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如姐姐聪明,也就只能做做这些小事了。”官婉静依着欧阳俊坐下来,看了欧阳俊一眼,跟着拿了筷子也准备吃饭。
花若彤好似没听到官婉静说的话一般,只盯着面前一盘虾子,食指大动,偏偏冷傲天也看上了这盘虾子,于是两人当众开演了一场抢虾子大战。
官婉静看得胆战心惊,而欧阳俊的面色却是时而青时而黑,好似要将两人生吞了不可。
“冷傲天!你别忘了这谁的家!”花若彤抢不过冷傲天,开始耍赖,冷傲天也不示弱,单脚撑着凳子,“花若彤,你也别忘了谁才是客人!”
“你!”
“我?”
“你非要跟我争是不是?”
“你就不能让给我是不是?”
“不能!”
……
眼看着两人为了一盘虾子竟争的面红耳赤甚至有种要大打出手的冲动,官婉静立时起身走过去拉住了花若彤,“行了行了,不过一盘虾子,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我命人再做一盘来便是了。”
花若彤被官婉静拉住了,愤愤地瞪了一眼冷傲天:“跟女人抢东西,真没风度!”
冷傲天裂开嘴冲花若彤吐了吐舌头,独自抱了那盘虾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事实上,花若彤并不是特别想要那盘虾子,不过是见冷傲天也想要,忍不住要同他抢一抢罢了。
结果竟然输给了他,花若彤心中千百个不服气。
冷傲天却心情大好,难得赢了这女人一回,虽然被骂做“没风度”,不过此生能够胜过花若彤的事情,估计单手都能数的过来,只能逮着一件算一件了。
可惜的是,这样看似单纯的两个人的单纯举动,看在有心人眼里却成了“打情骂俏”。
酒足饭饱后,欧阳俊轰走了冷傲天,官婉静同婢女们一起收拾着碗筷,欧阳俊则扯着花若彤到后院去,借着三份醉意,欧阳俊问:“花若彤,你跟冷傲天到底什么时候那么熟络了?”
花若彤甩掉欧阳俊的手,那么大的力气抓在自己的手臂上,估计都被抓青了,花若彤揉着手臂,听欧阳俊提起冷傲天这个名字,不屑道:“他?谁跟他熟络了?”
不熟?都能在饭桌上打情骂俏了,那也叫不熟?
“花若彤,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什么啊?这跟我的身份有什么关系?他冷傲天不是你兄弟吗?”花若彤觉得莫名其妙。
兄弟?欧阳俊心中暗骂,必须得找冷傲天好好谈谈,不是有句话叫兄弟妻不可欺吗?冷傲天这是摆明了对花若彤不怀好意,谁都看得出来,偏偏花若彤这个傻子。
欧阳俊越想越气,却不知如何发作,指着花若彤道:“花若彤,我警告你,以后给我离冷傲天远点,我可不想日后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丢我欧阳俊的脸!”
这话花若彤听着十分刺耳,不满地驳道:“欧阳俊,你没病吧?我花若彤是卖给你了吗还是怎么?我记得没跟你签过卖身契吧?”他们的婚姻关系不过是一场交易,语气说他们是夫妻,倒不如说是拍档更为贴切。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我助你事成之后,便放我自由!”花若彤小声嘀咕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欧阳俊逼视着花若彤:“如今事情还没成,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寻找下家了?”
“欧阳俊!”花若彤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愤怒,“算了,我懒得跟你说,让开!”花若彤狠狠推了一把欧阳俊,欧阳俊因着多喝了两杯酒,意识本就不清醒,被花若彤这么一推,整个人跌进了鱼池中去吗,花若彤只听到“扑通”一声,以及溅起的水花声,然而此时正在气头上的花若彤,却没有回头看,径直地走出了园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蒙头大睡。
下人们发现欧阳俊,并将欧阳俊扶起来送到官婉静的西院的时候,官婉静吓了一跳,连忙命人准备了热水,亲自伺候欧阳俊沐浴洗漱。
此时的欧阳俊正裹着被子坐在官婉静的房里,官婉静吩咐厨房准备了姜汤,亲自一勺一勺地喂给欧阳俊喝下。
欧阳俊连打了几个喷嚏,可见是着凉了。
“殿下怎么这般不小心……哎……”官婉静挤了热毛巾,满是心疼地替欧阳俊擦脸。裹在被子中的欧阳俊咬牙切齿地说:“花若彤,这个恶毒的女人!”
