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东!”依旧与封筝幻魂的薛青划界而入,身后紧跟着封璟他们,感应到之前设下的结界被人强行破开,可惜困阵似乎对她没有任何效用,竟是一点波动都没有。
“无妨,只是掺了一些汨罗花汁的迷药,一会就能醒。”洛辛稍作检查便安了心,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么快,下咒之人就出现了。
静坐不过片刻,苗燚就醒了过来,见着大家都在,缓过神来急道:“有个女孩,穿着红裙子,很可爱。”
“别急,慢慢说!”
“她是突然出现的,她的手里有金光,一照到我就不能动了,后来她惊了一下,再之后,我就睡着了。”
“那应该就是了。”既然那个女孩总是以一袭红衣示人,那应该是没错了,“那你可有看到她手上戴着什么?”
“手上?最后她是向我伸手来着,手腕上有个红色的绳子,太快了,没看清。”苗燚拉住封筝的胳膊,果然还是之前那个味道,眼中喜色上涌,便抓着不放了。
检查了病房里的阵法,确定真的没有波动,更加确定心中想法,洛辛稍作修改,便拉起已经困到不行的师姐,出了病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几条手串,看样式还挺像那个儿童乐园的证物手串的,就是没有那个眼睛。
“把这个戴上。”
“这是什么?”苗燚不解的问道,“咦~好丑。”
“是要保命还是要好看?”冷卉有觉不能睡,正犯着困呢,脾气有些压不住。
“就不能两个都要?”苗燚起了调笑的念头,这个姐姐话不多,这会对着封筝发火,搞得封筝一脸莫名,一旁的洛辛只差要把脸遮起来了。
回过头来的冷卉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洛辛拉住了胳膊,“为以防万一,我在手链上加注了阵法,虽不大,但可以抵抗三次术法攻击,先前在这病房里设下的阵法对她没有任何效用,我现在也只能排除她不是妖魔。”
“妖魔?”苗燚眼里有光,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真的有妖魔吗?我只在家族典籍里见过,从来没真的见过。”
“这......”洛辛一时语塞,这不是重点好吗!
“四火。”封筝开口解了围,转头又看向洛辛,“你确定不是妖魔?”
“确定!”
“那为何我用追溯咒,却查出有鬼相的手笔。”
“可能,算了,我还不能确定。”似是想起什么,洛辛想想又不太可能。
“你怀疑什么?”
“没什么。”
见洛辛不说,封筝也就没管,一旁的苗燚早已没了初时的后怕,这会拉着冷卉窝在一起往熟睡的水东脸上大做文章,对于现在的水东来说,这两个可不就是猥琐的老阿姨一般,还不知道一会醒来会咋呼成什么样呢!
第二天临到中午,水东才有了苏醒的迹象,偶有几个护士进来给他换药,都是憋着一脸的笑,就连璟哥都是难得的一脸笑意。难不成看着自己住院,幸灾乐祸吗,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直到周莳英送晚饭过来时,才揪着苗燚的耳朵好一番教训,抱着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念头,洛辛把冷卉也推出去一并接受教训。
儿童乐园的滑滑梯上,红裳女孩托着腮,百无聊赖的看着已然空了的乐园,因为受到之前儿童昏睡事件的影响,这里已经歇业整顿了。
“连个人都没有,我上哪去找孩子啊!”丝毫没有一点罪魁祸首的感觉,估计都忘了,这都是拜她所赐。
话音刚落,一抹荧光飘了进来,女孩似有所感,抬手接住,荧光落于指尖,显出一只蝴蝶,扇着翅膀,翅膀上沾有荧粉,随着翅膀扇动,飞溅开来落在半空中却悬而未落。
“霓裳!”荧粉中迸出影像,是一个十分美艳的女人,着一袭玄衣,端着茶盏的手腕上也有一个红色手串,只不过中间的眼睛样式的玉是青色的,泛着一抹莹白。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有闲工夫找我呀。”红衣女孩名唤霓裳,这会干脆仰躺在滑滑梯上,并不看向师父,只盯着一片漆黑的夜色,也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
“该回来了!”
“我不,还没玩够呢!”
