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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不是疯子

二轱辘没有死,他说的话有条有理,分明就是一再正常不过的人。我不敢出声,继续观察他。

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轻手轻脚下地偷偷跟了上去。院坝里那条狗很灵敏,尽管我把脚步声放得很轻,它蹭地站起四肢叉开用力蹬地,毛发竖起发出低吼。

狗太凶,我看着跟狼似的,露出白森森牙齿,凶恶的眼。我怕惊动二轱辘急忙退回到房里,听见二轱辘过来的声音,我急忙跳上床拉了被子重新盖上。刚刚躺下,眼睛还没有闭上,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那条狗撒欢儿的纵跳着,好像比看见二轱辘还亲热的样子在欢迎谁?

我再次下床从窗口看。

二轱辘背对我躬身拾起地上的干柴,我看到了这个人,头戴帽兜,黑衣黑裤,以我的角度看不清楚他的面孔,他鬼鬼祟祟在跟二轱辘说什么。

二轱辘直接没有理睬对方,颤巍巍的样子躬身捡了干柴,走到狗身边,一言不发,双目呆滞,举止言行都变了一个人。在我看来,他是伪装的疯子,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蓬头垢面,要不是亲耳听见他说的那番话,我也许真不真的他其实是假装的疯子。

二轱辘装得蛮像那么回事,无视眼前这个人,假装拾起干柴丢在狗的身边,然后又去把狗拉开。看似就像无心无意的样子,很随意的松开了手。却没想到,他朝一边走还没有到五步,那条狗凶猛的扑向问话的黑衣人。

黑衣人貌似有备而来,见狗扑来,不慌不忙的往边上灵活一闪,扬手一坨什么东西嗖地飞向扑来张开大口的狗。

“狼就是狼,只要有好东西,它就不会咬人。”来人的声音——很像一个人。他继而冷笑一声,朝窗口看一眼,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药,递给二轱辘说道:“疯子,吃了它,吃了你就不会傻了。”

二轱辘低头,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朝一边走。

对眼前这个人伸出的手,淡然镇定得很,看那条狗,吧嗒吧嗒的撕咬丢在地上的一块肉,我看那肉,红兮兮的不像是猪肉,也不像是动物的肉。

黑衣人好像已经习惯了二轱辘这样子的态度,不多一会,懒拖拖的离开了。他一离开,二轱辘大叔马上恢复正常,走路很快,腰杆也挺得笔直,然后去了厨房拿出来一把刀。

我看得真切,这是一把特锋利的剔骨刀。

二轱辘大叔本就是杀猪匠,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他杀猪的本事跟工具还保存着的。他拿起刀,刀含在口里,招呼狗儿来用绳子拴住,随即拉到一根有横生枝丫的树枝边,把绳子往树丫上一甩,直接把这条凶猛的畜生吊了起来,然后举起刀,噗——看得我心惊肉跳,一股鲜血喷得二轱辘满头满脸都是,瞬间他一张脸变成血红有点吓人。

狗脖子鲜血喷射状不多一会,四肢乱蹬没气了。

接着,二轱辘用刀子在狗的四肢圈了一下,剥狗皮原来是从四肢开始,称之为挑四稍,看他刀子一路顺溜划开到了腹部,他全面开始剥开,一股热气冒了出来,噗呲花花绿绿的东西滚落下来,看到这种画面,二轱辘娴熟的剥皮手法,不由得让我想到爷爷。

错觉,爷爷就挂在树丫上,四肢被二轱辘的剔骨刀圈了一下,也就是挑四稍。接着看到二轱辘锋利的刀刃一路划下,爷爷睁开绝望的眼眸,眼珠子布满血丝,满口鲜血愤怒的大吼,眼睁睁的看到五脏六腑被二轱辘划开落了下来——

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声直接拿起靠墙的一根木棒冲了出去,可我冲出去的时候,只看见树丫上挂了血淋淋剥了皮的狗,没有看到二轱辘。、“你出来,你个畜生,我爷爷是不是你杀的,还剥皮了?”话问出,隐隐觉得身后有动静,我来不及转身看,一股冷风直接从侧面横扫而来,眼角一晃什么东西,砰地一声闷响,后脑勺嗡地一响遭到重击的同时狠狠刺痛一下,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置身在一片黑暗的世界,四周一股潮湿的气息,而且手足伸展受到限制。我忽然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感,我现在看不见光,伸手伸腿就碰到什么东西,而且空间很狭窄,正如躺在一个不大的木头盒子里,不、是棺材里更加确切。

我被埋了?

想到这儿我就头痛欲裂,后脑勺痛得更厉害,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一把,头发湿漉漉的好像是血。瞬间我明白了,二轱辘暗算我,我脑壳被开瓢了。

尼玛,我被活埋!

想到自己有可能被活埋,恐惧感越发强烈,绝望、求生并存,我大叫:“救命……谁救救我……”我发出的喊声微乎其微,声音很沉闷,就我自己听得见?

绝望再次袭来,我不能继续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活埋掉还没有死掉,却也不能自暴自弃过多的消耗体力。我要搞清楚目前的情况,然后逮住机会发出大喊才能救命。

首先,我尝试坐,不能坐,这是一个不大的木盒子,就像临时订的木箱子,然后用手摸感觉木箱子木质很薄。用指头敲打发出啵啵沉闷的响声,我深吸一口气,有大量的空气吸入,表明这里还没有完全封死,有空气流入木箱子乃至我所在的四周。

看来,活埋我的人是粗心大意,或者是因为别的事来去匆匆,没有自信填埋泥土,还有一种可能是填埋的泥土松垮,才不至于让我醒来之后发生窒息死亡的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就还有救,这样一想我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尽可能的不要消耗体力,保存实力,然后一鼓作气的踢打,双手发力朝上撑,试图把木箱子的盖子朝上顶开。

可没想到的是,我不动还好,这一动,本想顶开的盖子,适得其反反而往下一沉,我的空间缩小了,盖子上的泥土也在一点点下压。下一秒我不敢动了,真的怕泥土全垮塌下来,我就死定了。

就在我不敢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突然听见地面传来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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