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彤可没有忘记自己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刚才来王府请她的小厮看见了使劲憋气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就此可见自己现在模样是有多滑稽。这全拜欧阳薰所赐。她本就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有仇报仇是她的原则,如今怎么好在权势面前低头?
古有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今她花若彤也不能为了讨好欧阳薰而坏了自己做人的原则。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妾身于医道一窍不通,四公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欧阳薰看着花若彤毫不遮掩得大笑出声:“你知道父皇为何今日派七弟外出去江南办公吗?”
花若彤低着头配合的应道:“妾身愚昧,还望公主明示。”
“日前本宫早已与母后做了计较要把你们一并除去。恐怕如今七弟路上也多险阻吧。当然,首先除去你也好剔去本宫的眼中钉。”
“妾身也做了一番准备。公主若是除去我就等着毒发身亡与我陪葬吧!”花若彤蓦地抬头看向欧阳薰,眼里一派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能有公主陪葬,好歹我也挣到了。哈哈哈!”
“放肆!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会使毒吗?花若彤你就等着慢慢被我折磨吧。”说完,欧阳薰扯开嗓子道,“来人!七王妃对本宫使毒意欲加害本宫,将她交给刑部备案!”
突然打开的们外涌进了一群侍卫。
花若彤看着突然涌进来的侍卫,笑道:“唉,这辈子怎么就和囚牢那么有缘分呢?希望我这次出来四公主还能安然无恙啊!不然,我找谁报仇呢?”花若彤附在欧阳薰耳边轻声说道。言罢,花若彤拂一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异常配合侍卫朝着刑部而去。
花若彤一夜未归,欧阳云与官婉静等了一夜。
天还未大亮,两人早已熬不住各自趴在桌上。
“侧妃娘娘六公主,夜深露重两位还是先回房歇息吧。”绿珠关切道。
“姐姐她一夜未归,恐怕此去凶多吉少啊。”官婉静皱着眉头看向欧阳云。
“绿珠等天亮你派个人去打探一下消息。我与侧妃娘娘一夜未睡现下乏了就先就寝去,一有消息你再叫醒我们,大家到时再商量对策。”
“也好。”官婉静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同欧阳云在侍女的搀扶下自去睡了。
待俩人离开,绿珠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时间却走得尤为缓慢,绿珠等不及了便偷偷出府找自家主子去了。
浮云客栈的一间密室里,有个气质不凡的男人背身立着,双手垂于身后交握。
这男人身挺如松,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容,但从对方一身华丽的衣饰中可以看出其身份高贵。
“主子,求您救救王妃!”绿珠向欧阳熙跪下恳求。
“绿珠啊,我派你去王府是为了监视他们一举一动。如今,你才在王府呆了多久,这就如此为花若彤卖命?”欧阳熙感叹一声,转过身来。
“王妃她是个好人!而且眼下她对我们还有用,主子出手救她不也是在帮我们自己吗?”
“要救她并不难,只是如此暴露实力会引起那只老狐狸的警觉。十年磨一剑,绿珠,我们不能感情用事。你还是先回府等待消息再做定夺吧。”
这日一早绿珠得了消息知道王妃被囚于刑部大牢便匆匆回府报告去了。
当官婉静听了之后,一时失神手里正端着的茶杯猛地摔碎在地上。
“王爷前脚才刚离开,姐姐她就入狱了。恐怕他们这次早已谋算妥当了。”
欧阳芸宽慰道“事情还未结案,一切还来的及。”
官婉静看着欧阳云“只是如今这陷阱是四公主早已挖好的,姐姐她又如何能够跳出来呢?”
欧阳云低眉思索,不禁想起自己当年中了皇后和欧阳薰的计谋这才导致她远嫁蛮荒。
不除去她们难以消心头之恨。
“若是等到结案,只怕一切都来不及了吧?”官婉静说道,“只是如今我俩还能替姐姐她做些什么?”
“王爷昨日才离开想必人还未去远,何不修书一封将京城中事告知于他?”
