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唇边挂着的一抹笑，顾云初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谢归远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笑了笑。
“我这前半辈子放浪形骸，声色犬马，要是真在意别人的目光，也就过不上这样的日子。”
顾云初一愣，总觉得经过谢氏这次的事情之后，他变了很多，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
“你变了。”
谢归远愣了一愣，笑望着她，他的确变了，而且每次和她碰面一次，他就觉得自己改变的决心更坚定了一分……
只不过，这一切他都无法告诉她。
“对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你和岳总……”
“你就当他间歇性发神经吧。”
顾云初随意而又略微愤愤不平地脱口而出。
“什么？”
谢归远有些好笑地望着她。
顾云初一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哦，呵呵……毕竟上班时间，我还是赶紧回去了。”
回到秘书室，刚在自己工位上坐下，田室长就走了进来。
“顾秘书，你去总裁办公室收一下茶具。”
顾云初本能地就要开口拒绝，然而田秘书已经迅速转身走人了，她终于还是没躲过去。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岳景渊竟然还坐在沙发上，一见她进门，十分随意地往沙发背上一靠，讥诮地一笑。
“舍得回来了？”
顾云初只当没听见，迅速走到茶几前，又躬身非常淡定地开始收拾茶具，最终端起盘子就要离开。
“站住。”
岳景渊忽然叫住了她。
顾云初皱了皱眉，终于还是转身，语气有些冷。
“岳总还有什么吩咐？”
岳景渊嗤笑一声，站起身来。
“你倒是给我甩起脸色来了？”
顾云初暗暗咬牙，垂眸，深吸口气，这才望向他，也有些讥诮地一笑。
“岳总，您刚刚当着谢总的面故意为难我有意思吗？我和谢总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你以为我刚刚是在针对你？甚至……你以为我是在介意你和谢归远？”
岳景渊忽然反问她，又从头到脚打量她一圈，似笑非笑且意味深长地开口。
“顾云初，这是在办公室，我和谢归远刚刚谈的是公事，你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
顾云初一愣，她的确以为是因为自己和谢归远的关系，所以他才会一直那样刁难她……
竟然不是？
朝岳景渊望过去，在对上他笃定的神色后，忽然就生出几分自作多情的窘迫出来，却还是强自镇定。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在为了我怎么样了？”
“可你刚刚就是这么表现的。”
岳景渊一摊手，十分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伪装。
顾云初嘴角一抽，索性定定望着他，带着几分质问的口气。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故意反复让我换茶？”
岳景渊转身坐回了办公桌前，气定神闲地望向她，漫不经心地开口。
“为了分散谢归远的注意力。”
“什么？”
顾云初还是没怎么听懂。
“我和他刚在协商谢氏和岳氏合作的一个项目的占股比例，你在场，而且还是反复在场，能对他的注意力起到一定分散作用。”
事实上，刚刚的协商很成功，岳氏拿到了很大的占股比例。
岳景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就是这样。”
顾云初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她刚刚是被作为分散谢归远注意力的工具使用了？
顿时觉得又羞窘又恼怒，她嗤笑一声，嘲讽地开口。
“岳总可真是好手段，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利用的。”
语罢，她立刻就要离开，又忽然转身望着他，唇边绽出一抹笑。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岳总，刚刚我换了次铁观音，我看到岳总喝了一口。我后来才发现，那个茶叶放在最底层，好像已经发霉了……”
换了好几次，就只有那一次是发霉的茶叶，没想到他偏偏还喝了一口。
这就是报应！赤裸裸的报应！活该！
笑眯眯地扫了眼他有些黑沉的脸色，顾云初这才心满意足地端着盘子离开。
望着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岳景渊微蹙眉，要对付谢归远这样段位的谈判对手，他的招数简直不能更多，又怎么会低级到利用她来分散注意力？
一整个上午就在对岳景渊的怨愤中度过，终于等到吃午饭，顾云初决定到附近新开的一家中餐馆吃顿好的，转换一下心情。
而酒足饭饱之后，烦恼事果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顾云初心满意足地往公司走，却在拐角处撞上了袁毅。
他拦在她面前，定定望着她看了好一会。
“我忽然想起来，其实你就是顾如锦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是吗？”
顾云初皱了皱眉，抱臂定定望着他。
“我和顾如锦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想找她，麻烦你到公司楼下等她。”
语罢，她很快就要绕过他离开，却再次被他拦下来。
“顾云初，你装什么装？我都知道了，你们就是姐妹。”
袁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口气也变得阴沉。
“而且我还看到了公司官网上关于我和顾如锦的帖子，她说这件事就是你干的，你承认还是不承认？”
顾云初只觉得可笑，定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嗤笑出声。
“这件事跟我没有一丁点关系，另外，你到现在竟然还能相信顾如锦的话，看来是还被骗的不够惨？”
袁毅被她的话噎住，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恼怒地瞪着她。
顾云初压根不想理会他，但想走又走不掉，袁毅一直都拦着她不放。
“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云初冷声质问他。
袁毅皱眉，狠狠瞪了她好一会，这才沉声开口。
“我和顾如锦的事竟然在官网上被发了帖子，岳总之前对我的印象已经不好，经过这件事，他只会更加厌恶我，而这都要怪你。”
怪她？
顾云初只觉得好笑，又忽然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他和顾如锦的奇葩脑回路简直不能更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