性继续说道,“是这样的,老板,纪总怕他和他母亲再去闹事,就安排了保镖在您的附近保护您。您千万不要见怪纪总,他也是为了您好!”
林月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该说什么好了。
只能够希望老板千万不要见怪纪总,不然,她吃不了兜着走啊!
裴诗言心里倒是没有这么多想法。
她只是在纠结,为什么云卿会这么做呢?
心里有些懵懂,抬眼看着林月那为难的模样,只能先把这件事情按下来。
“没事,我知道了。”她招了招手,示意林月过来,“你看看这个来,这张设计稿很好,不过裙摆的地方还是有些瑕疵,你让他改一下,然后,把这个交给爱莎的总编。”
裴诗言一本正经,安排着工作上的事情。
林月看着自家老板变脸变得这么快,心里有些诧异,但是还是佩服老板的镇静和冷静。
她抬腿走了回去,接过了裴诗言手里的设计手稿,点头回答道,“好的,老板,您放心,我这就去。”
接过之后,林月直接转身离开,直到她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她脸上得体的笑容才消失不见。
她脱力的靠在了椅背上,看着桌子上的E.D的资料。
这个爱莎总编的邀请,是云卿尽心尽力的去争取来的,是他送给自己的惊喜。
她的手覆在上面翻着,裴诗言的心情复杂。
刚才高裕修的话还言犹在耳,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身边会有保镖,更不知道高裕修曾经不止一次的来找她。
裴诗言知道,云卿是为了自己好,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做打算。
可是,他的方法太过激烈了。
老人有一句话说的,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高裕修这个人,哪里都好,可就是心胸狭隘,而且,太容易被仇恨所遮住双眼。
当初因为一个误会,就可以折磨自己一年多。
这样的一个人,她不想让云卿为了自己而得罪他。
这么想着,裴诗言心里沉不住气,想了想,还是待不住,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直接给纪云卿打过去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响起了他熟悉的,带着丝丝慵懒的声音,“诗言?”
他似乎对裴诗言的突然来电感到惊讶,听他的声音,声音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听着纪云卿的话,裴诗言却笑不出来。
她的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手里拿着话筒,嘴巴张张合合的,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
“怎么了?”纪云卿感到纳罕。
听着话筒里面女人的绵柔的呼吸声音,心里感到奇怪。
他继续追问着,“你找我什么事情啊?到底怎么了?”
“那个……”裴诗言犹豫了下,听着话筒对面云卿略带焦急的声音,心里下定决心,“云卿,你知道高裕修来公司找我的事情么?还有,你曾经派保镖拦过他么?”
裴诗言的声音凉凉的,带着些颤音。
她知道是云卿做的,可还是想让他跟自己亲自承认。她更想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而纪云卿一听到她提起这件事,心里一凛。
面色变得严肃,眼底泛起了点点冰霜。“谁跟你说的?”
裴诗言一听,心里就确定了。
“这么说,你真的派人了?你干嘛要拦着他?”说到这,她顿了下,才缓缓的吐出问话,“还有,你真的,冻结而来他公司的流动资金?”
裴诗言的声音凉凉的,心底里却是在担忧。因为刚刚高裕修的神色太可怕了。
他眼底的冰冷和阴鸷,太过明显。还有那仇恨的眼神,让人看了就全身冰凉。
可裴诗言的担忧话语,落在了纪云卿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了。
他的眼神冰冷,沉着声音问道,“怎么?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