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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火生长到18岁了。

火生有个诨名:潲桶仔。这诨名也是母亲打卦婆取的。

我们那地方,差不多的人都有个诨名,都是依据形体和特性而取。比如干牛肉、双下巴、塌屁股、疤眼皮、五仔螳螂、二癞子。火生的特点是饭量大。特别大。小时候,打卦婆的奶水是很足的,两坨奶子胀鼓得像猪尿泡,轻轻一点,奶汁就像箭一样射出来。可是还不够喂毛毛。另外还要加喂一碗米汤。稍长,火生弃奶吃饭,饭量大得吓人。打卦婆从墟上买回一只粗瓷海碗,给他专用。海碗很大,直径能有半尺,一碗盛得下半斤米饭。半斤米饭又哪里够?火生三扒两扒,也不要菜,转眼就没有了。打卦婆就将自己碗里的饭再减些给他。一边减一边唠叨:“饿痨鬼!这样的吃法,只怕要把一个家都吃穷去。”光吃点饭,是不至于把一个家吃穷去的,打卦婆的责骂里其实更多的是怜爱。他们家不富,但也不是很穷。那时候她的男人做点小生意,收入不高,但是稳定。而打卦婆身怀绝技,会打卦(她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说来真是神奇,她只凭一筒米,一枚铜钱,就能把冥冥中的一些事情算得清清楚楚。哪家丢失了东西,哪家走失了小把戏,哪家的老人病了还能活多少时日,哪家的媳妇偷了什么样的野老公,请她打一卦,就能算得出来。(不过最后一种她是不给人算的。她说,那种事不能做,缺德!)每次算卦,酬金不少,主家都会塞给她一个红纸封包。此外她还懂挑疳结。小把戏闭食,或是整夜啼哭不止,都来找她。每回人请,不论她是不是正忙,起身就去。到了,撑开小崽崽的嘴巴,看看伸出来的舌苔,点点头,从袖子上拉下一根针(她的衣袖上长年别着几根针),在火上燎一燎,叫大人把小崽崽抱紧了,自己攥住了小崽崽左手,大拇指顶在小崽崽中指第一节的节环上,使针在指尖上轻轻一点,一滴血冒出来。那血紫黑。第二天,主家道谢来了,随手还带点礼物,那礼物都是很轻的。两只鸡蛋,一筒米,一包点心,一个嫩南瓜,或是半个猪心。如此而已。打卦和挑疳结的事不是天天有,但也隔几天就有一回。于是打卦婆家的饭桌上,隔三岔五地就会添上一盘炒鸡蛋,或是一碟火焙鱼。火生刚刚吃了两年米饭,家里出了点变故,父亲死了。父亲一死,家里立刻断了经济来源。那时候打卦婆的绝技已经不能再干了。政府找她去训了话,给人算卦属于封建迷信范畴,必须禁止。如果再干,严惩不贷。打卦婆知道,“严惩”的意思就是开批判会,戴高帽子游街。她当然不会去找时背。可是他们还得生活。她得把儿子养大成人。打卦婆悲痛是悲痛,却能想得开。她知道这就是命。人活一世,有时候是要认命的。她也不打算再嫁人了,就靠自己的一双手,要把俩娘崽的生活托起来。天地这样大,她不信会混不饱两个肚子。鸡都能找到食,鸟都能找到食,何况她这样一个大活人哩。打卦婆咬咬牙,把生活的担子挑起来了。她真是像一只勤快的麻雀子,到处扑了去找食吃。她槌石头,挑河沙,背竹子,给人舂米。县城附近的钟水河,有一段急水,上行的船常常搁浅,她也去帮忙背纤。她挤在一群年轻后生里边,一样地斜着身子,躬腰出力,一样地喊着号子,一声不落。春天,她上山扯野笋,捡蘑菇,捡地衣,挖地菜子(她把地菜子和碎米子粉做成粑粑,香气冲人)。秋天——秋天真是个收获的季节,她去捡稻穗,捡棉花,捌红薯,捌花生。冬天,她踏着大雪进到十几里路以外的南岭山上,摘毛栗子。她把毛栗子用文火煮熟了,晾干。晚上,她在县政府门口的街边上摆个小摊,卖毛栗子。她跟前的团箕里,满满一团箕的毛栗子上面,插了一只小竹筒。一竹筒毛栗子,卖一分钱。一个小把戏跑过来了,手里举着一张一分钱的黄票子。打卦婆抄起一握毛栗子,哗哗地倾进竹筒,堆得溜尖了,然后,一手接过票子,一手把毛栗子倒进小把戏两手合起来的手掌里。打卦婆看着小把戏颠颠地欢喜地离去,她心里也好欢喜。她还在猫公岭下开出一块荒地,按季种上白菜,茼蒿,茄子,大头菜,南瓜,苦瓜,丝瓜,还有葱、蒜、辣椒。这样,她家的饭桌上四时都有了新鲜菜蔬。她照旧给小毛毛挑疳结,还是随叫随到。但是她不再收受礼物。收钱。三角钱,五角钱,多少不拘,但得是钱。偶尔也有人偷偷来找她算卦,她一口就回绝了。她觉得世道这么好,天地这么大,只要肯出力气就找得到钱,何必还去做政府禁止的事情。她也不想发横财,只求人能敷出,身上穿得暖和,一日三餐能吃饱肚子,就满足了。她一门心思,就是要让独伶崽火生吃饱穿暖,赶快长大成人。她真是把儿子当作了掌上明珠。可是她又不能像人家一样,时时把儿子在手里捧着。她得每天出门做事,得赚钱。于是每天出门前,她煮好一鼎锅米饭,舀出来在米筛上摊开晾着(我们那里,很多人家习惯早晨做好一天的饭,摊放在米筛上——米筛系竹子编就,有密密细细的洞眼,透气通风,不会馊饭)。米筛在饭桌上摆着,让火生随时可以取食。一锅米饭,按说俩娘崽一天都够了。可是傍晚打卦婆回到家,米筛都空了,一家人的饭,让火生两顿就吃光了。后来粮食紧张,不能每天一锅白米饭了,打卦婆就在米筛旁边再放两个烤红薯,或是一碗萝卜丝。每次火生仍然吃得精光。连烤焦了的、黑黑的、硬硬的红薯皮都没有留下。打卦婆觉得这儿子的肚子真是有点不可思议。有时不免会又爱又怜地唠叨几句:“崽啊,崽啊,你这肚子哪里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喽!这真是跟门口的潲桶有得一比啊!”