“你那是玩吗?送死都不够。”语气严厉。
“死不了。”霓裳顿了一下,笑道,“我还能活的长长久久呢。”
“那你把青玉给我看看。”师父话出口直戳命门。
“哎呀,师父,我真的很好,您看,我在这里吃的好,玩的好,再过一段时间就回去,您都不知道,这里可好玩了,才百年的时间就变化这么大,这还有很多好吃的,有烤串,小龙虾,炸鸡,还有。”
“霓裳!”师父开口打断,叹了口气,“你找到桐柏了。”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气氛陷入了沉默,霓裳也闭起了眼睛,再睁开时,满眼都是悲伤,声音低迷道,“师父。”
“哎!我知他很重要,你也找了他九百多年,可你当知道,你无能为力的。”霓裳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她有多执拗,自己比谁都清楚。
“那又如何!他是桐柏,就够了。”停了片刻,低声问道,“师父,当年您又是怎么放下的?”
“我不劝你了,霓裳,桐柏是心甘情愿的,你为何?”被说到痛处,这丫头一招打蛇打七寸,玄衣女人握着茶盏的手一顿。
“呵!心甘情愿!我同意了吗?师父,你不用劝我,这是我欠他的,他用满身血肉换我安享千年,我找他千年,换他生生世世无灾无患。”
说完,霓裳手一挥,满天的荧粉消散,眼前重又恢复安宁。
“霓裳,你不该那么说蔓萝大人的。”之前飞来的蝴蝶扇着散着荧光的翅膀,落在滑滑梯上,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师父不会怪我的,那也是她老人家的执念。多靥,要吃糖吗?”霓裳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了过去。
“不要,人家最讨厌吃甜的。”多靥蝶一脸嫌弃的飞离的远些,“你还是留着给桐柏吧,也就他喜欢。”
“是啊,他最喜欢了。”将糖塞进嘴里,满口的甜腻,轻皱了下眉头,才想起来自己原本也是不喜欢的,只因桐柏喜欢,“你说他那么喜欢糖,一点点伤口都疼哭的人,怎么能受得了那么,那么。”霓裳说不下去,压下满心的哀痛,不敢想。
“好了好了,最受不了你这样,现在怎么办?”多靥蝶翻个白眼,小胳膊小腿的拧巴在一起,人类真讨厌,哪那么多的伤感,哦,不对,她也不是人。“你不是天生佛骨的鬼母吗?该是最铁石心肠的啊!”
“我只对桐柏一个人好。”霓裳说的理所当然。
“得,又被强塞姐弟情,他又不记得你。”多靥蝶没好气的背过身去,啧啧几声。“都投了那么多次胎,忘川河水的效用你该知道。”
“我记得就好。”挥开多靥蝶,霓裳再不多话。
又过了几日,医院VIP病房,17号床,全身插满芯片的华民越依旧无知无觉,不同于以往的是,之前见着的助理,这回领了好些人过来,除开先前来过一次的老者,还有位颇为年轻的女孩,只是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坐着个轮椅,来的路上拿手帕掩着口鼻,一脸担忧的神情,比谁都紧张。
进了病房,见着淹在一堆检测仪器里的小小身子,女孩惊的哭出声来,连忙控制轮椅往前走。
“乐乐,小心过了病气。”老者开口道。
“病气?民越都躺在这了,我还怕病气?”女孩名叫华民乐,是华民越的堂姐,控制轮椅直接移至病床边,看着华民越原本饱满的小脸已然逐渐暗淡且灰败,华民乐气急的回头喝道,“若不是我给家里的胡阿姨打电话,你们是不是还要瞒着我!”
“乐乐,你别急,你心脏不好。”
“爸,您不是很疼民越的吗?这么大的事,您就让他一个人躺在这,我看您也就是说说。”
“爸爸不是说说,我最近太忙了,我有叫你姚莉婶婶来照顾民越。”
“叫她?那个女人恨不得民越去死,您让她来看顾,您存的什么心啊!”华民乐真是想把自家老爸脑袋打开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上次她带我来时,明明就很伤心,我觉着总归是自己的孩子,也许是变好了,我这才放心去挪威谈生意。”老者这会也是后悔不已,“乐乐,你别担心,我这次回来已经联系了国内最好的脑科医生,一定可以让民越尽快好起来的。连特助,我让你安排的看护来了没,这里24小时不能断人。”
“我不放心,我也要留在这。”华民乐拉着华民越的手,忍着不哭出来,只因华民越曾经说过不喜欢看见自己哭。“您不用说了,只有在这,我才能安心,更何况我也怕那个女人过来伤害民越。”
“哎,好吧,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那爸爸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给爸爸打电话,爸爸立刻就来。”
华民乐轻点了下头,便再不管其他,只一脸疼惜的握着民越的手再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