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大声呼吸，而对面也十分静谧，甚至她以为他已经挂断电话，但把手机拿离耳边一看，分明还在通话中。
“对不起。”
三个字从喉咙里一点一点挤了出来。
“嘟……”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响起。
她刚刚或许错过了岳景渊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这样的念头闪过，顾云初忽然忍不住转身就往门口跑去，一路急匆匆下了楼，推开公寓大门。
什么也没有，除了静谧的花坛，昏黄的路灯。
岳景渊还是走了，他这样的人，能跑到这来找她一次，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她刚刚跑出门的动静太大，母亲被吵醒，一见她进门就问道。
“云初，你深更半夜跑出去做什么？”
顾云初愣了一下，积攒了一路的情绪忽然在这一刻忍不住爆发，她上前紧紧搂住母亲，边抽泣着边断断续续说道。
“妈，我以为我可以的，我以为我可以逼迫自己忘掉他，但我做不到，岳景渊这样的人……我今后再也遇不到了，我该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以后自己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这个人出现，她就觉得孤单得要死，岳景渊这样的人不是可以轻易被忘记的，也绝对不是可以轻易被替代的。
“妈知道，妈都知道……”
顾母搂住她，声音不自觉也跟着带上了哭腔，顾云初靠在母亲肩头，终于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顾云初每天都去医院陪孙小婧，她去的勤了，江寒就去的少了。孙小婧没少在她耳边旁敲侧击地表示，让她不用来的这么勤快，更加不用整天待在她的病房里。
顾云初只是笑笑，然后装作不知道，任凭孙小婧磨牙，也要跟她待在一块。
这天江寒又来医院看了孙小婧一趟，见孙小婧已经有顾云初陪，就先走了。
孙小婧眼巴巴望着他走出病房，门关上后，她转头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顾云初。
“顾云初，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不去围着你那位现实版的霸道总裁转，为什么一定要来我这里骚扰我？”
顾云初将刚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上，又将水果刀放下，笑眯眯地望着她。
“我这叫关心你，怎么就成了骚扰？珍惜我在这陪你的时光吧，你出院后我就要离开了。”
“离开？”
孙小婧一口苹果没咬下去，诧异地望着她。
“你离开了，岳景渊怎么办？不是都和好了吗？”
顾云初脸上依然挂着笑，一摊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和好了又分开了，男女之间分分合合多正常。”
孙小婧盯着她足足愣了两三秒，忽然将手中的苹果搁到了果盘里，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顾云初，你现在脑子是正常的吧？对方是岳景渊诶，这样的男人，你还提什么分分合合多正常？”
“那什么才叫正常？”
“打死你你都要抱紧他的大腿不松手，这才叫正常。”
望着孙小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色，顾云初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到眼角都飙了泪，她抬手擦干。
孙小婧定定望着她，脸色终于变了，抽出张纸巾递到她手上，低低说道。
“顾云初，从小到大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在心里憋着，非要等我问你，你才肯说，你这样的人最傻了。”
“好像是挺傻的……”
顾云初笑着喃喃自语，又听孙小婧说道。
“那你这次真的决定离开了？”
顾云初默了会，点点头，如果不离开这座城市，如果还和他离得这么近，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会在某天忍不住去找他。
或许是觉得被窝不够暖和的时候，或许是走在街上看到某道跟他相似的背影的时候，也或许是看到一个脸很臭的人的时候……
办公室。
李特助战战兢兢将一摞文件放到岳景渊的办公桌上，望着岳景渊下巴底下青色的胡渣，小心翼翼地开口。
“总裁，您已经在公司连着待了两天了，晚上还有一个视频会议，您今天要不要回家去休息一下？否则到时候……”
“不用。”
岳景渊头也不抬地说道，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蹙眉问道。
“九天广场的项目进行到哪一阶段了？”
李特助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出了顾重那件事后，自家老板对九天广场项目就像是选择性地无视掉了。
除了亲自找了新的投资人，让这个项目继续正常运转，之后所有的事他都交给下面的人全权处理，自己从不过问，像是在刻意躲开什么。
“回话。”
岳景渊的声音忽然有些严厉地响起。
李特助顿时吓得肩膀都缩了一缩，也不是他胆小，而是自家老板这几天几乎把公司的高管都骂了一遍，他实在不敢往刀口上撞。
“九天广场项目……”
“算了，明天我去工地亲自看看。”
李特助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岳景渊忽然沉声打断了他的话。
李特助又是一愣，诧异地望着他，不确定地问道。
“总裁，您明天要去九天广场的施工现场？”
岳景渊骤然抬眸，视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有什么问题？”
李特助赶紧摆摆手，迅速说道。
“没有任何问题，我这就去做准备……”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后，李特助擦了擦自己一脑门的汗，手机忽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额头上刚擦干的汗又冒出来，却还是不敢不接电话。
“李恒，你明天要是再不回家，我就去把锁换了，你以后都别回来了……”
李太太河东狮吼的声音传来，一听就知道肺活量非常充足。
李特助赶紧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好半晌才压低声音说道。
“老婆，不是我不肯回来，是老板这几天又不正常了，他在公司通宵加班，我怎么敢先离开？”
李太太超强的记忆力和八卦精神，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怎么了？这次又是因为那位顾秘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