潲桶仔这个诨名,就叫起来了。

潲桶仔很对得起他的母亲。他的身体,像化肥催着一样,看着看着长起来了。奇怪的是,他那样能吃,身体却并不胖,只是长高。十几岁时,就长到一米七几了。身材颀长,四肢匀称,皮肤黝黑,眉眼清秀,一点不像母亲(打卦婆是一张圆脸,两道粗眉,一坨蒜头鼻)。潲桶仔七岁发蒙,后来又上了中学。他的学习成绩不好,总是排在班上最后一名。刚上小学时,他的算术不错,心算尤好。老师说出两组数字,别的同学还在纸上加减乘除,攒眉计算,他却已经在心里把答案计算出来了。他对数字天生有一种敏锐。进了初中,一学代数,他就蠢了。他脑子里就像一团乱草,那些数字和公式怎么也理不清。读书不如人,他的劳动却是强项。学校里每个星期有两天下午是劳动课,每学期还有半个月的学农活动。挖土,锄草,种菜,种烤烟,平整操场,培育棉花钵,打农药……他都一学就会。他常常还反过来当老师教同学们怎么做。可是劳动好毕竟替代不了学习成绩。他勉强读完初中,再升不了学,就回家了。

潲桶仔没有考上高中,打卦婆倒也想得开,没有说他一句重话。她觉得不读书了,回家找点事做,照样过日子。

打卦婆去找了居委会,找了搬运队,找了竹棕社,找了铸造厂,他们都同意让他去。但不是正式的,是临时工。潲桶仔跑去几个地方看了。一看之下,大为丧气。搬运队是什么?拉板车。铸造厂做些扒锅鼎锅,也叫“厂”。竹棕社一色的老头子,看一眼都烦,成天坐在一起做事,人都会死。再说,他受不了按点上班下班的规矩。他想着自己正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得如一枝柳树条,随便插在哪块地上都能发芽长叶,活得有滋有味,摇曳生津。

他给自己找了个事:挑煤炭。

这是件自由职业,是个体力活。我们那里家家户户都烧煤饼。可是县城里不产煤,挑煤要到去城十五里的张家煤矿,途中还要过一趟钟水河。县城里有闲劳力的人家,一般是自己去挑了煤回来,做成煤饼,自产自烧。但更多的人家是买现成的煤饼。这种煤饼,此地独有。煤饼的做法也是别处少有的。煤炭先要过筛,把块煤筛出来,另作他用,然后,在煤粉里掺入黄泥少许,浇上水,赤了脚在上面反复踩踏。这也有说法,叫:踩煤炭。我们那里也有专以帮人踩煤炭为业的。踩煤炭也是要有一点技术的。但更多的是要有韧劲。一脚跟一脚踩过去,翻转来,再又踩一遍过去。如此七八遍,直到煤泥不沾脚了,就是和匀了,踩黏了,再把煤泥耙拢到一堆,一个个团成饭碗大小,拍在墙壁上。是好把式的都会在煤饼上留下清清楚楚的巴掌印,五指张开,深浅有致。巴在墙上的煤饼,往往要三五天,甚至七八天,才能风干,才干得透。所以,在县城小巷里的一些砖墙上,长年巴满了煤饼,形成一道黑乎乎并不太雅观的风景。外地人到这里,总要驻足观看一阵,捉摸不透那满墙的煤饼是做什么用的,又是怎样巴上去的。县城里有一帮没有读书的半大孩子,就是以挑煤炭卖煤饼为生的。潲桶仔经常看到他们挑着一担煤炭,满头大汗风快地走进城来。经常看到他们打平伙,在丰和墟坪的小摊上吃馄饨,吃油炸糍粑,偶尔还喝酒,快活得不得了。

