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迟遇花了二十年都未能凑齐百种毒素,你又何来这种本事?”倪叶叶身子轻动,听了娴君的话,非但没有什么惧怕之情,反而一步步朝着娴君走过去。她面上不屑,心中已经在仿佛琢磨娴君所言的真假。
北堂迟遇把这茅草屋建在药王谷外围,借着药王谷这天然的屏障,又利用娴君这药王谷谷主的关系,二十年来能搜集的天材地宝可想而知。他历经二十年都不曾凑齐,娴君能有这个本事吗?更何况前来药王谷求医的人络绎不绝,单单是娴君与北堂迟遇这暧昧的关系,娴君定然给北堂迟遇提供了不少便利。
历经二十年,不曾找到毒心合适人选便罢了,怎么连百种毒素都不曾凑齐?倪叶叶看娴君这般紧张北堂迟遇的模样不似作假。娴君要是真的有余下毒药,那她这般在意北堂迟遇,不该早早给了他吗?如今倪叶叶毒心未成,是她出来的早了,不曾给北堂迟遇下毒的机会,还是余下的毒素北堂迟遇根本没有从娴君手里拿到?
心思绕了一圈,倪叶叶人已经走到了娴君面前,她鸦黑睫羽颤动,道:“如此看来,我倒是舍不得让你死了。”
倪叶叶毒心未成,根本活不了几日。她想留着娴君帮她炼成毒心,娴君又岂会那般好说话?娴君将内力凝聚在掌心,欲拍向倪叶叶,猛然察觉手腕剧痛难忍,撩开袖子一看,手腕上青黑红肿一片,”蛇毒……“
“毒娘子却抵不过这区区蛇毒。”倪叶叶轻轻摇头,心中再次有了考量。她手腕上的花瓣蛇顺着她的衣衫爬到了她的肩膀上,昂着头吐着蛇信,一双冰冷的蛇眼盯着娴君。
真是个畜生!娴君心中暗骂,拿出银针封了身上几处穴道,免得毒素扩大。她深吸一口气,道:“你毒心未成,根本活不过几日。把你杀了之后,我一样可以炼成毒心!”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支横笛,再次袭向倪叶叶。
倪叶叶没有内力护身,仅凭招式周旋,娴君却是心中杀意暴增,一招一式皆是要命的招数,内力横冲直撞,打的倪叶叶连连后退。要不是估计倪叶叶身上那条神出鬼没的毒蛇,倪叶叶断然在娴君手里走不过三十招。
娴君一步步把倪叶叶逼到了毒物之中,猛然收回手,足尖一点,朝后跃了两步,和倪叶叶拉开几丈距离。横笛奏响,笛声悠扬,变调诡异,满地毒物霎时间暴动。
方才毒物还顾忌倪叶叶一身剧毒不敢上前,纵然被她毒血引诱也是匍匐在两尺之外。如今毒物犹如潮涌,窸窸窣窣,随着急促的笛声而躁动,虫足摩擦过地面的声响被放大,穿透耳膜,颤动人心。
倪叶叶心口一痛,犹如针扎虫咬,藏在体内的蛊毒再次不安分起来。
娴君心中冷笑,倪叶叶要是毒心成了她还忌惮几分。如今倪叶叶毒心未成,毒物对她忌惮不过尔尔,稍加鼓动便会潮涌而上。上千种毒物,这毒素足以打破倪叶叶体内短暂的平衡,让她生不如死。这还不够,倪叶叶加之北堂迟遇身上的痛苦,她都要百倍偿还给这女子。
毒物噬咬,烈火焚心之苦,娴君都是要一一还给倪叶叶的。
相思断人肠发作的痛苦袭上倪叶叶心头,她手指微微收紧,如今与娴君这般距离,身无内力的她根本无法掌控袖刀。既然做不到必杀一击,又何必出手?她冷眼看着娴君,压下蛊毒发作带来的恐惧,问道:“娴君,你舍得杀我吗?”
回答倪叶叶的是愈发尖利的笛声,犹如号令士兵的号角,声音所过之处毒物皆被鼓动,一层层聚集凝成黑色的潮水,墙壁朝倪叶叶扑过来。
“华国一半兵符在我手里,你杀了我,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人能给你这兵符了。”倪叶叶深吸一口气,毒发的滋味并不好受,花瓣蛇安慰似的碰了碰她的脸颊,她沉声道:“你主子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你又能活命吗?”
主子……娴君笛声犹如万鬼哭嚎,愈发急促尖锐,大胆的毒物跳上了倪叶叶的手臂,转瞬化为那条花瓣蛇的口中餐。而后越来越多的毒物顺着倪叶叶的衣摆,袖子,往上爬,无一不化为花瓣蛇的毒物。
竟然是伤不了她!娴君心中暗恨,恨不得现在冲过去去杀了倪叶叶。仅剩的理智让她继续吹奏,她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过去,不能过去!一旦过去便真的完了!
她体内毒素比不得倪叶叶体内剧毒,一旦过去便会成为那些毒物的下一个目标,控制毒物放弃食物可比控制它们捕食难得多。更何况,一旦真的是她亲手杀了倪叶叶,那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