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从小凡刚一上堂，便以杀人威吓，直接喝令洪宇阳立即放人。
洪宇阳不止放了人，堂上一干高官也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从这一点看，从小凡绝对是威风八面，毫无争议的赢了第一回合。
然而，曹向卿一出马，便将从小凡呈堂的人证物证，尽都“撕”得粉碎。
在堂下这些大官眼中看来，今日这场官司的输赢，已经失去了悬念。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遵从老相爷的指示，怎么将小魔王逼到发疯，逼到发狂了。
民众们不懂这么多，可也知公堂之上，证据至关重要。
从家小少爷呈堂的人证和物证，明显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曹师爷却着实厉害，竟然迅速抓住其中几个的漏洞，用犀利言辞一举破之！
如此即使从家小少爷再施霸道手段，挽回局面，但在理法一项上，仍然是输了。
最重要是，在民众们的心中，任何一名当朝三品大员，都是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眼下堂中聚集了足足十几名三品大员啊，官威赫赫，谁敢造次！
从家小少爷不占法理，若当堂杀人，定会被降罪，从家也势必会被牵连。
简单来说，曹向卿否定了人证物证后，至少从小凡今日告状一事，已注定无果。
对于在内心里希望从小凡能赢的民众们，甚至数百官兵来说。
这个结果无疑让他们很是失望，又极为沮丧。
“曹师爷，你扔了本少爷的诉状，此乃大不敬，这笔账先记下，嘿！”从小凡捡起诉状抖了抖，环顾了周围言笑甚欢的众官员一眼，忽的咧嘴笑道：“你们这帮白痴不会以为就凭姓曹的几句屁话，本少爷的呈堂证据，便作不得数了吧？”
“大胆！”
“从家小儿竟敢出言不逊！”
“从小凡你太过无礼，须知便是你从家大人在此，也不敢对我等无礼，哼！”
众官员全是位居三品的当朝大员，几曾被人如此当众辱骂过，各个疾言厉色。
民众们虽然心中快意，却也更为从小凡担忧了。
唉，从家小少爷一开口，就得罪了这么多的大官，只不知要如何收场。
堂上的皇甫耀星更是急得手心直冒汗，胸口嘭嘭乱跳。
哎呀，这位小少爷还真是个惹祸不怕大的主啊！
“我家大人？”从小凡瞥了最后说话的御史参赞管序文一眼，撇了撇嘴，不屑道：“若是我姥爷在此，你们这帮白痴早就被他一脚一个踢出去了，哪还有满嘴放屁的机会。”
“哪个敢踢本大……”
管序文怒极，拂袖而起，大声喝叱。不过他只叱出半句，即忽的身子一颤，涨红着脸憋屈万分地坐了回去，嘴唇紧闭，再不敢开口。
其余原本官威十足的十几名三品大员也一样，瞬间全变成了闭口葫芦，神色尴尬。
不止他们，台上曹向卿、洪宇阳、吴建、容羽化，俱都保持沉默，不敢吱声。
从小凡口中的姥爷是谁啊！
大晋第一军神，兵马大元帅，世袭一等震国公——从老太爷！
别说堂下区区十几名三品官员，便是换了一品大员、王侯皇孙甚至新帝在此，也无人敢在从老太爷面前猖狂半句，嚣张半分。
虽说从老太爷已有足足二十年不掌军权，不理国事，但人还在，威犹存！
眼见辛苦蓄起的大势，被从小凡轻描淡写的“姥爷”两字，便彻底压制，碎于无形，曹向卿恼恨欲狂，恨不得将那多嘴的管序文暴揍一顿。
“曹师爷好口才！”从小凡不理那些颤颤悠悠的官员，转头道：“但屁用没有。”
“从小凡，公堂之上，凡事都要依晋律，讲证据，不可信口雌黄。”曹向卿淡淡道。
“哈，本少爷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就来跟你讲讲证据。”
“就照你的顺序，先说人证吧。”
“你刚才说秦二乃是惯偷，声名不佳，所以他做的证词作不得数，对不？”
“不错。”曹向卿泰然道。
“那就怪了……”从小凡惑然道：“晋律中好像没有此项条例啊！”
“莫非本少爷和你曹师爷看的不是同一本晋律？”
“又或者你曹师爷的话，在这京兆府的公堂之上，比晋律还更大、还更管用？”
此话一出，堂內官员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堂外的民众们已经闹腾开了。
一国之根本，便在于律法严谨，大晋更是如此。
从小凡并没在秦二的人品好坏上做文章、下功夫，而是直接抬出晋律来压人。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不仅重于泰山，更近乎蛮横无解，无法抵抗。
台上的曹向卿脸色陡变，脑中飞快转动。
他打死也没想到，这个西荒小土鳖竟然还熟识晋律，更在此刻抬出来压自己。
“胡说八道！”曹向卿素来急智，很快便道：“本师爷先前所言，不过是指出秦二的品性不好，又有被你收买之嫌，作为人证的可信度不高，并请堂内各位大人参考而已。”
“此乃审案的诸多手法之一，何来凌驾于晋律之上一说。”
“最终结果到底怎样，终究还是要看各位大人，尤其是洪大人的观点如何。”
“对吧，洪大人？”说完曹向卿转脸盯着洪宇阳问
拉人下水！
尼玛曹向卿这混蛋绝对是在拉老子下水……
洪宇阳暴怒欲狂，不过师爷是京兆府聘请的，众人当面，他无论如何也要维护。
“是，从小凡你不要误会。”洪宇阳强抑心中怒气，点头道。
“照这么说……”从小凡转头笑问堂下一帮官员，“你们的话也大不过晋律咯？”
堂下两方的官员气堵于胸，又发作不得，唯有闷闷点头。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
“既然晋律中没有人品不好，作证便不算数这一条，秦二的证词自是有效。”
从小凡忽的回头盯着洪宇阳，问道：“洪大人，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个嘛……”洪宇阳暗骂咋屎盆子都往老子头上扣，沉吟片刻，才缓缓道：“话虽如此，但依照本府规矩，秦二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还是需要多方面查证的。”
他这话说得也很讲究，既不反驳从小凡，同时也没得罪曹向卿和堂下官员。
官场之上，遇到左右为难之事，缓兵之计向来都为上上策，同时也屡试不爽。
从小凡依旧盯着洪宇阳，似笑非笑道：“秦二声称他是在蔡环的逼迫之下，才会潜入八宝坊投毒栽赃的。若要查证真假，唯有让蔡环当堂对质一条途径，洪大人你能找到他？”
“本大人……”
洪宇阳直想骂娘，谁不知蔡环早被你个小魔王杀了，老子到哪里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