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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生

洛瑟玛在圣马丁大教堂醒来,身上换了一套新板甲,至少看起来如此,他在上面既没有感受到束缚自己的雷电之力,也没有那无时不刻侵袭肉体的麻痹与灼痛。

父亲的断剑!

洛瑟玛直起身,四周一片空旷,他的身体在一个圣灵石材质的忏悔祭坛上。远处的十字架下,一个白袍人正拿着父亲的断剑施法,他的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但那一袭圣袍却让洛瑟玛感到恐惧与陌生。

“你醒啦,我的孩子。”

穆伦大叔?

圣袍老者转过身来,正是洛瑟玛所熟悉的牧师大叔。苦痛与罪恶一齐涌上洛瑟玛的心头。

圣袍老者将断剑,捧在手中,宛如对着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他手中的断剑,幽暗光华被圣光不断净化,漆黑一片的断口处,鲜血与雷电被清除,露出不规则的裂纹,蠕动的邪恶抵抗不了圣光,一点点被驱除干净。

“穆伦叔叔,我……”老友之子脸上悲伤与自责交织,圣袍老者深深叹了口气,“不要再记起那些痛苦的回忆,我的孩子。

拿着你父亲的剑走吧!到无人知晓你过往的地方开始新的人生。”

“新的……人生?”

“像我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灵魂被腐蚀过的人,也配拥有新的人生吗?”

“孩子,你拥有一颗比大多数人善良的心,你的生命不该以这样悲惨的下场作为终结。?祷告吧!全知全能的神会宽恕一切不属于你的罪恶。”

父亲留下的断剑被净化,洛瑟玛第一次离圣光如此之近,圣光不再灼痛,昔日的信仰之力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但是洛瑟玛却无法以骑士的美德宣誓,从此投入圣光的怀抱。

他身上的罪恶单凭忏悔已经无法消除,洛瑟玛需要一场正义的远征,沿途对神的赞美与歌颂,是献给神的祭品,他洛瑟玛将以此铺就自己的赎罪之路。

洛瑟玛坚信自己终将沐浴在圣光之下,但不是今天。

洛瑟玛在身体里面发现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身为圣袍牧师的穆伦告诉他,这是圣光净化无名之主的污染所带来的赐予,但是洛瑟玛却在穆伦大叔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十八岁的洛瑟玛走出圣马丁大教堂的时候,要不是手中的断剑还有充满无尽鲜血的梦魇时刻提醒着他,洛瑟玛甚至以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都是一个噩梦,只要自己骑着枣红马,越过庄园的栅栏,屋内就有炖好的牛肉和土豆泥等着自己。

洛瑟玛推开皮尔德庄园的大门,屋内布满灰尘与蛛网。盗贼光顾之后,桌子以及墙上的银饰物被撬走,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破洞,墙上皮尔德家族历代祖先的画像被取走画框,只剩下几片烂布挂在那里。洛瑟玛珍藏小玩具的秘密的洞穴被挖开,一本暴露在空气中的日记被老鼠啃坏,木剑和盾牌也被踩断丢在一边。

昔日的家园已成废墟,洛瑟玛想将庄园门口的破门掩上,但是腐朽的大门在他手中轰然倒塌。一切回忆从此只存在于洛瑟玛的回忆。

洛瑟玛以一个流浪骑士的身份,离开家乡踏上寻找正义与救赎的道路。

穆伦在圣光的预言中只能看到一片虚无,而洛瑟玛在虚实之间来回变换。他不明白圣光到底想传达什么信息给自己,身为圣袍祭祀的他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无法掌控的事情。

老友克里斯蒂安,你留下的这个孩子现在可是一件了不起的杰作啊!

洛瑟玛开始重新习惯作为一个人来进行生活,被无名之主所控制的那段日子里。身体不需要进食和休息,也感受不到疲惫与痛苦,只有精神上无止境的刺痛与寒冷。

酒馆的老板将一盘冷鸡胸肉还有土豆汤端到流浪骑士的桌上,粗劣的食物不能带来任何感官上的愉悦,洛瑟玛用一头野猪尸体换来的五个铜币付了这顿午饭钱。

断剑被洛瑟玛绑在背上,力量恢复到从前的洛瑟玛,挥舞不动背上这把断剑。

村庄的农夫会需要帮忙赶走南瓜田里的野狗,守备官那里也有驱逐流氓的委托,洛瑟玛用这些委托报酬,找村里的铁匠买来几块铁锭,再花两个铜币作为铁毡的租借费用,当然煤炭钱得另付。铁匠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赚钱的机会。

阿莫在教洛瑟玛剑术的时候,反复叮嘱过他一件事情。一个传奇战士,必定也是一位超凡的铁匠。

简陋的铁质双手剑在洛瑟玛的手中诞生,它没有名字,也没有过往,洛瑟玛将带着他开始自己的征程,虽然早在农夫与治安官的任务中,洛瑟玛的声名已经在这个紧挨阿尔德庄园的小镇上传遍。大家都知道小镇上来了一位乐于助人的好心骑士。

皮尔德修道院开始重建,国王聘请来一位参与过异世界远征的传奇战士,作为皮尔德修道院的名誉院长。随这位院长一起前来赴任的,还有几位在这次异世界战争中声名鹊起的本职业大师,他们都愿意为收容过自己的皮尔德修道院重建奉献出自己的往后余生。

洛瑟玛在离开前遇到一队衣着华丽法师,还有一群护卫着他们的铠甲战士。周身不自然的空气流动,洛瑟玛还察觉到一位盗贼大师将自己口袋打开之后,又重新合上,大师的手法娴熟,洛瑟玛就算察觉到一丝迹象却也无法阻止。

庞大的队伍朝皮尔德修道院方向前进,皮尔德修道院将迎来它的新生。

洛瑟玛黄昏来临之际,来到碎石岗哨前,阅读着上面的一则告示:

西部荒野的人民军需要正义的勇士前来相助!——守备官马尔德斯

布告上的胶水气味还没散去,说明这个新的任务才发布不久,布告的羊皮纸上已经被戳上好几个印章,这表明已经有好几个人接受了这个委托。但是荒野上的麻烦源源不断,几个冒险者的到来还远远不能解决问题,西部荒野的人民军需要更多愿意为正义事业而献身的勇士。

洛瑟玛不能以正义自诩,但是他也愿意为那些有困难的人拿起盾牌。他从怀中拿出印章按在布告上,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镇,趁太阳还未完全下山,朝西部荒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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