“我俩妇道人家也无法做些什么,只好传书信给王爷让他定夺。”
官婉静说罢对着身旁的丫鬟吩咐“春香,去将文房四宝拿来。”
“是,侧妃娘娘。”春香福了一福后退下。
“当年父皇钦定派去草原和亲的明明是欧阳薰,只是那日皇后留我在她宫里吃酒。我那时也没多想,一点防备也无。谁知道……谁知道后来竟会是这般模样。”欧阳云双眼笼起一层雾气,“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皇后知道让欧阳薰远嫁草原之后为何向父皇提议将我也嫁与杨烨。我与杨烨从小青梅竹马情深意笃,父皇知道我俩的想法一由皇后建议就允了。”
欧阳云忽的落下泪来,缓缓道“可是谁知道皇后提议两位公主同一日举办婚礼竟是为了将我偷偷换去草原。”
官婉静上前拍了拍欧阳云的背,默默安慰她。
“我与杨烨原本就已私定纵身。她为何要参上一脚破坏我们姻缘?父皇知道以后却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我当年才多大啊,十六岁年纪只身一人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事情都过去了,六公主不必太纠结于往事。如今您也回来还能与王爷相聚不也是一番好事吗。”
欧阳云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整理下情绪,笑道“如今我早已是个残废人,即使回到京城又如何?当年是回不去了。”
官婉静自是知道她的心结。三年前,她与杨驸马两情相悦一朝喜得能够结为连理,可谁知后来造化弄人她被皇后偷换远嫁草原和亲。物是人非,虽只相差三年,总归她心上早已历经沧海桑田。她和杨烨是没办法回去了。这条内伤终究化作心口的一粒朱砂痣。
夜深人静时刻,百爪挠心,想将它抹去可它却永远也抹不掉。不停地提示你不堪回首的过往。
“侧妃娘娘,笔墨已送来。”
“搁这吧。”官婉静指了一张桌子道。
春香铺好纸笔就开始研磨,官婉静提笔思索。
“侧妃娘娘,墨已研好。”
官婉静应了一声,便提笔在纸上翻飞,不一会就已将信写好。她递给欧阳云过目,俩人点点头这才将信给了小厮。对其千叮咛万嘱咐。
“这信需得早点交到王爷手上。若是迟了将事耽搁了可仔细你的皮。”
“是,侧妃娘娘。”
官婉静欧阳云能做的已做好,其余只能盼望此次花若彤能够侥幸些了。累了一早上俩人此时方觉肚子饿了不免吩咐厨房端上早膳,吃上一番。
刑部的漆黑地牢里充斥着各种难闻的气味。几个硕大的老鼠从花若彤身边一溜烟跑过,只听得一阵哇得声响,花若彤吓得喊了起来。
“来人呐!有!有!有老鼠!”花若彤使劲拍打着牢门。
狱卒对其突如其来闹出的声响置之不理,仍旧吆喝着几个人凑合一起赌钱。
从昨夜开始就没有一人搭理她。今早的早膳也是几粒米饭掺杂在满满一碗的浑水里。她看了一眼就没有食欲。
此刻肚子饿了却还得忍着。
有种绝望感漫上心来,若彤双腿无力瘫倒在地上。稻草堆里偶尔蹿出一两只蟑螂爬上她的衣衫。她忽的屈膝将下巴倚在膝盖,双手圈住两腿。
明明是死过两次的人了,明明之前也经历过牢狱之灾,可是为什么面对于狱卒的无动于衷而忽然情绪黯淡?
自己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突然清醒时发现自己置身一片黑暗而周围却无一人,任凭自己再坚强还是觉得孤独漫上心扉。
她明明没有哭,为什么脸上湿凉一片?
伴随着一声开门声,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花若彤赶紧用衣袖将脸颊搽拭干净,拂了拂衣衫企图将褶皱处抚平。
待看清远处踱步而来的人影是谁,她不禁放声笑了“四公主别来无恙啊!”
“哼!贱人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否则让你生不如死!”欧阳薰拧眉威胁道。
“诶!四公主明明好端端的您这是中什么毒了?妾身才疏学浅竟未能看出公主有何毛病。”花若彤笑着说。
“花若彤!本宫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这是谁的天下!本宫若是兴趣耗尽,你也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面对着欧阳薰的威胁花若彤不置可否得笑了。
“公主不怕落人口舌,妾身随您处置。”
欧阳薰似乎想到什么,蓦地笑了“你不会到现在都妄想有人来此救你吧?”
花若彤听了脸色僵硬了几秒,随后笑道“妾身自然知道如今王爷与京城隔着千山万水自然不可能来搭救妾身的。”
“本宫可没什么耐性,快把解药交出来!”
“妾身还是那句话,妾身有个万一,就拿公主陪葬。”
“哼!不知好歹的贱蹄子!”欧阳薰大手一挥招狱卒前来,“来人,严刑伺候七王妃直到她交出解药。”
“是!殿下。”领头的狱卒跪着聆听欧阳薰的命令。
狱卒将花若彤绑在十字架上,拿着皮鞭就对着她一副瘦小的身躯猛挥。