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恼怒的神色，袁毅忽然从床上站起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说道。
“不清不楚的关系？你这是在吃醋？”
顾如锦非常迅速地冷笑出声，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恶神色，伸手指点他。
“呸！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你这样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在逃犯，配得上我为你吃醋？我不过是想指着你帮我对付顾云初而已。”
顿了顿，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道。
“我看得出来，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我就知道光凭你自己，绝对逃不脱岳景渊的势力范围。一直以来，在背后支持你的就是这个女人？”
袁毅见话题没被自己岔开，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我的身份还有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比如顾如锦，那么首先会在这世上消失的人是她，其次就是你自己……”
女人阴森而冷酷的威胁还在耳边，袁毅忽然伸手捏住顾如锦的下巴，沉声说道。
“顾如锦，你猜的没错，一个能躲过岳景渊的人，绝对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她明确警告过我，如果我向你透露她的一点信息，我们都会玩完。”
顾如锦立刻冷笑出声，抬手指着他骂道。
“不过就是一句威胁而已，你个没用的废物！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袁毅脸色再度阴沉起来，忽然上前一把将她腾空抱起，往床上重重一扔。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小姐，顾如锦那边真的没问题吗？她会不会认出你？”
女人将墨镜摘下，回头朝巷子里一望，唇边勾出一抹冷笑。
“不用担心，顾如锦什么时候把路小微放在眼里过？只怕她做梦，都没法把那个畏畏缩缩的小秘书和真正的我联系起来。”
黑衣女人点点头，又接着问道。
“那您还要继续允许顾如锦和袁毅见面吗？会不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有风险自然就有收益，我冒这个险未必不值当，现在让他们多接触，万一之后事情败露，你说，袁毅同伙这个罪名会落到谁的头上？”
黑衣女人一愣，又了然地点点头，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小姐，您真聪明。”
女人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又皱眉说道。
“只不过夜长梦多，现在警察追得这么紧，事情必须在这几天有个了断。”
黑衣女人赞同地应了一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迟疑地望向她。
“小姐，董事长毕竟已经回国了，如果他问起您做的这些事……”
“住嘴！”
女人忽然侧过头，冷冷瞪视她一眼，严厉地说道。
“不要让我爸爸发现半点蛛丝马迹，否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语罢，她拉开车门，迅速坐了进去。
书房。
“先生，你多少吃点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胃病只怕又要复发了。”
李管家手里端了碗粥，小心翼翼地放到书桌上，语气近乎哀求地对岳景渊说道。
“拿走。”
岳景渊只是冷冷吐出两个字。
他神色冷厉，没有给出任何商量的余地。
李管家想到他从早到晚将自己关在书房处理公务，已经将近一天没吃东西了，于是坚持地说道。
“先生，你不喝完这碗粥，我不能走。”
岳景渊有些烦躁地把文件合上，又将手中的钢笔放到了一旁，盯着面前的粥，忽然开始出神。
她挂念着要让他好好吃饭，他竟然就为了这句话耿耿于怀，甚至报复性地偏偏不肯好好吃饭。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这样毫无根据，完全跟理性挂不上边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想到接母亲出院时，她站在走廊里，眼巴巴盯着他看，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闭了闭眼，胸口有股涩意在缓缓蔓延，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
忽然再也坐不住，他转头看了眼窗外浓重的夜色，起身迅速就要往外走去。
“先生，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李管家不放心地立刻拦住了他。
岳景渊扫了眼他一脸关切的神色，皱了皱眉，忽然伸手端起桌上的粥，仰头喝了大半碗，又将碗递到他手上。
“不用担心，我去见见她就回来。”
明明只是初秋的天气，顾云初却觉得床上一片冰凉，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
不知不觉就想到岳景渊胸膛的温暖，他好多次抱着她往自己怀里揉，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嵌到他身体里似的……
眼角有泪流出来，她抬手擦干，逼迫自己入睡。
“嗡……”
手机铃声忽然猝不及防地响起。
岳景渊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跃，顾云初惊得从床上坐起，昏暗中，她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深吸口气，她按亮床头柜上的台灯，犹豫着按下了接听键。
“你下来。”
他的嗓音还是那样低沉，又像是夹杂着初秋的夜晚的凉气。
顾云初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他竟然找到孙小婧家的公寓楼底下来了。
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披了件衣服，穿着拖鞋就走到了门口。手握在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僵在原地支吾着开口。
“岳景渊，你……怎么来了？”
“你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岳景渊没回她的话，再次沉声说道。
顾云初愣住，手却缓慢地从门把手上移了下来，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样。
“抱歉，这么晚了，我已经睡下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竟然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古怪的客套口气。
听筒里传来一阵长久的沉默。
顾云初握着手机，因为握的太紧，手心都被手机壳挤压得疼起来。
“最后一次。”
岳景渊的声音忽然极为沉缓地响起，就像是一块石头，忽然一点一点地压在了顾云初的心坎上。
“顾云初，我让你下来，我有话要说。”
顾云初浑身发僵，忽然转了身，机械地一步一步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却只看到几盏昏黄的路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