“姐姐?”官婉静懵了。
然而欧阳俊并不曾直接告诉官婉静自己落水是被花若彤那女人给推的。
入夜,原还只是打几个喷嚏的欧阳俊,身子还是发烫,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官婉静被惊醒了,探了探他的额头,欧阳俊此时正发着高烧,官婉静起身点了灯,“殿下……”
欧阳俊似是烧得糊涂了,眼前也看不清到底是官婉静还是花若彤,时而是官婉静温柔体贴的模样,时而又变成了花若彤那副母老虎的架子。
“好热。”欧阳俊被憋得难受,要踢被子,官婉静只得一刻不停地守着,连夜派人去请了大夫。
当府里人开始忙活着的时候,花若彤睡得正香,翻了个身,想要继续入睡,却听到了外头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大半夜的,不知都在干什么,于是喊来丫鬟问道:“外头谁生孩子了吗,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丫鬟咬了咬嘴唇:“正妃娘娘……是殿下突然高烧,西院侧妃娘娘那边都快忙疯了。”
“啊?”花若彤的所有瞌睡一下子都没。
难怪丫鬟看她的眼神都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了,欧阳俊病了,官婉静这个侧妃一直忙活着亲自照顾,她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妃反而在这里呼呼大睡,让谁看了都会鄙视花若彤的吧。
花若彤想也没想,起身套上衣服便奔向了西院。
此时大夫已经替欧阳俊诊过脉,确定这是普通的伤寒,烧得也不是特别厉害,吃几天药,裹着被子出一身汗也便好了。
花若彤站在门外听了,总算放下心来。
还好没事,可别因为被她花若彤推了那么一小,病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她花若彤还得伺候欧阳俊下半生,岂不是亏大了?
花若彤没有进去,而是裹着外衫重又回了她的东院,只是直到天亮,她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再没睡着。
大夫开了药方,丫鬟们抓了药连夜便给欧阳俊煎了服下,次日一早,欧阳俊醒来时,头还是昏沉沉的,官婉静正伏在床边打瞌睡,守了一夜,想来也是累了。
欧阳俊揉了揉官婉静的头发,这个女人样样都好,温柔体贴,是每个男人向往的贤妻类型。
可却偏偏不是他欧阳俊的心头所好。
官婉静似被惊醒了,抬头看到坐起来的欧阳俊,欣喜道:“殿下醒了?”
欧阳俊点点头:“累了就上来睡吧,你这样会着凉。”
官婉静听着心头暖暖的,便依着欧阳俊的话,褪去外衫钻到被子里。
“殿下感觉好些了吗?”官婉静问,复又伸手探了探欧阳俊的额头,还有些烫,却不似昨夜那般吓人,一颗心也才落了下来。
看来大夫说的没有错,当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病。
只是,昨夜那样的状况再不要发生了才好。
“昨夜……她……”欧阳俊含糊着想问昨夜花若彤可曾来过,官婉静也猜到了,不等他说完便答道:“殿下也别怪姐姐,想来昨夜姐姐必定是睡得深了,我也没有派人去告知姐姐,所以姐姐没来也是情有可原。”
欧阳俊点点头,将官婉静揽进怀中,没再说话,心头却百般不是滋味。
花若彤这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自己因为被她推落了鱼池,着了凉发了烧,她竟然能够这般铁石心肠到不闻不问?
欧阳俊与官婉静睡至日上三竿才起,而此时的花若彤正顶着深深的一圈黑眼圈坐在园子里嗑着瓜子晒着太阳,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一卷书,也不知是什么书,花若彤不过是随手从书架上取下来做做样子罢了。
她原是早早起来钻进厨房,想着欧阳俊病着,给他做点清淡可口的早餐,于是花若彤便亲自煮了小米粥,然而熬成了,去西院隔着门缝见欧阳俊正搂着官婉静睡得香甜,花若彤也没打扰,径直又折了回来,将那折腾了一早上的米粥给统统倒去喂猫了。
又是白白让出个表现的机会给了官婉静,花若彤远远地瞧见欧阳俊朝她这边过来,身边的官婉静则去了小厨房的方向,心下一惊了然。
花若彤没搭理欧阳俊,继续翘着腿翻她的书嗑她的瓜子,仿佛此刻朝她走过来的不过是一团空气一般。
欧阳俊在花若彤身边坐下来,轻轻咳了一声。
花如同依旧不理,闷头翻书。
欧阳俊又靠近了点,这次是对着花若彤的脸咳嗽了一声。
花若彤镇定自若,动也没动。
欧阳俊急了,紧挨着花若彤的身体,抓起她的手碰了碰自己额头,花若彤这才侧身看了他一眼。
“你干吗?”良久,花若彤扯出这么三个字来,险些没气死欧阳俊。
“花若彤,你……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花若彤搁下书,往旁边挪了一点。
“喂,你没发现我病了吗?”欧阳俊献宝似的将自己的脑袋凑到花若彤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