潲桶仔这个年纪的人,都向往快活,向往自在。

打卦婆是个开通的人,想想儿子到搬运队铸造厂那些地方做临时工,实在比挑煤炭好不了多少。虽然那样名义上好听一点,可是他们这种人家,要这种名义做什么呢?他们要的是实实在在能赚钱,有饭吃,就行。

她带着潲桶仔到墟上去挑了一担箩筐,一根扁担。

潲桶仔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去挑煤炭的情景。早晨5点钟,按照约定的时间,他同伙伴们在城边的义公祠门口会合了。一行人挑着空箩筐,出城门,过石桥,走过一条石板路,进入山边小道,往张家煤矿走去。那时候已经是秋天,空气很清凉,天空很高,很蓝。有风吹过,路边的树叶、庄稼叶,就沙沙沙地响。露水下来了,头发上,脖颈上都润润地,满含湿意。到了钟水河边,一条木船停在渡口,一个船工拄着长竹篙坐在船头上。他们一个一个跳上船,把箩筐并拢放下,坐在架起的扁担上。船工过来找每个人收了过河费,拔下篙,把船往对岸撑去。船工长得很瘦小,年纪也不小了,身手却很敏捷。船工在船帮上来回蹦跳着,一根竹篙在他手里提起,又戳下,提起,又戳下。河水撞击着船身,“哗嚓——哗嚓——”地响。

河水好清亮。

上了一道岭。那岭叫猫公岭。岭上乱石峥嵘,杂树丛生。站在猫公岭上,就看见了张家煤矿巨大的煤堆。一群人像风一样地刮下山去。

潲桶仔还清楚地记得卖炭赚到钱时的兴奋。他在墟坪上刚刚站下,买主就来了。买主是个中年妇女,微胖,穿一件三个口袋的干部装。过完秤,潲桶仔随口报出一个钱数。中年妇女在心里默了一阵,点头说:“没错!——你这后生算数好快啊!”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来,一张一张数给他。一张一块的。一张五角的。一张一角的。又一张一角的。又一张一角的。最后是一张五分的。潲桶仔一张一张地接过钱来。接住~张,心就兴奋地跳一下。以前他都是拿钱出去买东西,这一次是自己赚钱回来了。他把钱接完了,攥在手里,心还咚咚咚地跳了好久。他在心里算了算,这一担煤赚到了一块一角六分钱。

他把赚到的钱给母亲买了一顶大斗笠。母亲经常风里来雨里去,有张大斗笠,给她好遮风雨。

潲桶仔挑煤炭挑了快一年了,已经很熟练,很自如了。初上道时,他只挑80斤,很快就能挑一百斤了。他也跟同伴们一样,学会了一些小小的偷奸耍猾的技巧。他在煤矿装煤时,会把块煤先码在箩筐底下,上面再盖煤粉(块煤比煤饼的价钱贵很多)。他知道块煤该怎样码才能躲过检查的铁钎。过磅秤时,他知道把煤筐放得尽量靠后,或是用脚尖偷偷地顶在磅秤后面,这样,一百斤煤往往能多出一二十斤分量。过渡时,他不再按规矩交船工五分钱,他会用花言巧语,装穷叫苦,说得船工只收他三分钱。但他不坑买主。有的人为了多赚点钱,故意把煤饼做得又厚又大。厚大的煤饼很难干透,重量也就不一样。也有的人的煤饼不是风干的,是晒干的。晒干的煤饼里头还是潮湿的。还有的人,干脆就直接在踩煤炭时多掺黄泥。这类花招,他都不做。打卦婆把新扁担新箩筐给他时,就嘱咐过,我们是本分人家,靠出力赚钱,那种事做了缺德,千万不能做。潲桶仔也觉得不能做。他年轻,有的是力气,只要多跑一趟张家煤矿,那点小利就赚回来了,何必哩!所以,他做的事情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清清楚楚。卖煤时,他会让买主挑出任何一块煤饼敲开来看。看干没干透,看黄泥掺得是不是适度。过秤时,他总会让秤杆尾巴翘得高高的,让买主欢喜满意。

潲桶仔长到18岁时,居委会主任把他的名字编进了基干民兵排。基干民兵是要持枪的。(是真枪哎!)他跟随民兵们去操练过几次。每次操练,他把枪扛在肩上,跟着队伍操正步。“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大家走,他也走。大家喊,他也喊。还练卧倒。练瞄准。练突刺——刺!他觉得很兴奋,神气极了。

可惜每次操练以后,枪都要收回去。每次他心里都感觉怅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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