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初与他约定是三年,现如今已经过去大半年,时间这样快,世事这样复杂,感情亦是这样多变。
林夕从没与贵妃娘娘打过正面,闻名不如一见,果然生的娇俏美丽,虽已经生了两个孩子,脸上的皱纹也不多,一笑恍惚间可以看到年轻时候的风华绝代。
一开口的声音,软糯的像叫人吃了口蜜饯,眼睛还是清凉的,这样的女人,男人是喜欢宠的。
凌天景与惠公主结合了景贵妃和皇帝的所有优点,都是相貌极佳的孩子,席间林夕打量他们,一不小心撞到凌天胤的视线,心下一惊,赶紧低了头继续吃东西,他那张脸,更是世间难有俊秀英俊,她不由得想,他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该生的多么美丽,才能有凌天胤这样英俊的儿子?
席间贵妃娘娘对林夕很是关切,询问诸事,还不忘记调侃凌天景和凌天胤,林夕又羡慕起来,怪不得凌天景这样活泼自在,父亲是皇帝,母亲又是这样乐观温柔,这样环境长出的孩子,都是善良又快乐的。
可凌天胤却像自己似的,一直是阴郁的。
饭后,贵妃娘娘赏了林夕一对墨色宝石耳坠,她帮她亲自戴上,林夕微微低头,修长的脖子像只倨傲的白天鹅,片刻低头,戴上的水滴形的耳坠,摇摇晃晃在她发间,好像下一秒就要滴进人的心里。
贵妃也忍不住赞叹,“真好看,比我年轻时候好看的多。”
这是盛赞了,林夕忙道:“贵妃娘娘过誉了,林夕哪能够的上与娘娘比较?”
贵妃娘娘重坐回椅子上,笑笑,看了眼凌天胤,又看向林夕,喝了口水,悠悠道:“你和胤儿确实相配。”
林夕脸色一红,看来整个大凌国都要知道自己和凌天胤的事,若是日后世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戏,又当如何呢?
凌天胤的反应稀松平常,夜晚将至,他自然而然送林夕出宫。
两人骑在马上,林夕的脖子上迎接着他鼻尖呼出的热气,一阵发痒,只盼着快些到林府,明明有隔阂的两个人在一起,真是很难让人自在。
何况他们彼此不信,对彼此失望。
凌天胤故意将马骑得慢了,在黝黑的羊肠小道上,他声音压得很低,“今天本来进宫要做什么?”
“回王爷的话,本想求皇后娘娘能让太医来林府,为马姨娘医治。”
顿了顿,“后来遇到五皇子,知道是我太妄想了。”
凌天胤“嗯”了一声,道:‘是挺自不量力。’
林夕被噎的接不上话,只举头望了望月光,憎恨自己白天对凡菱吹下的牛。
习惯了不走林府正门,凌天胤仍将林夕抱着从围墙边飞进去。
刚入春的天,他就已经穿得很少了,她脸靠在他胸膛里,能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热气。
一下来,林夕服了服身,“麻烦王爷了。”
话音刚落,那个墨绿色的影子已经飞墙而出,不看她一眼。
她冷哼着自言自语,“我也不愿意跟你单独呆着呢。”
转身进了屋子,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翌日正午,林凡菱过来把她吵醒。
林夕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屋外竟还站着林展龙。
兄妹俩是一块来了,林展龙还真是稀客。
招呼他们坐下,林夕还没开口说自己请太医失败的事,林凡菱已经感动的握住林夕的手,“姐姐,太谢谢你了,今个儿一大早,宫里的李太医就拿了药剂过来为我娘诊治,御医真是神医啊,这么一上午,他为我娘针灸吃药,娘亲咳嗽就轻了很多了!”
林夕一愣,李太医,难道是凌天胤请来的?不是说御医不可以为官员看病吗……
“二姐,我林展龙也在这里谢过你了。”说着,林展龙拱手对林夕做了个揖。
林夕赶紧扶住他胳膊,“使不得,使不得,这都是应该的。”
林凡菱也笑道,“姐姐是个好人,心善又美丽。”
她嘴甜,夸起人来又是真心真意,让人很受用,林夕笑笑,心想着,还是沾了凌天胤的光了。
过了会儿,林展龙去私櫖读书,林成祸还是宠爱这个唯一的儿子的,纵然他不干正经事,喜欢吃花酒,还是花了大钱让他去读书,不再让他无所事事。
林凡菱陪着林夕在去府里闲逛,逛来逛去,还是去阳光最好的后花园。
池塘里已经重新有鱼活跃起来,林夕笑,问林凡菱,“凡菱,你相信鱼的记忆很短吗?”
林凡菱瞪大眼睛,看了看鱼,“相信啊。”
林夕又笑,“我若是说鱼的记忆就那么一丁点儿时辰,你也信?”她用小拇指甲比给林凡菱看。
林凡菱点点头,声音是满满的真诚,无半点虚假做作,“信啊。”
“为什么信?你又不能听见鱼的声音。”林夕来了劲儿,当初告诉凌天胤这事,那人可是不信的。
林凡菱轻笑,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映衬着阳光,煞是好看,盈盈眼波看着林夕,“因为我相信二姐你啊。”
林夕一愣,嘴巴张开,又闭紧,沉默了。
被信任是这种感觉,不被信任是那种感觉。
强烈的对比,真是讽刺。
“哎呦,我肚子疼,姐姐,我去……”林凡菱不好意思的笑。
“去吧。”林夕继续盯着水里的鱼。
没过一会儿,兰香也要去茅房,花园里只剩林夕一个人,没人说话,竟有些个寂寞凄清的意味。
林凡菱揉着肚子回来,远远的就看见躲在杂草后面的林嫣和林娇娇,两人弯着身子,面对着林夕的方向,她心中暗叫不好,这二人又是又做什么勾当?娇娇明明已经说过不会为林嫣所用做坏事,怎么现在看来好像又搅在一块儿了?
不知道她们又要做什么,可以看出是针对林夕,林凡菱长了个心眼儿,在一旁偷偷听着她们的声音,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也好,帮上林夕,人不能一直那么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