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跪于地上低着头的秋月听闻此言缓慢的抬头看向了我，眼神中并没有忏悔的意味。
她的神情略微有些恍惚，大概这暴室中的日子的确是不好熬的。她的衣衫并不见褴褛之样，也并未曾穿着囚服，只是在她被侍卫带到我面前下跪时，行走的脚步略带蹒跚，一双手也在身旁耷拉着，跪下来这么长时间，她连向我磕头行礼的动作都没有，想来也是无法行礼吧。
良久，在我即将失去耐心，忍不住又要开口呵斥她时，她却嘿嘿的笑了，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并不影响她的温柔声调。
“呵呵，皇后娘娘您要怎么惩罚我呢？呵，就算你再怎么使用刑罚，奴婢也是毫不畏惧的，慎刑司的七十二道残酷折磨，奴婢都已经受过来了，还怕娘娘您再出什么奇招么？有什么招数娘娘您尽管使出来，奴婢接着就是，我若真的受不过，大不了就是一条贱命赔给您，至于奴婢为什么要迫害您？”
她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似叹息，似大无惧的“哼”声，神情不再恍惚，变得有些淡漠，“奴婢还是那句话，奴婢看不惯同样是人，我自认相貌也并不比你差到哪里去，为什么娘娘您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被人伺候的好不舒服，奴婢却是伺候人的命？”
“至于你想知道的其它的事情，娘娘还是省省吧，奴婢不过是一介宫女，这深宫中最最下贱的奴仆，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说不出来的。”
说完这些话，她的头轻轻的垂了下去，就连眼睛也闭上了，摆明了不会再回答我的任何问话。
我冷冷的凝视她，默然片刻后开口:“秋月，你的家底如何？你又因何入宫？”
她的眼睛迅速睁开，神情变得有些激动，却在一瞬间又恢复淡定的模样，只是那本来垂在两边无法动弹的双手却瞬间紧握成拳，仔细看去，竟还在微微颤抖着。
一目了然，我打心底里松了口气，还好，她还有所顾及，只要她还有软肋，就不怕她不张口说实话。
她似乎是寻思了片刻，眼珠子转了几转，微低的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她的真实想法，静默许久，她终于又开口，“娘娘您问奴婢家中的那一堆死人做什么？他们早已魂归地府，又能帮上你什么忙？娘娘您在收了我们之时没有查询我们的底细么？哼，你如此疏忽大意，使我有机可乘，真不枉你掉了孩子，简直就是活该！”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狠狠地一拍凤座，我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秋月的身边，扬手就要朝她的脸上挥去。
她似乎知道我即将做什么，一声不吭的闭上眼睛，满脸的毫无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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