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朝晖哥哥的事情还没办好吗?”小荷又在惦记朝晖了。这孩子是怎么了?存心给为娘的添堵是不是?银莲火不打一处来,正想发作,但想想这不正是过年了吗,可不要破坏了家中的气氛。朝晖的亲事,可能还没有一个结果,齐家人的神色告诉了对此好奇的人。
过年了,这个中国老百姓像捡到了宝贝的夜晚,遭殃的是女人,从早到晚的忙,都在忙吃的,忙碌了一天的银莲本来已是腰酸腿软,躺在床上竟睡意全无,身边是看似一堵墙一样的男人,除掉将房子要震塌下来的鼾声外,就跟一个死人没啥区别了。据说判别一个人傻不傻,听听那个人的鼾声就能获得准确的答案。若真如此,女人想用此法识别准备过一辈子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前提是先进入那个人的睡房,进入了睡房,还能有什么好事吗?身体都给了人家,那就只能将就着过呗。
从外面回来的那个夜晚,那傻哥也猴急猴急了起来,就像一只饿狗一样,在银莲的身上不断地摸捏着,等到她的性子上来了,他下面的玩意又跟冷却却又受潮的油榨食品一样绵软无力。那真是一个灾难的夜晚,泛滥的情欲得不到有效的消火,她不断地在床上扭动着,并且狠心地用指甲掐着傻哥的手臂。无法得到满足的欲望,使得她恨不得冲出房子随便找一个男人,只要他能干那事,她会毫不犹豫地跟他一起疯狂,哪怕最后毁灭。
从成为女人以来,真正的快感还是在棉花地里获得的,从那以后,她就是出于一种完全的饥饿状态,得不到满足也便只有抱怨。爹呀爹,你怎么就给我找来这么一个跛脚鸭呢?日子一年年的过,对着镜子看自己,三十多岁的女人,还能算得上一朵花,可这朵花在不该摘的时候被人摘了,该摘的时候,却又无人问津。齐军刑满释放的前几个夜晚,原本不该兴奋,她却兴奋了起来,她明明知道齐军几次对于她的侵犯不是出于爱,而是为了满足野兽一样的欲望,但她还是犯起了迷糊,甚至打算把后半生交给他,反正他也不再有女人。
她觉得自己喜欢那种野性甚至有些痞气和霸道的男人,那是一种电光石火的男人,也许只有那样的男人才可以把她的魂儿掳走。她渴望被征服,是那种由身到心的征服,跟着那样的男人,她才会找到小女人的感受,就算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她也义无反顾地屈服于他,无怨无悔……第一个拿走了她的人,如今不过是一只立不起来的空麻袋,十几年的监牢生活让一个胆大妄为的人彻底地变了。
村子里偷情的事情她可没少听说,她甚至也想走出那一步,但留在村子里的男人要么是有工作的公务员和教师,这类人的心灵不见得怎样光明,但不在一个起跑线上,又怎么能跑到一起。要么就是老弱病残。百十户人家的大村落,如今也只有过年前后才有点人气,平时也就是一个被抽去了五脏六腑的空壳。
为了打发难熬的夜晚,她学会了上网,也自作主张地买回了电脑拉起了网线,没事就在网上跟陌生的男人闲聊。虚拟的网络世界,鱼龙混杂,各路货色都有,卸下了包装,赤裸的灵魂竟然是那样的龌蹉,她意识到自己在沉沦在堕落,但和那些人相比,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身体上的一个小痱子,而他们则是真正的毒瘤。她不敢贸然跟那些所谓的朋友见面,虚拟世界终究是虚拟的,没有见过大世面没有接受过更多的教育的银莲,觉得那潭水太深了,自己是玩不起。就算自己也很堕落,也还不至于堕落到一种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恶心的程度。
退休教师李旺年没事就会转到她的家中,没话找话,银莲自然知道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着他脸上的老人斑,她有点反胃,这样的年纪,应该多为儿孙积点德。她更不信这样中气不足喉管像拉风箱一样的老男人还有能力披挂上阵。一次不给力的婚姻已经让她叫苦不迭了,如果婚外情也像她的那个傻哥一样糟糕,那还有什么意思呢。李旺年再来访,她只能说自己很忙,没时间陪他。
李旺年似乎很不识趣,更有点色胆包天,直接向锅台上生火做饭的银莲伸出了咸猪手,并从背后抱住了她,一双手并抓住了银莲丰满的胸部。银莲用自己突出的臀部试探了下,按理说,有这贼心的人,用来作案的工具应该提前发威了,但李旺年的老工具果然跟她想象的一样没有什么反应。
“滚!老流氓,再不走就报警了。”她厌恶至极。
李旺年可以不用害怕自己的老脸往哪儿搁,但警察请他去聊天他不能有所顾忌,当然只能灰溜溜地逃走。
李旺年落荒而逃了,想想惦记自己是这号快填棺材的老色鬼,银莲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好男人,就像她不相信有好女人一样,男女在一起,说穿了也就是互相利用互相取悦,欢愉的程度高了,也就有好感了,这大概就是爱情吧,没有体验过爱情的她,真的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一个什么感觉。看着一些小夫妻柔情蜜意的,她又觉得那就是爱情,幸福是装不出来的,至少她不会装。
这个夜,她也不知道自己面前为何屡屡出现那个害了她一生的男人的身影,她已经搞不清自己到底对他有多少恨,也许恨根本就没有了,所能有的竟是思念。多可笑,思念一个强奸了自己的人,她应该对那个人恨得昏天黑地,不是他,她能嫁一个好一点的男人,不是她,她也不至于需要的时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但她想得最多的还是棉花地里的情景,尽管她已经有好几年不种棉花了,家中的田地在几年前就承包给了种粮大户,她差不多不用下田种庄稼了。难道她希望他还能再来一次吗?
下贱!最不可饶恕的下贱!她咬紧牙关,痛骂着自己。
可恼的是,那个夜她竟然梦到了那个男人,他拉着她,直接把她拉进了棉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